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林啸山,许舒见过的体士阶序五,还有乱星峡谷的左群峰,段金刀。 此二人给许舒的感觉,比林啸山要强,但和眼前的王中庸比起来,要远远不如。 他没想到,王中庸竟跨过了传说中的丹海。 源力进阶,越往后面,越强调个人的天赋和努力,机缘的作用在急剧减少。 阶序五往上,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吃源药”、“攒功业”、“促消化”,便可继续进阶的了。 除了以上这些,还需要复杂的进阶仪式。 最为重要的是,从阶序四开始,境界的跨度在拉大。 比如体士,进阶到阶序五,锻成丹宫,成就内家大师。 锻成丹宫后,也分两种,一种是蕴养出丹息的,另一种是没有蕴养出丹息的。 前后战力差距极大,这在许舒对战过的列极、列炎兄弟身上,体现得最为明显、直观。 到了阶序五,成就内炼师,骨髓、气血、筋膜,皆锻炼到极致,肉身强大无匹,但最显着的变化,还是体现在丹息上,一种是丹息如泉涌,缕缕不绝,一种是丹息化海,便是传说中的入了丹海。 后者的威能,要远远超过前者。 许舒只是听说“入了丹海”的内炼师,王中庸却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入了丹海的内炼师。 他仔细比较,王中庸和纳兰述的气势,得出的结论,竟是纳兰述还强上一筹。 “好了,姜师弟,一切符合规则,多说何益。” 说话的是个身材高大,面目慈善的老者,正是上清宗掌门邝云远。 王中庸含笑道,“邝道友说得才是正理,定好规则,便按规则行事。 既然庞小友战败了,上清宗还有哪位体士途径的小友,愿意挑战张宗涵?” 许舒低声道,“只容许弟子出战么?” 何家欢点点头,满面胀红。 许舒道,“青云宗哪里分得清上清宗的人,为何不让年轻一些的长老出战?” 陆仁道,“青云宗后面有人戳着,青云宗不认识上清宗的长老,人家还能不认识?备不齐花名册都准备好了。 再说,我堂堂上清宗,输就输了,何必用这手段。” 许舒暗道,“一个张无忌,一个郭靖,这俩师兄弟三观正得不行,倒是绝配。” 三人议论的档口,王中庸已连问三声,始终无人应答。 “哈哈,承让了,邝掌门。 现在就剩最后一项了吧,我方派出余伯云,不知贵方如何应对?” 王中庸一挥手,一个白脸胖子站了出来。 别的胖子,都是浮囊身材,这个白脸胖子却浑身紧绷绷的,像在衣服里塞了满身的铅块。 余伯云团团一拱手,“还是老规矩,辨阴士途径的本事,御鬼,斗法,炼丹,制符,随诸位道兄择取,余某无不奉陪。” 许舒喃喃道,“好大的口气,辨阴士虽有诸多异能,怎么可能有人,样样精通?天生的修道士?” 许舒经历过制符,他太明白制符的难度了,至于炼丹,难度绝不会比符箓小。 观余伯云面目,也就二十出头。 哪怕这家伙出生就是超凡者,短短二十年,也不可能融汇百家,兼收各法。 “还真不是他口气大,金鼎阁的陈正道听过吧?宗门联合会公认的天才修道士,一身道术,连很多长老都叹为观止,但和此人的斗法比拼中,还是败下阵来。” 何家欢道,“超凡世界,真个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许舒眉心一跳,极为意外。 他见识过陈正道的本事,深感佩服。 陆仁瓮声道,“在我看来,余伯云最了不起的,不是在斗法中胜过陈正道。 这小子主打一个冷酷无情。 雾隐神女,是七大宗门多少男弟子们心中的女神,也在和这小子的斗法中,被打得吐血重伤。 若不是雾隐神女的师尊齐长老见机得快,出手拦住这小子最后的杀招,只怕大名鼎鼎的雾隐神女要香消玉殒了。 此两战后,再无人敢挑战余伯云,这小子凶威滔天了都。” “哈哈,看来无人敢应战,王……掌门,宣布吧。” 余伯云朗声说罢,大咧咧一步退回。 “谁说无人应战,某来!” 许舒一撩帘幕,矮身而出。 满场一片哗然。 “还有人,还不滚出来!” 执法堂长老姜伯约厉声喝道。 何家欢、陆仁,只等跟着钻出来,两人讪讪,连忙拱手冲众人行礼。 姜伯约满脸铁青,“你,你们……待会儿仔细你们的皮。” “哈哈,竟然有人应战了,应战者何人,报上名来。” 余伯云饶有兴致地打量许舒,心情颇好。 若真无人应战,他自忖,这一身本事,可真就没地方显摆了。 “问这么多废话作甚,干服你再说。” 许舒神色冷峻,盯着余伯云的脑袋,恨不能一拳锤爆。 “正是,要比则比,废话那么多作甚?” 姜伯约高声道。 他不管许舒是谁,这档口,能站出来对抗余伯云,比什么都重要。 “好!给你个机会,输!” 余伯云跨步上前,逼视许舒,“说,比什么!” “制符!” “什么!他要比制符?” “难道他会制符?” “年轻一辈,没听说谁有这本事啊。” “金鼎阁有几个年轻人在钻研符箓,但成符率极低。” “……” 邝云远挥手止住全场骚然,“清扬,你放心和余小友比试,无需多虑。” 趁着满场喧哗之际,他已通过何家欢、陆仁,弄清楚了许舒的来历。 一听是骆世达的师弟,邝云远立时信心大增。 骆世达是上清宗的符箓大手,他的陨落,邝云远十分痛心。 现在,钻出个风清扬,他觉得这是天赐良机。 他身为上清宗掌门,平时行事端方,却没有何家欢、陆仁那样的满脑子条条框框。 他才不管风清扬是不是本门子弟,这档口,能站出来扛事,不是也是了。 “制符,哈哈,你居然敢跟我比制符,想当年,某……” 余伯云一挥手,“也罢,说吧,制什么符,怎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