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部浮山。 挂有《神农尝百草》的明堂檀香缭绕。 暗室之中,暗夜生辉。 在壁顶的夜明珠冷光笼罩下,一名鬓挽芍药腰肢婀娜的仵作正头罩面纱仔细查验着棺材里的遗体,正在语气有条不紊地进行遗体喝报。 “身长八尺,重一百二十六斤。面部、手挠骨软组织、膝缝多处擦伤。” 身后女官一丝不苟地手提羊毫秉笔直书。 即使带上蚕丝手套依然可见指形纤长的玉指轻搭遗体的左手脉关、喉前天窗、脚背冲阳。 “无心跳,无脉搏,胃气已绝,确认死亡。” 女子指头轻展,开始逐位仔细按压尸体表面,被雨水浸泡过的肿胀尸体随着按压缓缓渗出暗黄色的尸水。 随着鹤氅袖袍一拂,木案上的绒皮褡链无声自开,一把玉制小刀、和木质双头小锤锥悄无声息地飞入了女子双手之中。 “致命伤三处,伤处创口暗红,性质为刀伤,凶器刃口长二尺六寸四分,剑锋两刃,刀身微曲。” “三处伤口长短、深浅、颜色不一,死者全身气血凝滞情况似与死亡时间不符” 说到此处,身披鹤氅的女子露在面纱外的凤眼微微一眯,右手掐起小六壬默数。 “卯慈千户,皮囊的可能性呢?” 即使身处暗室内依然眼绑红丝带的冬仙药此时突然语气尊敬问道。 太阴部千户卯慈沉默了一会后还是摇了摇头:“考虑过了,但现有证据表明苍千户的确已经故去。” “贪狼部千户之位依故例,大理寺会依旧法敕令下一任千户。 退后两步离开了棺椁,卯慈甩了甩头发摘下面上丝巾,露出清丽如月的容颜朝两位千户和蔼可亲的笑道:“感谢二位协同验尸。七杀部冬千户,巨门部汪千户。山下正是多事之秋,还请二位尽快归部,我也要开始治疗伤员了。” 两位千户眼神垂下,抱拳恭敬回道:“不敢,那就告退了。” 退出门外的两人站在门檐下默默无语。 “独孤重八的灵压正在山下呢,老冬,看来我们也要尽快出手让贼寇伏诛才能让局势好转了。” 头戴一顶纱帽将面部罩的严严实实的千户突然开口道。 冬仙要点点头,左手抚上腰间刀鞘,如常人一般举步向前绕过了挡在面前的廊柱朝阳光下的庭院走去。 “兵者,凶器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我憎恨战争,但如今看来,以战止战尽快熄灭火苗,才能让无辜的人尽早得救。” 田千户双手正了正衣冠跟上了面前慢慢走远的盲者背影:“嘿多少年没见你的蝉鸣出鞘了,老夫这次可有眼福了。” 【越来越有趣了!齐玄守一个千户都挡不住,这又下场两位,打个球啊?】 【我靠!这盲僧果然也是高手!而且听他说话也是秩序正义阵营的使者啊!应该也会反水帮助主角的!】 【你听到了吗?盲僧的斩魄刀是蝉鸣,听这名字就很带感啊!】 ------------------------------------- 刀刃相击,不停回响在地支石阵之上! 一脸严肃的齐玄守倾力挥刀砍向独孤重八。 一脸开心的独孤重八则随意抬手挡住了斩月的劈砍,接着竟然进步抬起左手直接捏住了锋利的斩月刀尖! 将齐玄守连刀带人举起来的无常右手干净利落地一刀就朝胸口插去! 逐渐进入战斗状态的齐玄守下意识反身一蹬握住自己刀刃的大手拉开了距离,后空翻落地后正准备追击的自己突然听到身后一道铃铛轻响,立刻想也不想就举刀朝上格挡! 那把勾魂的刀刃从身后立刻迅猛劈砍下来!迅猛的力道直接把斩月宽阔的刀身整个压在了自己锁骨前! 齐玄守甚至能看到对方凹凸不平的刀刃上自己的模糊面容! “不错不错!反应跟上来了!好玩!” 出现在齐玄守身后的独孤重八一脸兴奋的就像找到玩具的小孩子,粗大的肱二头肌再次扩张了些许! 泰山压顶! “给我死开!” 小腿绷紧到几乎抽筋的齐玄守几乎咬碎后槽牙才将泰山推开,反身横劈逼退了独孤重八后一刀将斩月支在了地上大口喘息 妈的什么怪物? 浑身汗出如浆的齐玄守一边气喘吁吁地恢复体力一边望着对面仿佛猫戏耗子一般轻松的独孤重八。 “你为什么要戴铃铛?” “为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 一脸惬意的独孤重八低头望了望胸前铃铛,舌头重重舔了舔嘴唇笑了。 “当然是为了更好的享受厮杀的快乐啊!” 独孤重八刀尖倒转指向右眼的眼罩:“不论是铃铛,还是眼罩,都是为了更好的享受战斗,你好不容易遇到一只强壮的老鼠,难道会一下把它杀掉?” 齐玄守越听心里越冷,而这时的独孤重八独眼再次盯住了老鼠狞笑起来:“当然是,慢慢玩儿啊!” 强烈的自尊心和现实的挫败感不断冲击着齐玄守的内心,他望着从始至终都没有解放过斩魄刀的独孤重八冷笑道:“你个独眼虫这么小看我?这就是你不解放斩魄刀的原因?” “解放斩魄刀?” 独孤重八闻言右手一甩手中细长的斩魄刀,刀刃在其手中嗡嗡作响:“你搞错了。” “我的斩魄刀没有名字,这把刀一直就没有封印过。” “是吗” 齐玄守却是轻舒了一口气,露出自信的笑容。 “放心了,也就是说你的刀没办法再变强了,那我就卧槽!” 原本还在十步以外的细长刀刃瞬间临至身前,要不是齐玄守反应够快将斩月的宽大刀刃及时护在胸前,刚才那一下就已经被一刀穿胸! “小子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身高比齐玄守还高一个半头的独孤重八面无表情的望向齐玄守:“我之所以不封印斩魄刀,是因为我的灵压太强,无论怎么压制都无法封印,为了享受战斗的乐趣,我已经下意识在战斗中不用力了。” “也就是说,我一直都是把你当瓷娃娃在对待。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没一直干掉你的原因!” 随着独孤重八手中劲力微吐,齐玄守只觉胸前轻如蝉翼的一阵刺痛,紧接着寒冷与锐痛瞬间如蛛网一般蔓延到了满身! 他低头,只看到一片冷光钻透了斩月粗厚的刀侧,入心三寸,鲜红的心头血正如喷泉一般汹涌而出! “所以才叫你别放松了你的灵压一旦放松,我的刀就掌握不住力量干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