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许舒皱眉。 厉俊海指着广场西面的靖安街,那处在开协调会,大周和大禾的外事官们都在,这次是金月国调停。 金月国鸿胪分馆,就在靖安街上,现在四周的制高点,被控制、戒严。 东荟楼已经清空了,我损失很大啊。 不过,若能谈出个不错的结果,不至于再像二十年前,我也认了。 许舒竖起大拇指,老厉,在境界啊! 厉俊海连连摆手,您就别寒碜我了,秦小姐,不如去望江大厦吧,我打过电话了,那边留了座位。 秦冰道,就去靖安街吧,不是没封街么?找家离金月国鸿胪廷近些的馆子,咱们也就近凑个热闹。 厉俊海怔了怔,您等会儿,我安排一下。 他转身离开,进到大厅,打了两个电话,等了五分钟,便快步出来,有位子了,二楼,视线不错,就是房间小了点。实在是时间太仓促了,来不及调整。 许舒笑道,行啊,老厉,你现在在春申颇有能量嘛。 厉俊海尴尬一笑,别人不知道,您就别打趣了,我全是是借您的威风。 对了,方主任和罗副会长,好几次想要约您,都联系不上您,托我给您传个话,问您什么时候方便。 暂时真没空,你帮我回个话,等有时间,我回请他们。 许舒话音未落,一辆皇后牌轿车快速驶来。 驾车的老刘麻利地下车,快速绕车一圈,将四扇车门都打开。 老刘,钥匙给我! 厉俊海正要上到驾驶位,许舒要来了钥匙。 他开车有瘾,尤其爱开马力大的。 平素没机会开这辆皇后,这回全靠皇后充门面,他便想过过瘾。 皇后的驾驶感受和破偏三轮,真不可同日而语。 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靖安街。 整条靖安街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流,将整条街铺满。 青年学生占了将近八成,各大新闻媒体也都到齐了,镁光灯此起彼伏地闪烁着。 多亏今天开的皇后,负责维护治安的一队治安官第一时间挤了过来,以为来的是哪路大员。 待看清了车内情况,领头的瘦脸治安官才要喝令汽车倒回,许舒亮出了证件。 才看清证件上的超凡站三字,瘦脸治安官顿时上演了变脸绝技,立时便喝令清路。 没那么麻烦,你帮我把车挪个地方,我们走过去便是。 许舒将车钥匙扔给了瘦脸治安官,当先下车。 秦冰、晏紫才一下车,周遭的声音便陡然小了。 双美皆是绝色,这等容颜,一辈子也难遇上一个,一下子出现俩,任谁也都要恍忽分神。 瘦脸治安官赶忙喝令两名治安官开路,即便如此,短短一百米的路程,也足足走了十多分钟。 厉俊海选的泰丰楼位置,果然极好。 几乎斜对着金月鸿胪廷的白玉石大门,街面上的景色也一览无余。 几人落座,酒菜很快就上来了,秦冰要举杯敬酒答谢,晏紫道,秦姐姐,陈前辈在,您感谢一下也就罢了,咱们这些人,还提这些干什么。 若真要为这个感谢,咱们都得谢某些人多少遍。那某些人岂不是太得意了么? 上米饭,大盆的! 许舒冲门外招呼一声,笑道,某些人要吃饭了,几位随意。 不多时,一大盆米饭端了上来,许舒问了一圈,三人都不要。 他干脆弃碗用盆,架势才拉开,几人眼睛就直了。 便见他风卷残云,山吞海嚼,不消片刻,一盆米饭,外加四大盘菜,尽数祭了他的五脏庙。 许舒才有三分饱意,正要叫饭,忽地,街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声。 厉俊海,秦冰,晏紫,同时扑向走廊。 便见一名身材圆润,梳着油头的正装中年疾步匆匆从金月国鸿胪廷大门走了出来。 他嘴唇上长着禾国贵族专属的丹仁胡,气色灰败,拒绝了一堆记者的围堵,在两名护卫的护送下,上到一辆公羊牌轿车上,快速离开。 十分钟后,一名身材高大的老年帅哥走了出来,一件得体的燕尾服衬得他长身玉立,气度不凡。 朱燕然,大周最后的外事明星。 秦冰眼睛迸出华彩。 晏紫眼中闪烁一抹不屑,厉俊海敏锐地捕捉到,并未多言。 秦冰激动地道,既然是朱燕然出面了,必定是据理力争。我观禾国外事官一脸的灰败,定然是没有讨着便宜果子。 这次的海上战斗,我大周虽然大败而归,但有海西诸国干涉。 中枢若是合纵连横的手段用的好,在外事上,未必会大落下风。 晏紫皱眉道,秦姐姐,我父亲说过,战场上得不到的,谈判桌上多半也得不到。 海上战斗,我大周海军大败亏输。 这次和谈,必定要做出一些让步的。 禾国狼子野心,只要被它咬住,不得好处,必定不肯松口。 就在这时,街面上忽然安静了。 但见朱燕然双手虚压,朗声道,诸位学子,诸位同胞。此次和谈结果,我大周国体保全! 吼! 全场宛若炸响百万惊雷。 整个靖安街宛若沸腾的油锅,人们宛若炸开的油滴,尽情地跳着,扭着,呐喊着,痛哭着。 房间内,秦冰,晏紫,厉俊海都在同声呐喊,许舒也不知道他们在喊什么。 但他能理解他们。 大周百年以来,凡遇外战,几乎战无不败。 全体大周百姓,无不深感切肤之痛。 如今,朱燕然只宣布不割地、不赔款,在场人群兴奋得仿佛洗刷百年屈辱。 许舒能理解这种感情,但很难感同身受。 因为说到底,他的魂灵来自于外。 他可以和许优,产生浓烈的姐弟亲情。 他会怜悯大周底层百姓的不幸,却无法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