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少主,怎么了?” 陈琦若有所思的看向门外,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我只是感慨,我们这一趟南归之旅,还真的是不容易啊。” “一步一个坎,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遇上一堆破烂事儿。简直就是衰神附体了。” 陈琦看向南方,丰都驿方向。 “下一站就是赣州了,赣州往南便是丰都驿。” “老天爷,赣州千万别再出事儿了。太难了。” 秦奕听完陈琦的话,想到了这一路上走来的不平静,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去年他陪着陈琦南下丰都驿赴任,一路上虽然走的很急,但还算是平安。 今年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跟中了邪似的,一路上就没消停过。 陈琦和秦奕二人闲聊了一会儿,便到了中午时分;吃过驿丞买来的徽州府特色美食后,二人回屋休憩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琦和秦奕连官驿的门都没有出去过,除了吃饭和上厕所,连房间门都没有走出来过。 “咚!咚!咚!” ,陈伽罗懒得批复,直接就派人转交给陈琦了。 然后陈琦也麻了…… 因为陈琦发现,不管他做什么事情,这个穆陵都会参他,恨不得他吐一口吐沫,他都要参陈琦一本。 这样被人盯着,陈琦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这才花钱在丰都驿城西买了近两千亩土地,修建了自己的私人宅邸,名叫兰园。 所以,陈琦和穆陵是有瓜葛的,不是陈琦平白无故的找事儿。 陈琦看着跪在地上的穆陵,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哼!沽名钓誉,华而不实。” 陈琦实在是懒得和这种货继续逼逼叨,重重的哼了一声。 “起来回话吧。” 穆陵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双腿可能跪的时间有点长,疯狂的打着晃,只需要一股风就能把他吹倒。 陈琦看着一幅老态龙钟模样的穆陵,心中更加厌恶了。 “江南道行营的僚属都带来了吗?” 穆陵抱拳躬身:“回三殿下,带来了。” 陈琦嗯了一声:“明天起,你率领江南道行营的众僚属接管徽州府各项事宜。处理完毕后,自己写奏折向父皇汇报你自己的罪责。” 陈琦双目如电的看着穆陵:“希望穆大人能够如实向陛下汇报你的事情,正人先正己,不要只看别人的错误,也抽空看看自己的作为吧。” 陈琦说完,让秦奕将铜匮拿进屋来,放在桌子上。 “这铜匮中都是百姓的诉状,命令江南道提刑司汇同江南道法曹,将徽州府近五年来的典狱事宜清查一遍。” 穆陵作揖,深施一礼,再也没有废话。 陈琦和秦奕对视一眼,没有再废话。二人出门,骑上马,直接除了徽州府城。 徽州府的事情已经有人接手,陈琦就不便再越俎代庖的处理事务了。 只要穆陵不脑残,按部就班的处理,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二人出了徽州府,向着南平县的方向疾驰。 约摸一个时辰后,二人将速度减慢,并排在官道上骑行。 “少爷,那穆陵不会胡来吧?” 陈琦摇摇头:“不会。” “穆陵是一个另类的贪官,他不贪财,他贪的是名;而且已经贪到没有底线的那种地步了。” 秦奕不太懂陈琦的意思,他连续几天听陈琦解析贪官的几种形式,唯独对于这种所谓贪名的贪官有些搞不太懂。 陈琦微笑着拿起水袋喝了一口,缓缓继续开口。 “你会发现,穆陵的所作所为,用民间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在作死,是在找死。不管是他怼父皇,还是骂群臣,又或是喷我这个皇子。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求死……” “他巴不得父皇一怒之下将他给斩了,或者我被他参的怒了,派人将他给结果了。” 秦奕满是疑惑的看向陈琦:“这是为什么呀?” 陈琦哈哈大笑:“因为那些传世经典上,所有有记录的言官,都是被皇帝杀了以后,留的万世清名。” “他想要借我们的刀,给他留传世之名。” “哪怕这种传世之名,是建立在牺牲皇帝的贤明,是建立在牺牲皇家威严的基础上的。” “他并不在乎……” “这种人,比他娘那些贪财好色的家伙们,更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