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外人在一旁说这些可能还好点,但孙燕忍受不了自家弟弟的戏谑之言。于是更加变本加厉地向孙洪兴发起进攻,揪他的耳朵、捏脸蛋和头发,口中责骂:“臭小子,你的脸皮还挺厚呢!怎么能这样随口乱说?换一个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做不好,还敢来教训人。” 恰巧这个时候,李军也刚刚回到家里,看到这一幕急忙起身想要解救弟弟。他朝着姐姐孙燕喊道:“快管管你的‘女儿婆’啊!这要整到家里‘变色龙’了吧?白天都不去准备饭,来欺负人!这么大个人,都不知道害臊。” 面对这样的姐弟拌嘴,李军早已司空见惯,通常只是在一旁轻笑着观看,时而出手帮老婆制服小舅子,让他好好享受被“宠爱”的过程。此刻李军双手环绕在孙洪兴的身前,让他难以移动,嘴里笑道:“你也长大了,让她照顾照顾也没关系。” “嘿,嘿,呵呵,错啦,姐姐大人别这样挠我的后背,呵呵……” 孙洪兴最害怕被人挠痒痒,尤其是那种敏感的关节处、腰部甚至小腿,总能让他立刻反应过来,发出痛苦的求饶声。 而这时的孙燕当然不愿意放过这样一个“惩罚”弟弟的好机会,她丈夫已控制住了孙洪兴,此时她更是尽其所能在身上留下痕迹,以期时刻提醒这个弟弟,在她面前永远是弱势的,没有什么好反抗的。 两个大人都乐此不疲地欺负孙洪兴到没了脾气,直至两人都因大笑不已而放下了手里的恶作剧,看着桌上脑袋无力垂下的弟弟,孙燕还不忘记加上一句:“就是这么跟你交代过的嘛,欺负弟弟应该趁早,否则长大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赢了你了哦!” 在他们这个时代经常听到的话中,“欺负人趁早”的玩笑话,孙洪兴虽然经常在家里开玩笑,但他从不真将其当成经验用在这个上面。 随着连续对孙洪兴的“教育方式”,孙燕也逐渐失去新鲜感,当看到他已经失去了任何反抗时,她便不再进行过多的戏耍。摸了摸孙洪兴的头后,她转身进了厨房,帮助处理晚饭的食材。 这时,李军靠近孙洪兴坐下,似乎是没顾上把手擦干净,便伸手抓了一枚桌上的桃子吃了起来。他肘部不经意地碰到了孙洪兴的侧肩:“哎,洪兴,我们第二天6点就得出发去门头沟,你能起来吗?” 这可是正事儿,不睡不行,听到这个消息,孙洪兴立刻精神饱满地点了点头,“当然能!记得叫我起来哦,顺便也叫一下王志一起去。我们得做足准备啊!” “行,那么,我明天早上先到单位集合大家,然后再过来接你。不过得提前声明一下,山路上找食物可能就不容易,哪怕找到了也来不及烹煮。一会先让你姐姐给你蒸些包子。你觉得冷藏的明天再吃怎么样?”对于这类事,李军通常还是会提前做出提示,即便他自己也知道少了这一餐也没多么大的影响,不过为了让大家都知道这个事实。 确实,大部分时间里孙洪兴对自己有所认知,在有些时候也难免高估了自己,像是此刻一样不满地嘀咕:“你这是看不起人啊?” “嘿嘿,明白就好。”面对年幼的弟弟,李军不想再浪费口舌,认为让男子汉吃些苦并非全无道理,况且这不是真正的苦行僧式生存,还保有了白面馒头作为生活品质的保障,而现在的很多人,并不能每餐都有这样的待遇。 孙洪兴并不打算继续深谈,此类议题应当以实际行动证明,待瞧着丈夫手中的蟠桃将尽,预备吐核至簸箕时,他迅速阻挠道:“莫要弃。”随后,再次摊平一张报置李军之前,“置之上。” 只见外甥将桃核包裹妥帖收入衣袋中,李军满是困惑:“何意在此?” 答案出人意料:“此物携带而回育之。” 千疑万问自李军脑际浮现——如若此物如此易育岂非谬误?不然,世间户户家皆栽有数株桃木。然李军对此并不多言,亦不予置重,对其观点多归结为孩童之乐趣而已。 得助于孙燕的助力,晚餐筹备迅速完成:除鸡蛋饼与肉丸汤由孙洪兴提议外,更有宋桂蓉亲手炮制的糖蒜与醋黄姜。看似简朴,食下即开食欲。直至此时,即便孙洪兴亦是纳入两份饼,汤汁悉数清尽。 饱餐后斜倚于椅,抚弄微微膨隆的腹。 有时孙洪兴想奇:放于五十载后此餐实无复多奢求,纵是凡间之家庭恐亦不甚留意。今之于此时节,却是满足不已。 此事正佐以对对比的认识—— 孙燕嬉笑而前整理桌盘,确为诸兄弟食量中,末为速决。每逢此情,孙洪兴得赶其返室;时代变迁,家中亲人不敢怠其晚归,更尤是于宋桂蓉。协助整理好背包、盛装便馔,她不断地吩咐着他,“径直返回,路途中切莫嬉戏。\"“确凿矣。 ”亲吻了宋桂蓉,孙洪兴方踏步离去。 返回四合院中,一如以往,孙洪兴首先进入前院遇见阎埠贵。此夜阎埠贵没有阻挡他的车辆,只是含笑打了声招呼:“洪兴回来矣。” 尽管未受阻挡,孙洪兴仍旧走近前来,有所目的。“大爷三,请问一事相助?”他说。 答案立显:“言之,吾之所欲耳。” “是也。”我明日与妻兄同狩,仅需辰刻前出发,尚需劳烦开闭门禁一次。”孙家大院前方门扉,属阎埠贵掌管。门扉的启闭权归于他一人手中,这也使得他能够在四舍内住户面前坐拥其食,因不料何时会再次打扰他。 如果这要求换作他人,阎埠贵是不会轻易应允的,但是如果孙洪兴开口,他会毫不迟疑地同意。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孙洪兴平常对他们家庭善,留下一些饭菜给家里;二是因为他们需要出售鱼给孙洪兴,所以他回答道:“没问题,保证不耽误你出门。” “哦哦哦。”孙洪兴跳了两下,然后推着脚踏车离开了院子。 来到 院子后,易中海他们几人没有看见,但孙洪兴注意到了何雨水沮丧地蹲在他的家门口,双手扶着脑袋,一脸疲惫的模样,“雨水啊, 你在干什么? 作业做不出来吗?” 孙洪兴一边和对方打招呼,一边继续推动脚踏车接近何雨水的位置。他刚一抬头就看见何雨水在哭泣, “怎么了? 被别人欺负了吗? 向孙洪兴说说看。” 尽管何雨水那有点傻的兄长不怎么喜欢他,但对于何雨水本身,孙洪兴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就算这姑娘有时也是傻傻的, 可至少是院里的孩子当中, 好心机很少有的。 何雨水轻轻地问: ”洪兴哥,你有吃的吗?” 孙洪兴跳得有点难以置信,“还没吃饭? 不至于因此就哭了呀, 来, 到我家来一下,我刚好带了点吃的回来。” “嗯嗯。” 进到房子后打开灯光, 孙洪兴直接忽略了房门的关闭。虽然孙洪兴和何雨水在后现代还能算是少年时期, 但在当时的年代很难确定这一点。 ”你自己去厨房拿碗和筷子吧。”坐下之后,孙洪兴灵巧地拿出挎在包里面的铝制饭盒,其中放着四张鸡蛋饼,肯定够不了这么多,让她拿着餐具过来, 先吃一两张,剩下的可以接着来。 虽然孙洪兴疼何雨水和她的家人比较生疏,但他明白他们家可能缺乏烹饪,所以他对这种情景并不觉得突兀。 对何雨水来说,鸡蛋饼还保留着微热的感觉。尽管餐食简单没有其他小菜配菜,她依然享受着每一份味道。她那位厨师兄长安慰着一年到头只有在节日时为她做出美味佳肴的人,并且她那离异的父亲就更是没有担当起照料子女的责任——因为他受老一代思想影响而只把技巧和知识传授给儿子而非女儿,何雨水除了能做简单的食物如烤红薯或面包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烹饪技艺。 “你哥哥在哪呢?”一边倒茶水一边提问。 何雨水拿起孙洪兴倒入的热水喝了一大口, 喉咙似乎有点发哽,“喝醉了回家, 回来以后就直接钻回床上, 还把自己房间门锁上了, 粮食堆在里面,敲门也不理会,真是气死人了。” 在一些家庭中的这种现象并不是罕见,但某些情况下也显得太过偏激——尤其是孙洪兴不愿提及的话。主要是因为此时的何雨水还年纪轻轻,容易受到外界的误导或是伤害到他人的可能性。他不想要何雨水说出自己的感受,于是又进一步询问:“那你没去一趟老大爷或那听障老太太那,她们应该有空给你点吃的帮忙?” \"去了老太婆那, 老太婆正吃面, 看见我来却藏着不肯给我。\"何雨水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有些生气, 口气带着愤怒, 不过并没有影响她继续享受美食。 然而小女子仍是有颗感恩的心, 吃完煎饼后没有立刻拿起第二个,\"洪兴大哥,这是不是你的早餐呀?我也吃得很满意了, 剩下的给你留着。我去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