怎么好端端的还哭了呢,方槐有些无措,难不成是因为太感动了? 对,肯定是这样的。 不然他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 “乖,别哭了,我刚刚说的是实话,真的很棒。” “哇!” 赵云川哭得更大声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哇凉哇凉的,本来想给槐哥儿一个完美的、永世难忘的洞房花烛夜,现在确实是永世难忘了,但它不完美呀。 这个洞房花烛夜它千疮百孔! 呜呜呜…… 赵云川的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湖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方槐:…… 这咋还越哭越凶了呢? 他伸手揽住赵云川的背,轻轻的哄着,像是妈妈在哄儿子:“乖哦,不哭啊。” 然后有节奏地拍打着,赵云川的情绪总算是平复了一点,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槐哥儿,我是不是很没用呀?” “没有,我都说了你很棒!” “你骗我啊,呜呜呜……” 赵云川也很委屈,他以前很能干的,可这一次…… 肯定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激动了。 赵云川有信心下一次会表现得很好,但他现在不敢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怕槐哥儿嫌弃他,不爱他。 想想心都一揪一揪的痛。 “呜呜呜……” “乖啦。”方槐的时候还在一下一下的拍着:“不管你有没有用,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当然,如果有用更好。 赵云川吸吸鼻子:“槐哥儿,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调整过来的。” “好。” 困意袭来,方槐慢慢地闭上眼睛,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赵云川翻了个身,更委屈了。 他原本是想着决战到天明,可是现在,呜呜呜,他没用,他毁了和槐哥儿的洞房花烛夜。 怕打扰到方槐,赵云川只能一个人在黑暗中默默流泪。 天刚朦朦亮,方槐就醒了,如果没什么事儿,他一般都这个时辰醒,这是他的生物钟。 转头看向赵云川,哦,太黑了,他什么也看不见,但依旧能听见小小的抽泣声。 方槐:…… 这是哭了一整晚?! 方槐轻声唤了两句,没醒,所以这是睡着了还在哭? 可怜见儿的。 在自家夫君的眼皮上轻轻亲了一口,方槐这才轻手轻脚地起床。 此时的白桂花正在灶房做早饭,她看见方槐后眼中满满的都是诧异:“这么早?” “我不一直都是这个时间起的吗?” 方槐打水洗漱,动作自然流畅,白桂花又看了看方槐走路的姿势,无比正常,并且步伐很快,完全不像是有任何不舒服的样子。 王夫郎教的太好了? 不对呀,就算教的再好也是第一次,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适,但方槐显然没有。 白桂花陷入沉思,眼前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方槐天赋异禀,恢复得极快极好。 二、赵云川不行。 不不不,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昨晚根本就没洞房。 白桂花轻咳一声,开口询问:“槐哥儿,娘问你,你昨晚有没有和川子那啥?” 此时的方槐拿着柳条枝正准备出去刷牙,闻言,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娘,你说什么呢?”这多难为情呀。 “我是你娘,有啥不能给我说的。”白桂花往锅里下了把青菜:“娘也不是想打听你们小两口的房里事,只是有些事儿,你只能跟我说,娘也能帮你出个主意,是不?” 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以前他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听那些妇人说过,回门那天当娘的确实会问一些闺女关于这方面的事。 “所以你昨晚到底有没有洞房?” “嗯,洞了。” “那你身上没有不舒坦?” 方槐摇头:“没有呢。” 他现在身体倍儿棒,吃麻麻香,就是上山打野猪都不成问题。 这样呀,白桂花不说话了,她能看出自家儿子现在心情很好,想必,昨天晚上也应该是……满意的吧。 既如此,她便没必要继续打听了。 没一会儿,赵云川也起来了,白桂花看见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眼睛又红又肿,跟兔子一样,一看就是哭过了。 “娘,槐哥儿,我待会要去趟镇上。” 白桂花:“你不是三天后才复工吗?” 赵云川声音很小,能看得出他心情低落:“我有点事儿。” “那吃了早饭去。” “好!” 等人出去洗漱之后,白桂花才兴师问罪的看着方槐:“你欺负他了?” “我没有!” 天地良心,昨天他连一句重话都没说。 “那他咋成这样了?” “估计是感动的吧。” “哈?” “没事儿娘,赶紧把粥盛出来吧。” “哦。” 吃了饭之后,赵云川出了门,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落寞,他将草帽的帽檐压得很低,尽量掩饰住自己的眼睛。 他可不想自己这副模样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很快,牛车到了镇上。 他先去找了里正,在一份契书上签名之后,里正给了他二百两的银票,这是朝廷给的悬赏金。 拿了悬赏金后,赵云川也没有急着回去,反而去了东街。 他随手拦住一个路人:“请问看见东街六条龙了吗?” 那人的身体稍微瑟缩了一下:“怎、怎么了?” “找他们有事儿。” 那人指了个方向:“我刚刚好像看见他们在街角的馄饨店吃馄饨。” “多谢!” 赵云川抬脚往馄饨店走去。 馄饨店。 六个人点了三碗馄饨,其中一条龙还在不满的抱怨:“都说了吃面划算,咱们身上的钱能点六碗素面呢。” 馄饨只有三碗,压根就不够分,也吃不饱。 “素面有啥吃的,我就是想尝尝荤腥。” “我也是,吃馄饨好歹能闻到肉味儿。” 他们最近过得是真憋屈,被抢了三次钱之后就有点心理阴影了,想像以前一样去抢钱,抢男的吧,怕那人是赵云川;抢小哥儿吧,怕那人是赵云川的夫郎。 反正他们现在谁也不敢抢,就怕他们抢得那人与赵云川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那可是一个可以干倒江洋大盗的人,他们不敢招惹。 没了主要经济来源,六条龙的收入锐减,现在已经到了连馄饨都吃不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