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好让花下眠、冷月先走,江寻与晓梦便伏在草丛中,半盏茶的功夫,便见仙天门的人寻来,晓梦与江寻眼看逼近,起身便跑,只听一汉子大喊一声:“追!”当即向江寻二人追来。 江寻学了一苇渡江,速度远超常人,晓梦身法灵动,又被江寻拉住手臂,一时间将仙天门众弟子远远甩在身后,二人一口气狂奔七八里,这才停下脚步喘口气。 尽管仙天门的人没有追来,二人也不敢过多逗留,寻着花下眠的方向走去,正当二人稍稍放松时,忽然脚下踩空,跟着便掉进了陷阱之中,这时仙天门的二十多人从四面八方飞落,一张大网从陷阱中拉起时,江寻与晓梦已被网在了大网之中。 这时一个白裙女子走来,晓梦抬头一瞧竟是庄生,顿时悲喜交加,庄生见到二人也是吃了一惊,道:“怎么是你们?” 晓梦冷哼一声道:“你要抓的不正是我们!” 庄生脸色一沉,道:“花下眠?” 晓梦没好气的回道:“这个负心汉啊……逃了!” “你……”庄生见晓梦充满敌意,心中五味杂陈,晓梦江寻被捆了双手,庄生当即命道:“带走!” 晓梦心中一寒,随即往地上一躺,道:“庄妹妹!你若还把我当朋友,就一刀杀了我,我宁死不走。” 庄生一愣,随即道:“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别让我为难……你放心!我保证羽师兄不会伤害你们。” 晓梦眼角划过一丝狡黠,厉道:“庄生……我宁死不辱……” 江寻跟道:“庄生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与其被人拿在股掌之中,我宁愿一死,请你给我们一个痛苦吧,我就是死了,也感激你……”说着拿过承影剑一抛,掷在了庄生脚下。 庄生望着二人宁死不屈的态度,顿时!想起了江寻舍命相救之事,心中一阵乱麻,她沉吟片刻,咬了咬牙道:“放人!” 汉子闻言一惊:“可是……庄师妹……少主哪里怎么交代?” 庄生虽然是这些人的师妹,可与公良羽的关系,她在师兄弟间地位极高,庄生再次命道:“放他们走!羽师兄哪里我去交代。”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随即一汉子拿剑挑开了麻绳,晓梦心中窃喜,对庄生的感激中蒙生一层担忧,随即上前抱住庄生道:“好妹妹!我没白认了你……” 说着!拉起江寻便狂奔而去,有惊无险,二人再也不敢懈怠,道路崎岖,他们一路翻山越岭,只感觉这岛很大,似乎走不到尽头时,忽然眼见豁然开朗,他们到了岛的东岸,东岸地势平缓偌大的海滩一望无际,却没有看到花下眠与冷月的身影,二人在海边等了许久,眼看天色渐渐晚,海水也渐渐退去,二人正不知所错时,晓梦忽然惊道:“江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江寻顺着晓梦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茫茫大海中竟有一个黑点,江寻本以为是条船,却不见走动,二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岛!” 二人又惊又喜,随即砍了些木材,做了个木筏,又等了两三个时辰,不见花下眠冷月身影,二人当即便划着木筏想小岛划去…… 啪! 公良羽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庄生的脸上,庄生直接摔倒在地,嘴角鲜血溢出,半边脸顿时多了一张透红的手掌印。 公良羽暴怒的质问:“为什么把他们放走?” 公良羽目光中透着令人窒息的阴狠之色,令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十余名汉子也是惊的面面相觑,不敢做声。 庄生的心里公良羽文质彬彬,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面对公良羽罕见的大动肝火,她既害怕又陌生,更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公良羽向来包容她,这次居然为这事当众打了她,错愕之余,诺诺的说道:“我错了!” 姚上进走上前劝道:“少公子!木已成舟发怒也是徒然,庄师妹虽然有过,但也是知恩图报,情有可原,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花下眠,以防夜长梦多。” 公良羽脸色一变,少了几分怒气,多了几分阴冷,说道:“你可知道因为你一时义气,会让多少门中兄弟徒劳奔波,甚至死于非命。看住她!不许她离开这里!” 公良羽话音一落,四名汉子应声拦在了大帐口。公良羽带领姚上进等人,走向丛林,同时交代:“马上去找风击鼓,只有她的如影随形,能找到花下眠。” 姚上进一愣,吞吞吐吐的说道:“风击鼓的如影随形,虽然有寻觅千里的能力,只是其心不蛊,恐怕不会全心全意的为我们所用。” 对于风击鼓费他功夫一事,姚上进一直耿耿于怀,眼看公良羽要中用风击鼓,这才公报私仇,离间风击鼓与公良羽的关系。 公良羽脚下一顿,沉思片刻,道:“只要能为我做事,我自会赏罚分明,谅她也不敢和我作对。” “少公子言之有理,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要是攀上望江楼的高枝,恐怕于少主不利…”姚上进眼珠子打转,余光瞟着公良羽,试探性的说道。 公良羽脸色一沉,温和的口气中透着阴狠:“她若是敢与我为敌,我就拿她开刀……” 姚上进心中窃喜,脸色阴沉的说道:“属下明白!” 说罢丢开了姚上进,转身而去,姚上进趴在地上一阵狂咳,心中又痛恨又忌惮…… 江寻与晓梦划着木筏来到了另一座小岛上,这座岛不是很大,也没有之前的沟壑陡崖,却有着鸟语花香般的恬静,没有公良羽的威胁江寻沉睡了一夜,第二天!一股烤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原来晓梦在晚上打了些野物,正在火山烤着。 见江寻醒来,她递了一条鸡腿,肥大的鸡腿被篝火烘烤的焦香流油,江寻接过鸡腿便疯狂咀嚼起来。 晓梦看着抿嘴咯咯直笑,江寻抬头一瞧,二人四目相接,晓梦笑容僵住,眼角划过一抹伤感之色,江寻心中一寒,道:“又担心你师兄了?” 晓梦长出了一口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不知道他当了这个楼主是福是祸。” 忽然晓梦一怔,江寻顺着晓梦目光望去,只见一女子正狐疑的望着他们,那女子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身古铜色皮肤,眼眸轻瞥,黛眉微扬,鼻梁微挺,笑靥浅浅。 头顶两侧扎满了小辫子,应和身后一根长长的大辫子,好像众星捧月,充满异域风情的野性。 她穿一件短小的草肩背心,一条枣红色草裙,一双草鞋,身后背着一顶草帽,将曼妙的身姿展露的淋漓尽致。脖子与手臂上佩戴着特制的银环首饰,纤细的腰间悬了一把短剑,一脚踩在石块上,另一脚埋在溪水中。胳膊、腹部、大腿皆裸露在外,知性与狂野交织,好像野人一般,又好像从壁画中走出来的远古女子一般。 江寻正在脑海中搜寻着此人的印记,希望能从记忆中找到此人的来路,突然!一声雷鸣般的虎啸声在耳畔响起,震耳发聩。江寻闻声望去,只见一只褐色绒毛的老虎,正向他们虎视眈眈的望来。 陡然间,江寻大脑一片空白,惊的是汗毛倒立…… 那女子似猎手见到猎物一般,盯着江寻晓梦打量半晌,忽然开口道:“谁让你们在这里的!” 江寻强压骇然之情,拱手道:“姑娘莫怪!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漂流到此,若有打扰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那女子白了江寻一眼,道:“什么姑娘不姑娘的,我们很熟吗,马上给我走。” 江寻闻言,心中有些恼怒,还没发作,便听晓梦道:“怎么?这岛是你们?” 那女子瞳孔一缩,眸子里似刀子一般闪动,忽然身影一闪,快如流星的像晓梦袭来,江寻骇然之下,本能使出一苇渡江,一把拉住晓梦闪在了一旁,那女子铺了空,不怒反笑,赞道:“好快的速度,咱俩比比脚力如何?” 见江寻迟疑,那女子道:“你若赢了我,我就让你们在这里多待三天。” 江寻被不喜欢争强斗胜,但初来乍到,占了人家的地界总是理亏,既然开了条件,好歹能容身三天,当即满口答应,尽管那女子速度极快,但江寻对自己的一苇渡江充满信心,那女子见江寻答应,也不废话,指着天际的一棵大树道:“我们谁先到树下,算谁赢!” 江寻道了一声‘好’,他本以为二人比试,却不料那女子跨上了虎背,江寻心中一凛,与人比江寻有把握,可这虎飞奔如电,当即没了信心。 那褐毛虎似乎看出了江寻要与自己主人比试,一声虎啸,响彻山林,跟着呲牙咧嘴,一副犷恶之色,先前的温顺荡然无存,眼看便要扑将上来,那女子在虎头轻轻一拍,叫道:“九婴!靠你了!”褐毛虎甚为机敏,被主人一唤,顿时乖巧的坐了下来。 晓梦见状抢道:“说好的你们俩比赛,你骑着老虎算什么?” 那女子瞥了晓梦一眼,略有不屑的说道:“我爱怎样就怎样……” 说完马鞭一扬,啪的一声脆响,响彻云霄,便冲了出去。 江寻一路尾随,那褐毛虎虽然飞跃极快,但江寻一苇渡江也丝毫不落下风,江寻紧跟其后不过两三丈之距,尽管江寻使出了一苇渡江,但那老虎狂奔似飞,有在那女子马鞭扒大虾更加卖力。 一条道不过三里,转瞬便到,双方依然保持在伯仲之间,眼看那女子抢先一步,兴奋之下,已在虎背上站起,口中嗷嗷作响,好似胜券在握,忽然!江寻加快了脚步,十丈之距,一闪而过,那女子措手不及。 在快马加鞭依然晚了,原来江寻并没有拼尽全力,只等对方放松警惕,在最后时刻冲刺一搏。 登时!那女子脸色变的僵硬,突然,马鞭一扬,便要朝江寻脸颊招呼,猛然间一顿,说道:“愿赌服输,明天再来比过!” 说完骑着虎,狂奔而去,江寻这才松了口气,忽然间!那女子去而复返,道:“我叫阿衣紫卜,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的口气强硬,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感觉。 江寻虽是看她不爽,但在人家地盘也不敢放肆,当即回道:“在下江寻,不知这岛叫什么名字……” 江寻一言未尽,阿衣紫卜已经骑着褐毛虎疾驰而去。 望着那女子远去背影,想着她矫健身法,江寻直觉诧异,尽管江寻自信脚力胜过她,但当真动起手来,江寻却毫无把握,那女子看起来,似二十出头,其武功修为深不可测。 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江寻心道:异域女子,性格狂野的狠! 忽然被人推了一下,江寻这才回过神,只见晓梦望着阿衣紫卜远去的方向道:“这女人看起来,可不好惹。” 江寻低沉道:“既然岛上有人,那边一定有船……只是不知道花下眠冷月他们怎样了,这样!晚上我们去对岸找找他们,在后在做打算……”晓梦眼前一亮,随即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