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县。 京县位于密县正北,伏羲山北麓,荥阳正南,夹在密县与荥阳之间。 西凉猛将华雄,奉徐荣之令,引兵夺回密县。 但当华雄领着五千精锐刚进入京县地界时,梅山逃脱的百骑,狼狈不堪的出现在他面前。 得知皇甫郦三千骁骑被灭,华雄惊讶之后,更是惊心;皇甫郦被伏击,显然是赵云早有谋划;那么我华雄,是不是也在赵云谋划之中? 一想到这里,华雄不敢贸然进兵,将麾下人马暂驻京县,派遣斥候一路南下,仔细侦查。 一大早,斥候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熟人:张绣。 看到张绣臂中一箭,灰头土脸的悲惨模样,华雄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同时,华雄也很庆幸,幸好老子刹住了脚,不然和张佑维一样悲惨。 华雄好生招呼张绣,并在京县城中给张绣找医匠治疗箭伤。 待张绣包扎完毕后,华雄对张绣道:“佑维,我奉大都护之命夺回密县,这下该如何是好?” 华雄话里潜在意思是:皇甫郦死了,你侥幸逃脱,两支人马皆全军覆没,现在只有我这五千兵力,这密县还怎么夺啊? 华雄这么委婉的说,其实很给张绣面子,因为二人私交不错。 张绣很羞愧,仇没报成,还弄得全军覆没,真是丢人丢到家,而且还要承受战败的惩罚。 “派人向大都护如实禀报吧!” 现在这局面,不是他与华雄可扭转的,唯有向徐荣如实禀报,承担战败的罪责。 张绣又补充道:“我会去荥阳负荆请罪!” “唉!” 华雄叹息一声,徐荣治军之严,张绣去荥阳请罪,不死也要脱层皮;转念一想,但若逃避,非男儿! “华兄,赵贼如狼狡诈,你在京县可要千万小心!” 不久前,张绣还笑吕布不敌赵云是匹夫! 而今,接连被赵云摩擦两次,张绣对赵云又恨又惧,这代北狼,真难缠。 “我省得!” 华雄点了点头,他在董卓身边时,就时常听董卓称赵云小狼崽,可见董卓都极为忌惮,他岂敢大意? …………… 密县。 后院房间里,云雨收息,赵云拥着美人入睡。 邹氏精致的脸颊带着红晕,小心翼翼地枕在赵云手臂上。 她今年只有十九岁,年纪不大的她,却经历两次被夺;使得她胆子越来越小,变成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 现在她只能认命,唯一期盼的是不想再被抢第三次。 而且,眼前这个男人,年轻英俊,威风凛凛,更重要的是,此人乃一方封疆大吏,又骁勇善战,有着偌大的威名。 作为一个附庸,她认为也许未来,她能过得好点。 想着这些,邹氏渐渐入睡,往男人怀里拱了拱。 ………… 赵云这一觉睡得很香,从早上再战一番后,直接睡到暮色深沉。 房间里黑漆漆的,赵云刚一动,邹氏也醒了。 “奴为将军掌灯!” 邹氏连忙起身,穿上薄薄的衣衫下床点灯。 灯光亮起,看着身着单衣的娇躯若隐若现,赵云心头火热,一把拽过邹氏,拥入怀中,准备再征伐一番。 “主公!” 刚要进入正题,门外响起不合时宜的声音,是魏越。 “何事?”赵云非常不爽。 “末将已备好晡食!” 其实,魏越也不是要来搅赵云好事,他听说房间灯亮了,想到自家主公一天都未进食,特意送来。 拥着怀中美人,赵云也感觉饿了,见邹氏那模样似乎也饿了,便对房外道:“稍后送来吧!” “诺!”魏越躬身退下。 “奴替将军更衣!” 邹氏拾起衣裳先给赵云更衣,娇躯在眼前晃动,香艳无边。 赵云嗅着美人的体香,暗暗道:历史上,矮黑子在宛城栽那么大个跟头,也不是没有原因,因为这祸水搁谁身上都把持不住吧? 二人穿戴整齐,端着饭菜的魏越,已恭候在门外多时。 “进来吧!” 赵云在一张矮几后跪坐下来,对房外道了一声。 邹氏闻声,赶紧走向内间。 赵云不解,道:“你不是饿了,往里走作甚?” “会让他人看到奴!”邹氏停下脚步,很害怕。 “看到你?” 赵云更不解,这是什么理由?你不能见人? 魏越轻轻推开房门,邹氏躲入内间。 赵云满头雾水。 魏越将饭菜放上矮几,一大盆粟米饭,一大罐马肉,还有一点绿色的叶子菜,以及两副碗筷。 随即,魏越识趣地躬身退下。 “人走了!” 赵云刨一碗米饭,夹起马肉,吃了起来,对内间道了声。 邹氏走出内间,确定他人真出去了,才走到赵云身侧,如婢女一般怯生生地站着。 “站着干甚?” 赵云有点搞不懂这个女人了,放下碗筷,给邹氏盛了碗饭,道:“坐下吃!” “将军先用!” 邹氏咽了咽口水,从昨夜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大早上又被赵云………她早就饿了! 但是,她不敢同食。 “张济以前这样对你?” 邹氏这么胆小,赵云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禁问道。 邹氏嗯了一声!她出身在凉州,凉州民风彪悍,不管男人、女人,大部分都是性格开放、洒脱的人。 几年前,邹氏也是开朗活泼的美少女,可被张济抢走后,张济认为这样不好。 因为邹氏很漂亮,张济害怕邹氏招蜂引蝶,便严厉要求邹氏,不得抛头露面,不得与除他叔侄之外的男人说话。 并且,还要学规矩,张济吃喝,邹氏只能在一旁候着。 初时,邹氏为此挨了不少打,渐渐得胆子越来越小,再不敢违逆张济丝毫。 见邹氏那怯弱的样子,赵云很是怜惜,亲和道:“我没有那么多规矩,与我同坐,一同进食!” 听赵云语气亲和,稍作停顿,邹氏缓缓跪坐下来。 “吃吧!” 赵云递上碗筷:“你是我女人,听我的!” ………………… 吃过饭,赵云倒没有沉溺于温柔乡,而是去了县署堂中。 如今,覆灭皇甫郦和张绣麾下数千兵马,粉碎了徐荣夺回密县的图谋。 那么,摆在徐荣面前,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再派兵马夺取密县,稳固荥南门户。 第二条,放弃荥阳,退入成皋,以虎牢关天险,拒关东联军。 但如果徐荣退入虎牢关,那么徐荣只能防守,失去了进取的机会。 而徐荣若选第一条路,再派兵夺取密县,那么徐荣的风险更大。 因为,夺下密县自然好,但如果再失败,那么兵力缩水的徐荣,会导致整个荥阳防线崩溃。 到那时,徐荣能不能退回虎牢关都是问题。 赵云虽然猜不准,徐荣会选哪条路,但他不想徐荣撤入虎牢关。 而想要徐荣继续留在荥阳与联军作战,那就只能放出那头猛虎,给徐荣希望,以及力量… ……… 中牟城外,联军大营。 赵云虽然带走了一万多兵马,但中牟城外,依旧有四万多大军,将中牟城围得水泄不通。 白袍军大营中,赵云不在,由贾诩坐镇,典韦、虞虎两将辅助。 梅山战报贾诩已经收到,他也该执行第二步计划了。 贾诩起身走出大帐,他要去兖州军大营求见刘岱。 不多时,刘岱在帐中接见贾诩,见贾诩满脸愁容,不解道:“先生面带愁容,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刘使君请看!” 贾诩递上梅山战报,叹息一声。 刘岱一惊,莫非哪里吃了败仗? 连忙展开书信阅览,刘岱喜道:“我方尽灭三千骁骑,这是大胜啊!先生何故这副模样,莫非在为敌军而忧?” 说到最后,刘岱语气变冷,他可知道贾诩原来就是董卓的部下,如今己方打了大胜仗,贾诩却在此唉声叹气,真是岂有此理! “在下岂能为敌而忧?” 贾诩拱手一礼,忧心忡忡道:“实在是闻喜反忧啊!” 闻喜反忧? 刘岱一怔,道:“忧从何来?” “密县控扼伏羲山,乃荥南门户!吾主虽灭皇甫郦,但这必定引得徐荣大军杀入密县” “而如今,吾主兵力薄弱,在下安能不忧?”贾诩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刘岱闻言,不禁点了点头,赵云夺了密县,卡在荥南,犹如徐荣卧榻之侧,不收拾赵云才怪。 但是,密县对联军意义非凡,刘岱想了想,说道:“密县乃重地,绝不可失!不如先生领五千白袍军前往密县助战,围困吕贼就交给我!” “这…没有吾主之令,在下不敢私自做主!”贾诩犹豫了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救兵如救火,先生莫要迟疑!”刘岱连忙摆手。 其实,刘岱也有着他的心思,如今中牟城外,总计四万四千大军,就算少了五千白袍军,依旧有近四万大军。 在赵云离开中牟前,命贾诩坐镇中牟,他自然不爽,但赵云亲自找过他,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现在,可以借此支开贾诩,他心头暗喜。 只要贾诩一走,那么坐镇中牟城外,围困吕布的重任自然落他肩上,如此他就能掌控近四万大军。 而且,他的地盘兖州夹在冀州、豫州之间,但冀豫两州之主,一个被赵云砍了,一个病死了! 他岂能不想把手伸入两州? 当下,若是名正言顺接手城外冀州军、豫州军,那么就为他以后伸手入两州,埋下了契机。 所以,刘岱急切的希望,贾诩赶紧去增援赵云。 贾诩则是一副为难的表情,沉思良久之后,道:“吾主常言,吕布乃猛虎,不可小觑,若是吾撤走,致使吕布脱困,那就百死莫赎了!” 刘岱一听,也是啊!刚刚只想着掌控冀、豫之兵,却忘了城中还有头猛虎,要是让吕布脱困,那他罪责可就大了! 刘岱闷声了! 贾诩沉吟半晌,道:“其实围困吕布,唯一虑则,乃其麾下并州兵骑,若有一支精骑可与之抗衡,必令吕布不敢突围!” 刘岱深以为然地点头,他麾下也有一千骑兵,可那也就是会骑马的兵,与天下三大精锐骑兵之一的并州兵骑相比,犹如小儿与壮汉一般。 所以,刘岱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中原骑兵与边军精骑,真不可同日而语。 沉默中,贾诩忽然双眼一亮,说道:“右北平太守公孙将军麾下,三千白马义从,若是来此,足可抗衡兵骑!” 刘岱暗道:是啊!没有赵云的突骑,还有公孙瓒啊!不如修书一封给盟主,请公孙瓒来中牟助战! 想到这里,刘岱马上道:“密县危急,不可无兵增援,吾意向盟主请令,命公孙伯圭助战中牟!” 贾诩颔首道:“若如此,最为稳妥,在下才安心增援吾主!” 听贾诩认同,心中大喜的刘岱,道:“兵贵神速,吾这就派人连夜向盟主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