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翠姨讲的这个故事过于震撼，叶舟下班的时候还跟这几天来第一次跟她一起下班的周朗说：“我们去看看那个房子吧。” 周朗也好奇，“那家人竟然把房子卖出去了？” 叶舟说：“翠姨说，估计他们当年是在房子里把原来的房主给害死了。心里一直有鬼，所以现在房子能买卖了，就把房子卖了，去其他地方买。对了，你当年为什么想要吓他们？” 周朗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是因为那家老头莫名其妙地打过陶国庆，陶国庆那家伙怂得不行，压根不敢说是被他打的，只敢趁夜里去偷偷扔石子。正好被我遇见，然后我想起来翠姨说，他们家人最怕鬼。周围的人也说他们家闹鬼，所以我就吓唬吓唬他们。” “啊？陶国庆小时候那么惨啊？” “反正不咋好过。” 也难怪陶国庆现在对周朗死心塌地的，原来是因为小时候就是周朗护着他的。 两人很快就来到那处房子，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看到有人进进出出地搬东西。 叶舟说：“看来新房主还动作很快嘛，那么快就找到施工队了。” 再靠近，眼力很好的周朗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他笑道：“看来这新房主，是我们的熟人。” 叶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激动地喊：“连长！叶老师！” 现在还叫周朗连长的人，基本都是之前一起上过战场，并且后来复员的。 夫妻俩用力蹬车，很快就到房子跟前。 “杨老爹！”叶舟喜出望外。 老杨一脸憨笑，“叶老师，周首长好。” 周朗说：“杨老爹，咱们之前不是说过了嘛，您叫我的名字就好。我也不是什么首长。” 杨老爹憨憨一笑，“在我们心里你就是。” 叶舟说：“你们怎么来了？这房子是你们买下来的？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小刘总让你们来京城开饭店的？” 杨老爹自认为嘴皮子不利索，他对旁边的儿子说：“你来跟叶老师说。” 叶舟猜的确实没错，其实在春节之前，小刘总就给他们打电话了。 小刘总在电话里说：“你们知道吗，小舟妹妹和她老公，天天都念叨着在京城吃不到好吃的。 除了他们家翠姨烧的饭，无论在哪里吃饭，都到了难以下咽的地步。 小舟妹妹都瘦了一大圈啦。 你们的饭馆把小舟妹妹的嘴巴养刁了，可不能不售后哦。 开饭馆在哪里不是开，你们在柳城不是已经把徒弟培养出来了吗？ 你们可以把柳城的饭馆交给信得过的徒弟来管理，再让卢星海安排人在旁边看着，柳城的饭店可以继续开，你们父子俩再来京城，开拓新的事业的同时，又能把小舟妹妹和他老公喂饱，多好啊。” 杨老爹和杨有根父子俩感觉跟做梦一样，他们也配把饭店开到京城？ 小刘总信誓旦旦：“有什么不配，那些做饭比你们难吃几百倍的人，还不知恬耻地宣传自己是御厨之后呢。你们把饭店开过来，让京城里的人看看，以前的皇帝和老佛爷吃的东西有多难吃。” 卢星海也来劝说：“你们去吧，就算京城人不吃你们做的饭，不是还有小刘总和连长嫂子嘛。柳城这边，我会帮你们看好的，你们要是京城那边太难，可以回来。” 现在，杨老爹憨憨地说：“我觉得好像也不是很难，京城的房子居然这么便宜。” 旁边的杨有根说：“爹，便宜是因为房子以前死过人。帮忙介绍的那个阿姨之前已经跟我们说清楚了。” 杨老爹浑然不在意地说：“房子死过人，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特别是几十年前，世道那么乱，哪个地方不死人。你也不要信那些乱七八糟的，咱们生意好，靠的都是叶老师他们帮衬，可不是什么风水。” 来帮忙装修的人，也是周朗之前带过的兵，他们组了一个施工队，之前就已经接下小刘总在京城的活，现在给杨老爹他们装修，人多力量大，估计十天就能完工。 这座房子也有院子，在后院盖一个房子，杨老爹他们父子住，前面是饭店，可以盖两层。 叶舟注意到，忙碌的身影里还有一个年轻的女性，她没好意思在叶舟和周朗面前露脸，而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注意到叶舟的目光，杨老爹把叶舟叫到一边，跟她说：“叶老师，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拿一下主意。” “什么事呀？” 杨老爹说：“你刚才看的女孩，是非要跟着有根一起来京城的。她是柳城下面乡镇的卫生所的护士。” 叶舟眨眨眼，“是有根的桃花啊？” 杨老爹叹气，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孩子，是直接写了一封辞职信，按照我们的火车车次买的车票，跟过来的。火车都开出省了，我们才知道她跟来了。要不，叶老师，你跟她说说？” 女孩叫凌青，个子不高，皮肤却很白，五官说不上有多精致，但也称得上是一张看着让人很舒服的面孔。 叶舟把她叫出来，去不远处买了两根糖葫芦，边吃边聊。 凌青有些不安地问：“叶老师，杨老爹是不是想让我回柳城？” 叶舟不答反问：“凌护士，按理说，你的工作挺不错的，你放弃自己的工作，把下半生的幸福都压在男人身上，你难道就不怕以后会发生一些和你的期望值不相符合的事情吗？” 凌青低头说：“我想过……以后我会自己找一份工作的。现在，我觉得我跟出来，对于我人生的现阶段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你家里是什么情况？” 凌青说，她的父母很早以前就去世，因为是女孩，爷爷奶奶都不待见，最后是她外祖父把她接回去，养在身边。 她的外祖父是赤脚医生，解放后被安排到公社的卫生所，她也算是耳闻目染，懂了一些医理。 前几年，她有机会去参加医院里的培训，培训结束之后，就分到了乡镇卫生所当了护士。 前不久，她的舅舅舅妈找她谈，让她嫁给一个鳏夫当老婆，那个男人比她大二十岁。 舅妈说：“我们养大你不容易，你之前一直说会报恩，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机会。你要是不嫁，你舅舅可能就要去吃牢饭了，你舅舅有把柄在那个男人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