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说了缘由,段阔海察看了许舒的源轮后,啧啧称奇。 “可惜不知道觉醒的什么能力?” “巧了,我特意查了秘典,你那叶子有个名目,叫帝坟叶,顶级源叶,觉醒的是学士途径。” “学士途径?怎么个意思。” 段阔海道,“觉醒学士超凡属性,会有绝佳的记忆力和理解力,用好了,不同凡响。” 许舒略感失望,他更想要的是段阔海这样实实在在的强大武力,“学士途径的其他阶序又是怎样?” 段阔海道,“阶序二好像是观察家,后面的不清楚,源力出现才十几年,所谓途径,阶序,也不过是超凡者们自己总结的。 现在看来,体士途径最多。 多了就不值钱,而学士途径,我接触的超凡者,你是第一个。 其实,每一条途径,越到后面的阶序,威能都会越可怖,哪条阶序的高阶会更强,现在看来,都是未定之数。 也许到达最高阶序,能超越凡俗,比肩神明。” 段阔海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红色圆盒朝许舒递来,“镇源丹,不过,现在看来,你好像用不着了。不过既然是为你讨的,你拿着吧。” “真讨来了?” 秦冰道,“攒的那点功点,耗得差不多了吧?” 段阔海点头。 许舒不接,“这镇源丹做什么用的?” 段阔海道,“顾名思义,镇源镇源,服用后有镇压源力的功效。不要以为觉醒源轮,就没有源力失控的风险。 超凡这条路注定永远伴随着和失控做斗争,而这镇源丹,能一定程度地将处在失控边缘的超凡者拉回来。” 许舒摸了摸篝火架边的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一边穿衣,一边道,“我适才那种情况,镇源丹有用么? 段阔海摇摇头,“多半无用,但总要一试,行了,赶紧拿着吧。” 许舒摆手,“既然无用,我要来做甚?段队,你您若真想给我报酬,让我加入你们队伍吧。” 段阔海人不错,秦冰也能处。 主要原因,许舒不想失去和超凡圈子产生联系的唯一途径。 段阔海笑道,“就知道你小子脑子好使,我可以答应带你出任务,但一时半会儿落实不了编制。” 许舒有勇有谋,主要是品质不错,他很满意。 更何况,有一条别具一格的途径。 即便许舒不提入伙,段阔海也会想办法将他归入队伍。 “没编制总有薪水吧。” 许舒接过秦冰递来的钱包,想起过往的潦倒,心里发怵。 “没编制,只能从办案经费补贴一些。” “多少?” “这个,我查查。” 段阔海越说越心虚。 “编制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回去,又得在这里过夜。” 秦冰懒得看他们商人一样讨价还价。 “稍等。” 段阔海来到蟒头位置,长矛一扫,两只锋利的獠牙被切下。 紧接着,他又划开蟒腹,摘出一个热腾腾的西瓜大小的蛇胆。 “都是好东西啊。” 段阔海取出布袋装了。 三人出龙王庙大门,乘坐段阔海划来的小船,返回祭台。 一个小时后,祭台四周,围满了下河村村民。 巨大的柴火垛上,磨盘大的蟒头,被架了上去,一桶火油泼上,顿时燃起冲天大火。 被恶灵寄身的巨蟒,发育得实在太过可怖,为怕惊骇民间,不敢让祂显露全身,但又必须抚慰人心,段阔海做主,砍下头颅,当众焚烧。 随着巨大的蟒头化作滚滚黑烟,人群被分开,下河村村长杨顺国被晁江率领几个治安官押解着,朝一辆囚车走去。 杨顺国戴着手铐,脚镣,高声呼喊,“乡亲们,我冤枉啊,我这也是为了下河村啊,你们不能忘恩负义啊……” 河龙王一死,下河村村民没有了生存危机,官府的威严重新确立。 虽然不少乡民认同杨顺国的话,王法当前,无人敢出头。 晁江一行远远向段阔海三人行了一礼,押着杨顺国上了囚车,转身离开。 亢,亢,亢,边三轮碾过泥泞,东倒西歪。 段阔海歪在挎斗里,左摇右晃,睡得鼾声四起。 秦冰则紧紧抓着许舒腰里的衣服,努力和惯性做着斗争,时不时磕磕碰碰,愤恨地瞥一眼抢了她专属宝座的段阔海。 天黑定时,边三轮停在同乐路上一家废弃修理厂前。 这是一座大红的砖瓦房,院子很大,四周角落堆满了杂物。 段阔海下车后,让许舒把车开走,明天找时间开过来检修。 段阔海才撤,秦冰坐回挎斗。 半个小时后,许舒送完秦冰,回到了自己的家,一座窄巴的独门独院。 这是他打了半辈子仗的便宜父亲,唯一留下的家当。 下了一斤面条吃了,洗刷一番,他在床上躺了,推开窗户,放入晚风和星空。 他开始盘算前路,想着想着,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段阔海脖子上挂着一条印花毛巾,站在浣洗池边,压水准备刷牙。 许舒提着两袋热气腾腾的酸菜包子,和一大桶小米粥走了进来。 段阔海惊道,“你不去上学,来这儿作甚?修车等放学了再来也成。” 许舒让他先洗刷,晃了晃手里的吃食,示意边吃边说。 段阔海洗刷完,两人就在院子里的杂物棚,支了张破旧四方桌,吃喝起来。 许舒三口两口吃完,放下筷子,道出来意。 “学本事?跟我?” 段阔海惊讶地看着许舒,“不是我敝帚自珍,这玩意儿没办法教,你是学士途径,我是体士途径,源力都不同,就是我肯教,伱也学不了。” “高深的学不到,学点防身技总行吧。” 他知道源力才是关键,学段阔海那高来高去的本事,是不现实的。 但拥有超越普通人的战力,还是可以努力一下的,至少,下次再遇上曹达明,不用张星在一旁张牙舞爪。 “我教你一套小擒拿术,收拾毛贼易如反掌。不过,你小子就拿这个来求艺?” 段阔海晃了晃手里的酸菜包子。 许舒哂道,“这不是穷嘛,等段哥您发了补助,我请吃好的。” 他日子确实过得紧巴。 昨天临入铁笼前,他把钱包交给秦冰保管,里面有不到七元钱,是他前任两个月的生活费。 但那种顿顿馒头咸菜的日子,他受不了。 段阔海讪笑,“你的补助我一定发,但得等十三号,我发了薪水再说,暂定一月五元吧。” 这个价码,许舒不知说啥好。 时下,一个才入职的中学教师,月薪是十八元左右。 段阔海给他开五元,绝对不高,也说得过去。 “不是我小气,实在是你嫂子看得紧,全靠我从烟钱里抠,我不抽红梅,野狼得抽吧,只能抠出这五元。” 段阔海满面真诚。 许舒打量着荒废的修理厂,心里打鼓“段哥,咱到底是个什么队伍? 经费少不说,这办公地点也太寒碜了,如果是草台班子,我就不往里掺和了。” 段阔海取出有两道竖杠的铁制胸牌戴好,“这玩意儿你总见过,草台班子能有这个?第九小队草创,经费紧张,你要理解。” 从下河村回来的路上,秦冰给许舒普及过等级制度。 他知道体制内有五个等级,以金银铜铁铅制成的胸牌,区分上下。 与此同时,每等又分正副级,正的胸牌有两道竖线,副的只有一道竖线。 那天听课的谭副社长,铁牌一竖,而晁江这个基层治安室室长,则是铅牌两竖。 按许舒的理解,晁江是个正股,谭副社长是个副科,段阔海就得是正科。 如此一算,他肃然起敬。 不管什么年头,哪方世界,段阔海绝对算基层体制的强力人物了。 许舒收了小觑之心,“那咱们第九小队有多少人枪?” 段阔海道,“第九小队新成立,目前只有我和小秦两人,一个队长,一个副队长。” 许舒难以置信地看着段阔海,“感情你们俩官,管我一个兵?” 段阔海摆摆手,“别那么自信,你这个兵当成当不成还不一定。行了,不扯别的了,不是要学小擒拿术么,那就来吧……” 段阔海从东厢房抱出一个一人高的木头人,木头人双脚插在一个黑色底盘内。 底盘内灌满了沙粒,做成个不倒翁结构。 木头人通身标注了许多穴位、经络,此物正是段阔海早些时候的练功用具 当下,段阔海就着这个木头假人,给许舒讲起了人体的骨骼、关节,经络、穴位。 许舒一凝神,学士的超凡属性立时显示妙处来。 他脑海中仿佛出现一片纯白空间,段阔海所说的字字句句,自动在纯白空间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