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十一月。</p>
整个北方已经进入冬季，很多河流都开始结冰。</p>
辽东的建奴蠢蠢欲动，已经有大量的兵马开始朝着锦州方向集结。</p>
一旦等河流中心的河面结冰，冰面厚度可以让战马穿过的时候就是战争爆发之时。</p>
几千年来不管是匈奴、鞑子、女真这些北方游牧民族想要南下，季节都会选择在冬天。</p>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冬天河面结冰，他们的骑兵可以轻易越过任何一条河流。</p>
此时关内的京城一片祥和，至少今年冬天京城外面几乎看不到什么流民，就不会有流民冻死在街角的事情发生。</p>
内阁这两个月将重心放在陕西剿匪上，钱、粮拨了一批又一批，陕西那边始终没有好消息传回来。</p>
钱谦益在陕西剿匪，结果流民是越剿越多。</p>
想陕西年底前平叛几乎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p>
朝臣这些官员，要是放在以前他们才不会关心陕西剿匪是否能够成功。</p>
他们只想着在这场暴乱中他们可以收获多少利益。</p>
如今负责剿匪的是东林党的魁首钱谦益，这事情就不是那么好办了。</p>
陛下在朝会上可是亲口说了，投入了这么多钱，这么多人，要是年底前不能让陕西安定下来。</p>
很多人要为此事负责！</p>
这不就是点名说钱谦益吗？</p>
内阁首辅韩爌最近总感觉有心无力，陛下在朝堂上公然撸了崔呈秀兵部尚书一职，让钱谦益上任，好似很久前他就已经预料到陕西会乱。</p>
看似在朝中提升了东林党的位置，其实是想借着陕西流民造反的事情继续打压东林党。</p>
韩爌两个月前已经给江南去信，让他们今年收敛点，适当降低粮价，让朝廷先把陕西的事情解决再说。</p>
韩爌是东林党的元老，他的话很多人还是要听的。</p>
只是当利益出现的时候，那些贪婪的乡绅贵族可以打破一切规则。</p>
不过那些江南乡绅豪绅还是很给韩爌和钱谦益面子，捐献了5万石粮食用来剿匪，毕竟钱谦益剿匪成功了，他们东林党 的名声会在江南更加显赫。</p>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p>
这些乡绅捐粮是因为朱由校下令让钱谦益自筹军粮，这和赈灾粮是两码事。</p>
京城第二批赈灾粮款200万两银子传到江南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开始眼红。</p>
粮食根本没降价，当然也没再涨价。</p>
在他们眼里没涨价就已经给足了韩爌面子，否则他们可以将一石粮食的价格再涨1两。</p>
他们只想着眼前的利益，根本没考虑如果钱谦益陕西剿匪失败，整个东林党，甚至江南的党派都会受到牵连。</p>
朝臣关心陕西的事情，而朱由校最近只关心辽东的事情。</p>
锦衣卫的情报三天一次，一连9天都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p>
朱由校坐在皇宫干着急也没用，这个时候曹化淳将方以智送到了京城。</p>
方以智今年已经17岁，正是一个少年勤奋好学的年纪。</p>
朱由校在乾清宫召见了方以智。</p>
“学生方以智参见陛下。”</p>
翩翩少年方以智见到朱由校的时候内心孙然惊讶，但是文人的傲骨举止还是做到张弛有度。</p>
“朕听闻你少年好学，精通医学、理学，并能将诸子百家融会贯通，自成一系，可有此事。”</p>
朱由校盯着方以智内心竟然有点小嫉妒，这小子不但是个学霸，还帅的一匹，真是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p>
自己没女儿，有女儿恨不得让他做自己女婿。</p>
“回陛下，确有此事。”</p>
方以智也不客气，就是这么自信。</p>
“那你对格物有什么见解？”</p>
“回陛下，世人皆认为格物为小道，学生倒不是这么认为。</p>
格物会推动社会的进步。”</p>
方以智思索了一下认真的 说道。</p>
“哦？格物怎么会推动社会的进步？不应该是儒学推动人类文明向前吗？”</p>
“回陛下，文字只是推动我们人向前发展的一个载体，而儒学只是通过文字，让我们明事理。</p>
而不像关外那些茹毛饮血的建奴，只会打打杀杀。</p>
他们肚子饿了，不想着怎么增加生产，第一时间想到但是抢掠。</p>
建奴未开化，只有他们才需要学习儒学。</p>
格物推动社会进步，从遂人用石块撞击生火，到从石块中提取金属制作成兵器、农具，这中间都有格物的存在。</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