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也是日子过得苦。 要找的画师没找到，又因为落榜美术生的事情，一个人承受着压力， 吃不好睡不好，直接心火上升！ 在宫中呆着憋闷，就想出来走走，然后就转悠到了秦淮河，想着上楼子听听姑娘唱曲，再喝喝茶，兴许心情会好一些。 他也没去那些更大更好的青楼，而是选了春华楼这样的小青楼，就是为了图个清净。 没成想，歪打正着，竟遇上了一个画师？ 老朱心里一动，总感觉这画师有蹊跷！ 老朱提醒道：“老鸨子，你可别让给人骗了，什么样的画师，敢要一千两银子的画资？皇帝的画师都没这个价！” 红娘却一脸兴奋，摆摆手道：“不会，不会，这可是熟人介绍的，人家是真有本事！” “贵客可能不知道，秦淮河最近出现了几幅画，当真是贵的离谱！想请他画画的人多的很，我若非有人情，根本请不动他。” “哦？那老夫倒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能否一起观摩观摩？”老朱试探道。 红娘想了一下，觉得似乎不是什么大事，便点点头同意了。 如此，就不用让贵客等了。 “那您可别乱说话，去了安静地看着就是，那苏先生不一般呢！” 老朱自然没问题。 要是这人画技真的不错，他正好找他画画，自己脑海里美术生的样子。 苏白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就见红娘子带了晴霜过来。 她们身后，竟还跟着两个陌生人。 见苏白皱眉，红娘连忙解释了一下。 韩老六更加无语了，这他妈是真的想坑死自己啊！ “你……你……你到底会不会办事啊？” 红娘子拧着帕子，十分尴尬。 苏白则摆摆手：“算了，既然是客人，也是花了钱的，看就看吧。” 此时的老朱，早在进来看到苏白的脸时，就愣住了！ 老天爷，这不是美术生吗？ 竟然是美术生啊！ 老朱死死地盯着苏白，你让朕好找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谁能想到，遍寻京师不见人的美术生，竟然在青楼给人作画？ 你真是……好特别啊！ “先生姓苏？”老朱忍不住问道。 “是啊！”苏白看一眼老朱：“你先坐，别耽误我赚钱。” 没继续搭理老朱，苏白上下打量着晴霜，接着便是一愣。 “才这么点大个姑娘么？” 晴霜看起来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这……怎么下笔？ 红娘子被苏白说的有些懵：“苏爷，晴霜可不小了啊，十六了呢！” 那也是小姑娘啊！ 苏白无语了，大明的审美奇葩，真刑！ 就喜欢这种小姑娘，二十出头的姑娘都算是老女人。 晴霜也在好奇地看着苏白，不知道苏白会怎么画自己？ 苏白叹口气道：“行吧，你走两步！” 晴霜很听话，挥着帕子，步步生莲地走了起来。 可苏白却有些不满意了，眼看他皱起眉头，晴霜和红娘都紧张起来。 到底哪里不对啊，怎么苏老爷还皱眉了呢？ 他们都感觉挺好的啊！ 老朱也觉得晴霜挺正常的，有几分姿色，这身段和步伐一看就是训练过的，虽比不上花魁，但也别有一番韵味。 只是看苏白这样子，老朱也很好奇。 便询问道：“苏先生觉得不对？” “当然不对，哪里都不对！” 苏白上下左右地观察晴霜，晴霜紧张地身体都僵直了，却又不敢乱说话。 看着晴霜身上的衣服，苏白顿时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衣服不对！” 大明的小姐，虽然身在风尘，但穿着一样保守，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的。 苏白哈哈一笑：“我知道了，拿剪刀来！” 红娘连忙送来剪刀，苏白拿起刀，就抓着晴霜的衣服刷刷剪下去。 把袖子三两下剪成半截袖，腰部也给剪了！ “红娘子，你会女红的吧？来，把这里都收起来。” 苏白比划着衣服的腰部，随后拿着剪刀继续剪裙子。 晴霜都看傻眼了！ 而苏白剪开裙子之后，发现晴霜里面居然还穿着裤子！ “我服了！你穿什么裤子啊？裙子里面还套裤子，你有没有职业道德？去后面脱了！” 晴霜一愣，脸色顿时通红。 “苏爷，这衣服可是苏绣呢，这是不是太可惜了？” “不可惜，我给你做个形象设计，然后给你搭配一下，保证你艳压秦淮！你也算是我的作品了，就算是皇帝看了你，也愿意给你当舔狗！” 老朱闻言脸皮一抽。 虽然不懂舔狗是什么意思，但从苏白嘴里说出来，就一定不是好东西！ 老子可是皇帝，什么女人没看过？ 能看的上一个妓女？ 大不敬，这货简直是太大不敬了！ 难怪被大明公告榜定义为，最危险的男人！ 趁着间隙，苏白坐下歇会儿，开始喝茶。 红娘则带着晴霜去整理衣服。 老朱此时终于有机会单独跟苏白聊聊了。 他好奇问道：“你为何剪了那些衣服？那衣服可不便宜！虽说不是最好的苏绣绣工，但价格不菲呢！” 苏白瞥了老朱一眼，衣服贵就是好啊？ 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 “当然是为了好看，晴霜的身段还是不错的，而女子之美，就在于身段神态！我为画师作画看的是神韵气质，虽然她是小姐，但我作画岂能随意应付？当画出别人看不到她的一面。” 苏白道：“这才是作画之道，老先生可懂？” 老朱呵呵一笑，我就是个土鳖，懂个屁！ 他也是当了皇帝之后，才能有机会认真读书。 书还读不明白呢，哪懂诗画这么文雅的东西？ “丹青小道，我看你年纪不大，应该读书科举才是！” 老朱想到了大明公告榜的提示，不是提到了科举么？ 既然自己偶遇了美术生，一定要引导对方走上正路！ 都怪朱允炆那个孙子！ 偷人家的画干什么？太丢人了！ 老朱倒是想过，直接杀了苏白，可是这是天命之人，岂能随便杀？ 杀了之后，恐怕自己脑海里，那个大明公共榜也用不了了。 这就叫两害相较，取其轻。 老朱觉得，美术生虽然危险，但跟收益比起来，还是值得冒险的。 既然是天命之人，老朱对苏白自然十分的小心！ “读书科举？没意思！”苏白道：“我不愿意给皇帝当狗，何况朱家欠我许多！” 嘶！ 那你倒是说出来啊，咱欠你什么，咱赔偿还不行么？ 只要你别搞事就好！ 不然，咱让朱允炆给你磕头赔罪行么？ 老朱想想就心酸，果然啊，是他老朱家欠债了。 否则美术生不可能出来搞事情！ 他努力镇定道：“皇家欠你？你好大的口气！” 苏白微微一笑：“算了，你不信，我也懒得说，反正我祝大明万年永昌吧，哈哈！” 语气一点都不真诚，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老朱不懂阴阳怪气这个词。 但苏白的语气，他岂能听不出来？ 老朱当下就道：“你还年轻莫要如此，不如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委屈？天下还是有公道的！” 苏白叹气道：“大明欠我两条人命，我家当初也是有田也有房的，一家三口日子过的也还行，可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人，哪里有公道？” “我画个画还有人冒充我，公道？公道个屁！这世道天空都是乌云，见不得一点阳光！不过，我和你说那些做什么，屁用没有！” 苏白也懒得说了，此刻晴霜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 半截袖，收腰的设计，裙子也微微露出大腿，走路之间隐约闪动。 苏白点头，表示满意。 随后让晴霜坐在窗口，画画用的东西，他早就准备好了。 苏白立刻开始作画，构图，作画，上色，一气呵成。 一幅少女临窗的油画，不过一个小时就完成了。 等到苏白把画展示出来，红娘子眼睛都瞪大了！ 看着那画，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是觉得晴霜娇嫩无比，媚态十足，像是春天带着露水的油菜一样，让人想啃一口！ 嘶！ 红娘看着画惊叹连连道：“竟比真人还好看咧！当真精妙，太精妙了！苏爷不愧是丹青圣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