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源在想到自己从丰都驿回京的这一路上,整天在那么一个煞神面前耍贫嘴,逗闷子。 柳源顿时就觉得自己像是从鬼门关前裸奔了一圈似的……太他娘的吓人了。 这一刻,柳源只想发自肺腑的喊一句,活着,真好! 柳源吞了口口水,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傻呵呵笑着,嘴里也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 不过,好在最后一关还牢牢把持着,没有尿了裤子,要不然,胯下的马可就遭了无妄之灾了…… 另一边,鹿莲儿捂着左侧面颊,鲜血汩汩的从指缝中涌出,将她那火红的长裙染成了暗红色。 鹿莲儿嚎啕大哭着,像是家里被人灭了门似的;那鼻涕,眼泪都混在了一起,把他面上的脂粉啥的,都给弄糊在了一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一旁的粉衣侍女赶紧上前,搀扶着着鹿莲儿就要离开,找医馆去包扎。几个随身护卫也是将鹿莲儿围在了中心,目光炯炯的盯着四周,防范着有人再次出手。 陈琦见鹿莲儿要走,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甩出两枚燕子铛,打落了旁边一家酒肆的幌子,正好落在了鹿莲儿等人面前,拦住了鹿莲儿等人的退路。 陈琦冷漠的开口道:“谁让你们走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拿小爷当空气了?” 鹿莲儿听到陈琦的话,紧张的吞了口口水,眼神怨毒的盯着陈琦,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陈琦现在估计都被万箭穿心了。 鹿莲儿:“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依仗,有什么靠山。姑奶奶不怕你。你想要拼命,姑奶奶奉陪。” “只不过,那也得等姑奶奶把伤治好了再说,要不然,你趁人之危,算什么好汉?” 陈琦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中暗骂:这位姑奶奶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啊。 陈琦:“你死都不怕,就流点血紧张个屁啊。” “掉了一个耳朵,就算不包扎,也死不了人。” “你们都给我乖乖的留在原地吧。否则,接下来要你们丢掉的,就不是一个耳朵那么简单了。” 陈琦的语气柔和,言谈话语之间,仿佛老友叙旧般自然,可是那话语说出,却将鹿莲儿等人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不知道陈琦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们真的不敢赌,不敢赌陈琦是在开玩笑,不敢赌陈琦不敢让人当街杀了他们。 鹿莲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和陈琦那冷漠的眼神对撞以后,瞬间就怂了,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周围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啧啧称奇,他们都是中元城的常驻民了,对于鹿莲儿这个烂人还是有些了解的,那是一个嚣张跋扈到目空一切的人。她这种罗刹女,竟然也有被人吓住,不敢说话的时候。 陈琦见鹿莲儿几人终于安静下来了,轻咳一声悠悠然的说道:“除了鹿莲儿,其他人你们都能走了。” “我给你们个机会,你们只要叫来一个能够将我压服的人,我就放过鹿莲儿。否则,明天你们就能看到鹿莲儿的尸首被我挂在钟鼓楼上。” 鹿莲儿听到陈琦的话,双腿发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尿液顺着她的裙摆,四处流淌,仿佛给自己画了一个禁区般。 鹿莲儿声音颤抖的嘱咐众人道:“你,你们,快,快去找我爹,我哥,去找庞伯伯,虎哥哥。让他们快来救我,快,快去啊!” 一众护卫闻言,逃也似的四散奔走了,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粉衣侍女紧张兮兮的溜着墙根,在人群的遮蔽下,悄悄的向清瑶坊跑去。 粉衣侍女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其实一举一动都被陈琦和柳源看了个一清二楚。 柳源凑到陈琦身边,轻声说道:“看来,庞虎那厮今天应该在清瑶坊里,这鹿莲儿刚才着急忙慌的,应该是想去抓奸的……” “哼!这俩颠公颠婆,真他娘是天生一对。” “从订婚那天起,这鹿莲儿几乎天天往勾栏妓院和青楼花船里跑,就是为了抓庞虎……” “中元城里的这些的勾栏妓院和青楼花船也是倒了霉了,隔三差五的就要被这对颠公颠婆乱砸一通。” “不管是台前老鸨还是背后的东家,碍于镇北王府,扫北侯府和宁远侯府的势力,没有办法真的和他们翻脸。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要点钱了事儿。” “问题是,勾栏妓院和青楼花船做的是熟客买卖,你一天不开张,熟客去了其他家,想要再让人家掉头,谈何容易啊?” “唉!好几个不错的青楼雅轩,就是被这俩颠公颠婆给整倒了,里面的清官人,小娘子也不知道去哪里讨生活去了。” 陈琦看着柳源这么一副悲天悯人的德性,不屑的轻嗤了一声。 陈琦:“柳二公子,你说你就一雏鸡,干嘛装出一副风月老手的德性?明明没吃过饭,非要装出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你累不累呀!” “我知道,你想给天下美人一个家。” “问题是,你敢回去和你爹你娘说吗?不怕他们打断你的狗腿?” 柳源被陈琦戳破了伪装,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用手指着陈琦,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跟你,说哈,哈;你不能诬陷人,我,我啥时候,怕我,我爹娘了。” “我,才不是雏鸡呢,我本来就是风月老手了,我根本用不着伪装。” 陈琦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柳二公子,你别忘了,我,也跟牧元大师学过医。” “别的不说了,给人把脉看相还是没啥问题的。” “你眉心紧实,气海磅礴,双颊血线清晰。显然是元阳还在,未经人事。” “撒谎别瞒当乡人,你是雏鸡又不是啥丢人的事儿,干嘛紧张兮兮的。” 柳源指着陈琦,张了几次嘴,愣是没说出一句反驳陈琦的话来;最后只好一甩袖子,假装自己很生气,别过头,不理会陈琦了。 陈琦见状,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容,柳源这家伙,就是一口花花,其实菜得很…… 就在陈琦和柳源贫嘴的时候,粉衣侍女也终于在清瑶坊里找到喝的有些微醺的庞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