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校长还是没有拍板，叫上黄副校长一起，去西园开会。 白校长的意思是，任老的金条是他的养老钱，辗转这么多年，一直保留到现在，却拿来给学校办工厂，白校长觉得这样不合适。 黄副校长倒是很心动，他说：“要不，给任老留一半？” 其他教授却一副受到启发的样子，纷纷表示他们可以“入股”。 白校长：…… 最后，事情还是定了下来，任老的金条全部拿出来用掉。 任老甚至还理直气壮地说：“不是说意外的横财要第一时间跟人分享一部分吗，不分享的话，人就会遭厄运。我过去这些年，遇到的那些破事儿，肯定是因为我没有跟人分享。现在有机会，我还不全部拿出来，老天爷要是又惩罚我怎么办？” 叶舟看着任老，很想提醒他老人家——您可是学物理的，怎么还信起这玩意儿来了？ 幸亏她的脑子比嘴巴快，没说出来，要不然老头子估计又要暴躁了。 金条要变现成钱，这个年代其实也不是那么好操作。 银行收不收是另外一回事，收之前肯定会引来一番盘查。 怎么办呢？ 叶舟信心满满地说：“我应该能够找到渠道来兑换。” 叶舟回家跟周朗说这事，周朗立刻就反应过来，他说：“你的意思是，让陶国庆出来金条兑换的事情？” “嗯，你说他能把这么多金条兑了吗？” 周朗说：“他明天应该就能到柳城了，你可以亲自问问他。” 叶舟惊讶：“他怎么来柳城了？” 陶国庆之所以要来柳城，他在电话里跟周朗说的是——“有些事情当面说比较好。” 现在打电话，有各种接线员，确实不方便说事。 写信，也有被拆的风险。 周朗猜测，陶国庆来这一趟，应该是跟刘家那套四合院有关系。 上周的报纸上，周朗看到了盛家人回国的消息。 当年是踩着宋姥爷跑出去的兄弟俩，二十几年之后再回来，已经是被人捧为座上宾的华侨商人。 不仅如此，周朗也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在外地的盛华一家人，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城。 周朗把事情稍微跟叶舟说了一下。 叶舟脑子里瞬间又想起白天的时候任老刺她的那些话。 “周朗，你说，我暑假的计划里，是不是应该加一条——吃了我们的，都给我吐出来。” 周朗微微讶然，问：“发生什么事了？” 叶舟抚着心口说：“就是突然觉得乳腺不够通畅。” 叶舟觉得自己应该是真的被任老的金条给刺激到了。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金子啊，不是她之前去剧组看到的道具。 叶舟大概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周朗，最后，她还说：“以前我总觉得我们还不够强大，只需要做一点事情，让他们感觉头上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是惩罚他们。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把他们欠的都要回来。但是，任爷爷的话却让我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仁慈了。” 周朗认真地思忖了一下，然后跟叶舟说：“我们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时时惦记那些人。 有闲有兴致的时候，露个脸，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没什么不好的。 再说了，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工作，为的不就是要一个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吗？ 而且，现在有些政策还不是很明朗，我们没必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叶舟被周朗说服了。 同时，周朗还告诉叶舟一个消息，关于军功的事情，有定论了。 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处分是内部通报。 周朗和他的战友们都获得了应有的荣誉，贾永源和促成他的功劳背后的人，都被处分。 贾永源按照义务兵复员，他背后的人也被安排转业。 叶舟又问：“那他藏的金条，是哪里来的？” 周朗微微抿唇，忍住笑意。 看来他媳妇今天确实被金条给震撼了。 周朗说：“贾永源说是他参军之前就有的。部队也不打算继续挖他，毕竟有些事情军方调查起来反而不方便。我听上级的意思是，把他按照义务兵退伍之后，会让公安去调查。” 竟然还可以这样？ 周朗说：“他媳妇也不是什么善茬，听说贾永源出事，也跟着跳起来，要检举，想立功脱罪。依我看，这两口子都得进去蹲篱笆。” 第二天，陶国庆风尘仆仆地赶来。 陶国庆都没去家属院那边，而是直接来柳城大学。 叶舟正在整理刚好的打出来的稿子，就听到有人敲门。 开门后就看到风尘仆仆的陶国庆。 “嫂子！” 叶舟把人迎进来，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去过家属院那边了？” 陶国庆摇头说：“不是，我在火车站遇到李磊了。他跟我说的。” 李磊现在是个把副业干得跟主业一样风风火火的人，催稿的间隙，几乎每天都能从制衣厂那里弄来一些货，再去火车站寄给他姐。 除了衣服之外，还有陈大姐那边做的辣椒酱，还有一些可以存放很久的小吃。 叶舟说：“厨房里有水果，你自己去洗手吃水果，我得去把文件整理一下，要不然一会思路对不上。” “行，您去忙。” 等叶舟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发现陶国庆跟几天没吃过饭一样，他吃掉了一只八斤重的西瓜，一只甜瓜，还有香蕉若干，叶舟也说不上名字来的野果若干。 对上叶舟错愕的目光，陶国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说：“嫂子，柳城的水果可真好吃。西瓜比我以前吃过的甜，甜瓜又脆又好吃，香蕉也是……我是不是吃得有点多？” 叶舟看向陶国庆那已经明显隆起来的肚子，说：“你大可不必这样，又不是当天就走，你可以慢慢吃。” 陶国庆眼睛亮了，“这里还有什么好吃的水果吗？” 叶舟：…… 今天是周日，周朗早上有事情去处理，中午提着用草绳串起来的几条鱼回了教工宿舍。 陶国庆看到那些鱼，又有些后悔自己水果吃得太多，怕是没空余的肚子来装鱼了。 于是，陶国庆主动把做中午饭的任务包揽过来。 动一动，能消化一些，腾出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