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雪如飞鸟般飘然而至太庙,只见太庙周围戒备森严,重要位置皆有玄铠御林军镇守,宛若铜墙铁壁。 白飞雪取出镶金玉牌,立时便有值班都尉前来迎接。 尉迟豹与白飞雪乃是旧识,曾经并肩作战,此时重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尉迟豹深知白飞雪此来是为调查大禹九鼎失踪一事,便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贼人想要明目张胆地抢夺,无疑是以卵击石, 玄铠御林军的战斗力,你老兄可是心知肚明,那都是以一当百的悍将。 在帝都脚下,没有天子令牌,连太庙的门边都别想碰。此路不通,大可排除。 再看这青天白日,任你有通天彻地之能,想从天上将千斤重的大禹九鼎从太庙里盗走,也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这条路也是死路一条。 还有就是变魔术,可就算是无所不能的魔术师,也得有机会接近大禹九鼎,才能施展魔法。 连大禹九鼎放在何处都不晓得,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无用。反正该想的我都想了,我是没辙了。 这案子要是破不了,你哥哥我和这帮守护的兄弟们都得遭流放之罪,你说我这是不是天降横祸,喝凉水都塞牙啊!” 尉迟豹一边和白飞雪唠叨,一边将自己的种种推测说与他听。 白飞雪一边往太庙里走,一边沉思。 尉迟豹的分析没错,千斤重的大禹九鼎,就算正常搬运,也得十来个壮汉使尽全力,方能移动百米,已属奇迹。 没有特制的运输工具,想要运出,简直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还要冲破玄铠御林军的层层封锁,难如登天。 说着说着,便已至太庙门前。 但见太庙修建得雄伟庄重,威严肃穆,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尉迟豹一声令下,四周看守士兵便将大门推开。 众人进入其中,里面一切完好无损,只是放置大禹九鼎的基座上空空如也。 “这就是放置大禹九鼎的位置,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真是奇了怪了!大理寺的人也来看过现场了,同样是毫无头绪。 我真是倒霉啊,过两天得去西明寺上柱高香,去去晦气。依我看,除非这大禹九鼎自己长了腿跑了……”尉迟豹一路上嘟嘟囔囔,没完没了。 白飞雪若有所思,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不禁想起了在狼牙谷中的梅岭穿山甲,就是借助土遁之术偷袭了金雕大侠的那位土遁高手。 如此说来,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挖地道。 “尉迟,快去拿一根粗些的木棒来!”白飞雪大声对尉迟豹说道。 “什么?是粗木棒对吧?”尉迟豹愣愣地问道。 “对!就是粗木棒,快些!”白飞雪焦急地回答道。 尉迟豹从白飞雪的表情中瞧出了异样,急忙命令手下找来两根碗口般粗细的长木棒,递到白飞雪手中。 不多时,一位百夫长率领一队士兵匆忙赶来。 “你们先出去,在门外站好,不得喧哗。还有,尉迟,让你的手下中耳朵灵敏的留下两个。”白飞雪镇定自若地吩咐道。 “都按白龙使说的做!耗子、骰子张,你们俩不是常吹嘘自己耳朵有多灵敏吗? 不是说能听到耗子在洞里打架,还能听到耗子两口子在洞里说悄悄话吗? 现在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还不快过来!”尉迟豹对士兵们高声喊道。 屋里只剩下白飞雪和尉迟豹,本来庄严肃穆的太庙瞬间变得阴森起来, 白飞雪手持木棒敲击着地面,边敲边说:“你们仨,仔细听,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明白!”三人趴在地上,将耳朵紧紧贴在地面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三人一边仔细聆听,一边挥手,示意情况正常,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所有地上部分都敲击了一遍,三人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还是没有发现异常状况。 所有人都大失所望,犹如泄了气的皮球。 白飞雪突然灵光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多进来几个人,把这张大供桌移到一边去。” 这张供桌长达三米,宽达一米五,是帝王祭拜祖先放置祭品的桌子,又大又厚重, 十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移开,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如战鼓般的敲击声响彻耳畔,“停!往最开始的地方敲,往右移一步,对了,开始敲!”那个叫耗子的高喊道。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紧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敲打声。 “快点过去俩人,把刚刚敲的地方做好标记,动作快点!都愣着干什么?我说的就是你!”尉迟豹对手下的士兵又是喊叫又是责骂。 “尉迟,看来有希望了,立刻安排人准备好铁镐、铁锹和火把,越多越好,速度要快,成败在此一举!”白飞雪高声吩咐道。 士兵们照着画好的记号开始挖掘,先把地上的青砖移走,然后用木棒敲击,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耗子,骰子张,你们俩给我听仔细了,咱们兄弟能否逃过这场劫难,就全看你们的了!”尉迟豹一脸焦急地说道。 众人挥动铁锹疯狂挖掘,突然有人喊道:“看,是木板!”众人赶忙清除上面的土层,一块块厚木板出现在眼前。 终于,木板的真面目展现在众人面前。 还没等白飞雪吩咐,尉迟豹就迫不及待地和手下揭开了上面的厚木板——一个巨大的洞口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这场景简直超乎想象。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白飞雪问道。 “马上到下午了。”有人回答道。 “尉迟豹,立刻派人通知大理寺,让他们赶快派人来处理。”白飞雪说道。 “杜宇,拿着我的令牌,你马上骑快马赶到大理寺,告诉他们,太庙里发现了重大线索,让他们火速支援。”尉迟豹一边说,一边解下腰间的令牌递给叫杜宇的百夫长。 “得令!”杜宇接过令牌,如离弦之箭般向门外飞奔而去。 白飞雪纵身一跃,如飞鸟般跳入洞中,同时喊道:“尉迟,带上两个机灵的士兵跟我下来,把火把点亮。” 接着,他转头对老鼠和骰子张说:“就剩你们俩了,谁让你们耳尖鼻子灵呢,打洞可是你们的专长。如果破了此案,我也给你们弄个百夫长当当。赶紧的,跳下来!” “扑通!扑通!扑通!”三人手持火把,相继跳了下来。 “贾伟光,你在上面负责警戒,一有情况立刻支援,明白吗?”尉迟对另一个在上方的百夫长下令。 “遵命!”贾伟光回应道。 眼前的大洞幽暗深邃,仿佛没有尽头,宛如一条贪得无厌的巨蟒,张开黑洞洞的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将所有胆敢闯入的人吞噬…… “耗子和骰子张,你们打头阵,把你们的看家本领都使出来。 等出去后,我请你们到帝都最有名的馆子,大吃大喝一顿,不醉不归。听明白了吗?” “老大,您就瞧好吧!我这鼻子耳朵可不是吃素的,不然我怎么会叫耗子呢……”不知是谁突然一脚踢在耗子的尾巴根上。 “哎哟!疼死我了,骰子张,肯定是你这个挨千刀的,在背后下黑手踢我,等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耗子一边叫疼,一边和骰子张斗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说着说着,走在最前面的耗子突然嘘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轻轻挪动脚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个人举着火把,无声无息地前行着。一米、五米、十米、五十米、一百米…… 一股奇异的味道如毒蛇般慢慢钻进耗子的鼻子,那味道轻微刺鼻,他强忍着,差点就打出一个喷嚏。 耗子使劲揉了揉鼻子,将喷嚏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实在难受极了。 奇怪的是,耗子的额头竟密密麻麻地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仿佛一粒粒珍珠。 他越往前走,脚步越轻,仿佛生怕惊醒前方的巨兽。 原始的本能让耗子感觉到前方有巨大的危险在逼近。 “怎么(回事?)……”尉迟的话还未说完,耗子就迅速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火把呼呼闪烁,不停地跳动着,照亮了周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谲和压抑,仿佛每个人的神经都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此时,耗子仿佛听到了从地狱那头传来的小鬼们的低语声,他的后背汗毛竖了起来。 耗子平时总喜欢在战友面前吹牛,说自己背后有一撮“危险报警毛”, 只要它们竖起来,就预示着巨大的危险降临。 不好,那股刺鼻的味道又猛然窜了进来,他的第六感在疯狂地叫嚣着,让他必须赶快逃离。 他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转身,几乎以第一宇宙速度飞快地往回奔跑,并大喊出两个字:“危险!”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不知所措,洞里的惊悚度瞬间增加了几十倍。 “轰!轰!”紧接着,两声沉闷的巨响传来,仿佛魑魅魍魉挣脱了地狱之门,要吞噬掉这洞里的一切。 巨大的冲击波如猛虎般呼啸而来,整个洞体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土崩瓦解, 迅速坍塌,尘土飞扬,弥漫了整个洞穴。 这四人拼命地往地道口跑去,后面的死神张着死亡的大嘴,仿佛要一口吞下这四只献祭的羔羊。 就在一切似乎都定格在世界末日之际,四条人影如闪电般从即将坍塌的洞中噌噌噌噌地飞出,成功逃出生天。 太庙为之震动,待到尘埃落定,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要不是俺反应快,如有神助,俺可能就一命呜呼了,真他娘的得像老鼠一样,在地下打洞,过那见不得人的日子……”那边耗子慨叹着自己的人生际遇。 白飞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推开大门,此时已是傍晚,苍山如大海一般壮阔,残阳如血般殷红。 柳骄烟见到白飞雪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当白飞雪将昨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告诉屋里的柳骄烟等人时,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在这天子脚下,中央帝国的中心,竟然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案件。 龙颜大怒,下旨限期十日破案,否则相关人员一律问罪。 “那边的情况就是这样了?”柳骄烟问道。 “目前就是这样了,这次爆炸把所有有价值的线索都销毁了。 这边交给大理寺全权负责,无奈工程量太大,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突破。”白飞雪一脸无奈地说道。 接着,白飞雪大致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目前还没有,但我有了一个计划。”柳骄烟的脸上露出神秘的神情。 “大哥,你等会儿放出消息,就说老家那里飞鸽传书,有大事发生,我和大舅要马上赶回去。 这里就交给你住持大局,一切照旧。你只需处理好日常生意上的事情,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大舅,你把你带来的人和冷锋带领的咱们的人准备好,马上从东门出城,化整为零,在城门关闭前,从西门进入,到悦来客栈集合。 听懂了吗?还有,大舅给我准备好一份咱们柳家在帝都的人员名单,一个都不能漏掉。” “知道了,按你说的办,马上行动。”林毅郑重地说道。 对于他这个外甥女的能力、胆量和智慧,他从未有过丝毫怀疑。 这几年,她带领柳家一路过关斩将,战无不胜,创建了一个比以前大几倍的商业帝国,傲视天下,又有几人能与她相比呢! 一切照旧,柳骄烟如一阵疾风骤雨般来,又如一阵疾风骤雨般走, 这就是她那雷厉风行的性格,柳府上下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毕竟柳家的商业帝国版图太过庞大,她出现在任何地方都再正常不过, 毕竟一切皆是为了生意,你懂得。 在城门关闭之前,所有人都按照预先的指令,三两成群地来到悦来客栈。 “城里城外,所有的道路、隘口、码头都有士兵把守,每个人都要经过数次盘问和检查, 别说大禹九鼎了,就算是一只苍蝇,想从帝都逃走也比登天还难。” 回来的人纷纷将自己在回来路上的遭遇大肆吐槽了一番。 悦来客栈是柳家的秘密据点,亦是后备力量,用于解决突发事件,非核心人员根本无从知晓。 平日里,它与其他旅店毫无二致,正常招揽来帝都的过往行人住宿。 其内颇为宽敞,简朴而不失洁净,老板厚道,店小二嘴甜眼尖,生意兴隆,口碑极佳。 店里住满能容纳百人,此时外面的大门上已然挂着客满的牌子。 在悦来客栈底下的密室里,柳骄烟、白飞雪、林毅以及悦来客栈的老板钱大富围坐在一张大桌旁。 “白公子,你那边的线索是否都已断掉?”柳骄烟气定神闲地发问道。 “一声爆炸,所有有价值的线索都灰飞烟灭了。”白飞雪略带遗憾地说道。 “你认为,他们莫非将大禹九鼎偷运出了帝都?”柳骄烟接茬道。 “依我之见,绝无可能!那条地道我亲自勘察过,工程浩大,还需悄然进行,少说也得三个月。 咱们一得到有人觊觎大禹九鼎的消息,便立刻飞鸽传书帝都。帝都全城戒备,太庙、路口、码头、驿站、船只和车辆等皆增派人手。 通往帝都的所有必经之路,调来一万虎贲军于城外十里处驻扎,更派出众多骑兵,日夜巡逻。 运河沿岸十里之内设立三道关卡,若无官家文书和临时通行证,简直比登天还难。 即便侥天之幸出了城门,到了城外也定然插翅难逃。更何况,大禹九鼎重达千斤。”白飞雪分析得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