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此向西南三十里远的一处小山坡下,有两人正惬意靠在树下望着远方的那道天雷。 “好危险啊刚才我们要是把刀举过头顶,说不定就被雷劈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渣男发誓呢。” 赤裸上身露出精壮肌肉的敖烈心有余悸地感叹道。 “白痴明显那不是自然之雷,而是法术牵引的天雷。”戴着一副墨镜宛如黑手党的射场骂了一句后将手中葫芦甩到敖烈怀里,“你混了这么久却还是分不清鬼道啊。” “啰嗦。”敖烈接过葫芦豪饮一口后惬意地哼哼了一声,“老子和你又不一样是斩拳走鬼的全能型,本来就对鬼道不感兴趣,要我去学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射场笑骂一声接过葫芦,一边摇晃聆听着里面大半壶的酒酿晃动声一边哼着小调说道,“你以为老子是天生就四项全能的天才吗?与其专注一项,不如全面发展更适合成为百户。我是因为这项认知才忝居高位的。” “切,所以说我们性格不同,你那种为了当官而努力的有什么意思”敖烈对于昔日老友直抒胸臆,并没有丝毫客气。 “你还是小孩子?男人只要能当领导就能得到快乐啊!” “你这话骗鬼去吧,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你这么通透的人却要和那群肉食者混在一起,其实是为了老妈吧?” 射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一会后猛地灌了一口壶中米酒,满足的吐出一口酒气后将葫芦往下一倒:“诶?怎么被你喝完了?” “卧槽!”观众和敖烈同时发出了如同拖拉机的悲鸣,“你他娘太不要脸了吧?” 你这满嘴酒气是怎么说出别人喝完的鬼话的? 果然鬼话连篇! 射场脸不红心不跳的将葫芦系在腰间站了起来。“老规矩,剪刀石头布!” 敖烈也将肩上的飞鱼服啪的一声挂在树枝上,随后转身抽出插在地上的长矛:“好!赢的人先手一招!打输了的,自觉去买酒!” ------------------------------------- 浮山之上,金石相击之声错落不止,肃清百丈飞尘。 落木荼精准的一刀刺向齐玄守心脏三尖瓣处,却被齐玄守一个滑步瞬间避开,随着眼神一晃,本在贴身拼刀的对手已经瞬间出现在三尺青锋之外。 “你竟然连瞬步都学会了,的确进步神速。” “你这解说员的语气还真是从容不迫啊,似乎吃定我的样子。” 齐玄守将斩月单手扛到肩上,嘴角上翘望着冰块脸的落木荼:“你我刚才交锋互换七十二招,如今我毫发无损,可我记得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杀我立威吗?” 落木荼沉默了一会回道:“那又如何?” “把卍解涌出来吧,落木千户。”齐玄守持刀直指落木荼,锐气直通云霄! “然后我会在你面前堂堂正正地破掉你最得意的招式,就算是帮你妹妹打你这名所谓大哥的脸了!” “想尝我的卍解?抱歉,你小子还太不够格。”落木荼轻哂一声,将刀刃竖立在自己身前摆出了熟悉的起手式,“白羽之矰,望之如荼。” 瞬间片片飞花随风轻舞,娇柔洁白的花瓣裹挟着浓烈的杀机从四周包围住了齐玄守! 如一幅意境高雅却又杀意暗藏的山水画! 身周被杀意刺激地隐隐生痛的齐玄守不闪不避,抬起头对着远处握住刀柄的落木荼就是一式简简单单的抽刀飞劈! 下一秒。 一道鲜红刀芒陡然自刀锋刃端没有丝毫蓄势便随着斩下的刀锋飞速掠出!刹那以后遇风则涨的百尺刀芒瞬间就吞噬了瞳孔瞬间缩小的落木荼! 轰! 比曾经斩伤店长的刀芒更加威力无匹的刀意自齐玄守所站之地开始一路犁地吞噬了落木荼,随后去势不减继续在地面上撕开了二十丈长的裂口才逐渐消散。 整个地面如同千层蛋糕一般几乎都被这一刀给切成了两块,露出底层不同色泽的土质,隐约可见缝隙中的杂草和碎石还丝丝散发着高温的热气。 哒、哒、哒的水滴声在尘埃落定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落木荼偏头望了望自己左肩被刀芒割裂开的巨大创口,眼神望向齐玄守时带上了一丝凝重:“这就是你斩魄刀的能力吗?空明刀气?” “是啊,正好克制你这种无形的斩魄刀能力,擒贼先擒王。”齐玄守抖腕,斩月瞬间畅鸣不止如风中归雁,“好像是吸收我的灵压后转化为巨大刀芒再进行远程打击,最适合高效砍人了。” “好像?”落木荼蹙眉,“你用出这招都不知道原理吗?” “谁说要砍人还要知道原理?”齐玄守更是诧异地望了他一眼,“这套原理是别人分析的,对于我来说,我只是下意识想砍你就使出来了。” “这也是斩月教给我最有用的一课。本能比思维更接近本源。鸟不懂空气力学却会飞,鱼不懂流体力学却可远游万里。心之所至,又何必用意识去推论?” “名者实之宾也,知道名字后所释放出的威力已经在这个世界留下了痕迹,所以威力更加汹涌。落木荼,斩碎你高傲的招式名字你给我听好了!” 齐玄守说到此处,一字一句的将四个字清晰吐出,掷地有声!声震九霄! “月牙天冲!” 【牛逼!太燃了!】 【这名字取得好!一听就有逼格!】 【太帅了!可是我怎么脑海里想起了祖国人?】 落木荼万年不化的冰块脸在今天终于迎来了融化的一刻,似乎今天所做出的表情比过去几百年还长。 而齐玄守用一把大刀硬生生地蛮横摧毁了这名老古董贵族根深蒂固的阶级思想! 大人!食大便了! 帝王将相,宁有种乎? 矗立在渐渐有些寒冷的山风中,落木荼似乎经历了很久,又似乎仅仅过了片刻。 于是,他终于不情愿地承认了眼前这名橘毛的确在自己不能理解的世间里拥有了挑战自己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