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西塬一年中的炎热,很快进入一年中最凉爽的秋季。 西塬城秋季的街道别有一番情趣,特别是血红的法国梧桐叶子和碧绿带黄、粗壮古老的中国槐,在人们的心里便是一道沁人心脾的美景了。 按照刘春怨的计划,她要去北京寻找曾经亲她爱她关照她的郭涛同学了。 在她看来,她在一生中最喜爱和敬佩的男孩就是他了。 没有她的日子,总像缺乏了一种感觉,即使有江波那样的帅哥陪伴在她的左右,她仍然提不起来多少精神斗志。 她把思念郭涛的心思放在感情维度中最关键的位置。 如果郭涛还像以前那样,仍然喜欢着她,她当然不会再与其他那怕再帅气再有智慧的男生有任何往来的。 她的这次北京旅行,就想弄清楚郭涛同学的真正的心理。 也许他也正在思念着她最亲爱的姐姐的呢! 她相信小个子郭涛不会忘记她这位好姐姐的。 她焦虑地盼望着“十一”假期,因为“十一”假期放几天长假,她就可以放下所有的学习任务,轻松自在地坐上去北京的列车去全国最重要城市——北京。 真的好想念他呀! 有时想他的时候,她感到对任何事情失去了兴趣,即使和江波呆在一起,都感觉不到一点儿对异性朋友的吸引力和兴趣了,对学生会的事务都不太热衷了。 她的精神都萎靡不振了,好像正向十八层地狱陷入了。 还有一个星期才放假,她早就准备好了行李,早就买好了火车票,唯恐误了时间。 江波也问过她,”十一”长假去不去哪里玩? 她回答,不去,回陕北老家看爸妈的,想念他们了。 江波本来问她如果没有安排好具体行程的话,他邀请她去一个风景名胜看看。他听春怨说他要回老家,只好失望地唉叹了几声。他哪里知道她并不是回老家,而是去北京找她的亲爱的小弟弟去了。 还有几天时间才去的,她再也不想学习了,成天和两个相好的室友研究北京地图,提早熟悉北京市的概况,以使她不至于到了北京迷路了。 她们问她,为什么要看个北京地图,把西塬地图研究明白就很不错了。 她说她喜欢北京这个城市,毕竟是首都城市嘛。 她们哪里知道她的用意所在呢? 去北京的头一天晚上,江波来找她,意思是她回老家,他要去西塬火车站送她一程。 可她拒绝了他,说别叫别的同学胡说他们是什么特殊的男女关系,就不好了。 江波也就无言了。 今天就不上课了,有的同学头一天晚上就回去了,宿舍里只留下两三个同学因为各种原因放假也不回家去的。 春怨和她们说了半夜的话,她一点儿都不瞌睡的,就想和几个友好的女生多说些话。 天一亮,她就起床。 火车是中午十一点半的,她又去街道上买了点东西,都是买给郭涛喜欢吃的东西,也给他买了两件衣服。 郭涛的命真苦,有那样疯疯癫癫的一个母亲,想起他就不由得为他的可怜而泪满面的。 她害怕两个女生要去车站送她的,就稍稍地提早离开了宿舍,又在街上转了大半天,十点钟到了车站。 她有坐火车的经验,因此她轻车熟路地在车站候车室等到上车的时间,熟练地坐上了车。 刚坐到车上,觉得瞌睡得实在不行了,趴在前面的小台子上就睡着了。 一直睡了五个钟头,她才清醒过来,问了问旁边的客人,快到北京了没有? 一位客人说还有几个钟头的路程呢。 那个客人说得是普通话,估计他是正宗的北京人吧? 她就主动和人家拉话,问人家是不是北京人? 那个人说他是北京人,去西塬出差了一周时间。 那个北京人问她去北京有事吗? 她说去见一位同学,他在北大上学。 那个人问她也在上学吗? 春怨说是的,不如她的那位北大同学。 那个人笑了笑,也就掏出来些食物吃起来了。 春怨感到西塬距离北京太遥远,好像一辈子都不可能到了似的。 她见那个北京人吃起了东西,她也索性吃了一块儿面包,心想,别以为我们陕北人还是那么穷。 终于从北京火车站出来,碰到一个卖北京市地图的男人。 那个男人油嘴滑舌的,像个骗子,因为他的长相酷似个骗子。 虽然刘春怨从来没见过骗子,不知道骗子究竟是怎样的长相,她估计就像卖地图的那个男人一样。 他还卖报刊杂志,杂志封面上印得都是些性感的女人。 她看着地图,也不知道北京的东南西北方向,就问了那个像骗子的卖地图的男人。 那男人顺手指了一个方向,说那边是东方。 春怨说北京大学朝哪个方向走? 那男人又指了一个方向,不再说话了。 她就按照那个方向再找到公交车的站台,终于看到了站牌上的“北京大学”的字样。 她看了看手表,才知道此时是凌晨四点多了。 现在没有公交车,她选择了一条去北大的路线,就坐在一条长椅子上,幸好天气不是很冷,一会儿她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