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陪两个孩子玩了大半天,下午五六点,何叶、梁栋一同去了高铁站,分乘不同车次的高铁离开了燕京。 周鹏留了下来,还要跟何葭一起带二老到处逛逛。 俩老人这辈子就没怎么走出过槐安,看过了天安门,登上了长城,也心满意足了。 尤其是儿媳妇何葭,长得漂亮不说,家世又好,对二老又极其尊重,简直没得挑。 私底下,周父抹着眼泪对老伴说:“孩子他妈,我早就说过,儿子跟着梁委员,准没错。这下子我说准了吧,梁委员官越做越大,咱儿子又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他们小两口,往后只管过好日子就是了。” 周母有些担心道:“亲家门槛太高了,高到咱们都攀不起,他们会不会看不上咱们儿子?” 周父心里虽然也担心这个问题,嘴上却还是说:“你个糟老婆子懂得什么,没看儿媳妇多粘咱儿子,肯定是她先看上咱儿子的,又怎么会让咱儿子在娘家受气?你没听说吗?咱儿媳妇在部队里也是很大的官,没见何家那几个小辈的都怕她吗?” 周母也觉得丈夫说得有道理,就配合地点了点头。 …… 梁栋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跟何孝堂打电话交代一声后,就买了渭城的高铁票,直接走渭城下了车。 省政府家属院儿不是梁栋想进就能进的,他还得提前给苏怀山的秘书张奕打电话,听他安排。 小苏朗已经一岁多了,眉眼儿越来越像言言,要是走到一起,任谁都会把他们俩往亲兄弟上猜。 苏菲远在鹏城,很少回来,苏家专门为小家伙请了一个育儿师,孩子的成长,倒也不必怎么担心。 因为苏菲长了个心眼儿,让苏朗认何叶当了干妈,那梁栋就顺理成章,成了他自己儿子的干爸爸。 只要梁栋一个人来苏家,苏家人都会直接教孩子喊梁栋的时候,去掉那个‘干’字,直接喊爸爸。 梁栋在苏家吃过晚饭,一直陪着孩子,玩到他睡着。 到了夜里十一点左右,苏怀山才下班回来。 每次下班回来,不管多晚,苏怀山都会来孙子的房间看一眼。 都说隔代亲,亲的简直没道理,苏怀山就是对苏菲、苏荷两姊妹,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看了一会儿孙子,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给梁栋使了个眼色,俩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苏怀山关上书房门,坐到木制的藤椅上,问梁栋:“去燕京了?” 梁栋如实回答道:“是的,跟何叶约好的,去陪孩子玩了两天。” 苏怀山道:“何家的两个孩子是你的孩子,小苏朗也是你的孩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梁栋默然。 “说说吧,在这里等我,肯定不只是为了看看孩子吧。” 梁栋在苏怀山跟前没必要藏着也掖着,就把何义秋和何义勇的事说了一遍。 苏怀山思索片刻,道:“一个正科级干部,你就能安排,至于手续,我跟立文部长打个招呼就行了。” 说完简单的,苏怀山显然变得有些为难道:“那个何义勇派下来就是正厅,何家又想要他到下面去锻炼,现在全省各地市都没有空缺……” 说到这里,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边掏出私人电话,朝梁栋摆摆手道:“你先等等,我打个电话。” 梁栋走出书房,轻轻合上门,就在门外守着。 苏怀山这个电话打的足足有十分钟,电话一挂,他就朝门外喊了一声。 梁栋推门而入,径直坐到刚才的位置上。 “你跟何家人说,位置是有一个,不过要等上一段时间,如果他们等得及的话,让人先过来,先在省委办公厅过渡几天,正好也让我考察考察,看看他人是否能堪重任。” 梁栋没想到苏怀山答应的这么爽快,心里很是高兴。 不过他还是追问了一句:“需不需要跟岳省长说一声?” 毕竟研究一个正厅级干部的任命,是要上常委会的,要是书记、省长都点了头,那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岳藉逆风翻盘当上省长,梁栋稳居头功,却也与渭城苏家的支持分不开。 当初,岳藉和黄樾同时去梅山见了苏玉磬,黄樾的一手好字,让苏玉磬大为赞赏。 后来他又投其所好,送给苏玉磬两幅启功先生的真迹,哄得老头子满心欢喜。 但是,坏就坏在他写的一幅字上。 也不知当时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写下了‘大展宏图’四个大字。 或许当时黄樾的心境便是如此,只要能当上这个省长,定然要‘大展宏图’一番的。 可是,苏怀山当上了省委书记,他希望跟自己搭班子的是个雄心勃勃的野心家吗? 相比之下,岳藉更加内敛,更显敦厚,也就更加适合苏玉磬的胃口。 在没当上省长之前,岳藉事事都能隐忍,可一旦当上了这个省长,思维方式也就随之改变。 他堂堂一省之长,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政治诉求。 他堂堂一省之长,不可能事事都唯苏家马首是瞻。 “听说你跟岳家那丫头走的很近?”苏怀山似笑非笑地盯着梁栋问。 “苏叔说的是杨絮?”梁栋打马虎眼儿道。 “别跟我装傻。”苏怀山毫不犹豫地揭穿梁栋。 “那个,”梁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就是……就是正常的工作关系。” “那丫头放弃到下面当县委书记,而选择了一个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是一个极其明智的选择。而她又坚持到淮州市,我觉得极有可能是冲着你去的。那丫头我见过,长得很漂亮,应该给苏菲年纪差不多。对了,她好像叫岳菲是不是?名字竟然跟苏菲差不多。梁栋,你在外面惹再多的风流债我都可以不管,但你要是因为女人把你自己玩进去了,我绝对不会出手相救。就像上一次你在槐安闹的那一场子事,我不知道是谁帮的你,反正我是坚决不会帮的,因为我丢不起那个人!我想,何家跟我应该也差不多。我们两家的女儿,哪一个不是天之娇女?能娶其中一个,都算你烧高香了,难道你还不满足?” 苏怀山的教训,梁栋唯有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