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仁本就性格跳脱,不喜欢那些陈规陋矩;向陈琦道谢后,便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孔兄,今年的文比大典你会参加吗?”陈琦有些好奇的问道:“孔兄才十七岁,应该可以参加吧?” 孔仁摇摇头:“草庐子弟是不能参加文比大典的,分家的人倒是可以。” 陈琦颇有些遗憾的叹息一声:“唉!那就太遗憾了。” “你也莫要太拿文比大典当回事儿了。”孔仁轻笑一声:“不管怎么包装,文比大典终究还是平民和小贵族之间的游戏。各国皇室,王室,以及那些大家族,是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们来参加文比大典的。” 陈琦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孔仁话中的含义。这个时代,还没有科举制,也就不可能出现那种‘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神奇现象。那些具有世袭爵位的贵族们,根本不需要像平民百姓和小贵族那样的为了入仕劳心费力。 一来,所有的世袭爵位都有固定的配额,朝廷会按照配额给予他们官缺。而他们只需要进行家族内部的选择,找到他们自觉合适的人选担任相关职务便可。 二来,那些贵族子弟背后的家族人口众多,关系牵扯也极大;在朝廷看来,那些人可都是随时可以处置的人质。相比于那些一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的平民,更容易控制。 三来,自古皇权不下地方,皇帝不管有任何的好心,有任何的好意,有任何的好想法,都是需要官员们上呈下达的。现在官员们的主体就是那些大贵族,大家族;以个体的力量想要撼动主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拿吕仲来说吧!吕仲虽然官至中元帝国右相,地位不可谓不高,权力不可谓不大,人才不可谓不精。但是吕仲纵横官场几十年,又真正的改变了什么吗?并没有! 两宰三公之位四个贵族,只有吕仲一个平民。六部尚书,十八位侍郎官,全部都是贵族。中元帝国三品及以上只有他吕仲一个是非贵族出身的官员。而三品以下的官员,贵族和非贵族之间的比例任然是四比一,贵族所占份额是极其庞大的。 要知道,中元帝国的平民入仕还算简单的;毕竟身靠岱岳草庐,平民们出头的机会是相对比其他国家多很多的。其他的国家,贵族和非贵族之间的比例都是在十比一,甚至更高的。 由此可见,平民百姓入仕是有多难的一件事儿了。 陈琦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想要改变官场的现状,就必然会损害到那些既得利益者,也就是那些大贵族们的利益。就算是中元皇室,也非必敢直面所有大贵族,大家族们的责难吧!” 孔仁同样有些无奈:“其实,最关键的还是没有一套真正能行得通的取仕制度,能够让皇室甘愿得罪那些大贵族们,也要推行的那种好的取仕制度。” 陈琦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没错!不管皇室与那些贵族之间有多么大的利益作为牵绊,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皇室的眼睛看的是千秋万代,不会是眼前的蝇头小利。一旦有利于国家的未来发展,就算抹杀那些大贵族,也不过就是皇室的一念之想吧。” 孔仁轻笑道:“所以呀!不管有多少人奉我们岱岳草庐为圣地,我们自己心里都非常清楚,我们在皇权眼中,只能臣服。” “任何悖逆皇权的行为,都有可能导致我们整个孔家灭族。就算是文圣孔师都救不了我们。” “同样,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孔家家规第一条会是‘不得入仕’的原因了。” 陈琦讪笑一下:“伴君如伴虎呗?” “伴君如伴虎?”孔仁有些惊讶的看着陈琦,嘴里嘀咕着:“伴君如伴虎?伴君如伴虎。伴君如伴虎!” “哈哈哈!有趣,有趣!”孔仁喝了一口茶,忍不住赞叹到:“和贤弟你在一起,时刻都会有让我耳目一新的感觉。” 陈琦不知道该怎么接孔仁的这个话,只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遮一遮自己有些害羞的表情。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些前世人人都可以脱口而出的俗语,在这个世界竟然会被人当成至理名言。特别是在他因为这些俗语被夸成花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尴尬的脚都能在地上抠出一个三室一厅来了。 “对了,孔兄。”陈琦放下茶杯,颇有些好奇的说道:“这一次的文比大典,有没有什么能够如你眼的大才?” 孔仁想了想:“有几个人吧。不过算不上什么大才,只能算是各有所长。” “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被称为中元四大才子的徐巍、季垚、许志和刘培了。” 陈琦有些好奇的看向孔仁:“中元四大才子?这么中二的称号?谁给起的?” 陈琦被这中二的称号给闹得有些凌乱了,他在前世看到历史书中的那些‘吴中四大才子’、‘江南四大才子’,还有什么‘民国四公子’的时候,都会觉得很有趣。特别是当他去了解了那些才子和公子们的所作所为后,也是非常的喜欢和敬重。 但是,当他身处的那个时代,一大批大小媒体们吹嘘什么‘京城四少’这些个鬼东西后;当他了解了那些‘少爷们’天天吃喝玩乐,睡明星们的‘伟大’事迹后;当他将那些中二的称谓当成一种羞耻的时候。 真的,让他去接受‘中元四大才子’这么个鬼东西;他是真的有点无力接受……好吧!不用无力了,他完全无法接受。 孔仁听到陈琦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虽然他不知道陈琦所谓的中二是什么意思,但是从陈琦那嫌弃的要吐的表情就能看的出,中二绝对不是什么好词儿。 “我也不知道谁给起的。不过这四个人还算的上是人才出众,勉强担得起这个称号吧!” 孔仁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徐巍,颍川人,今年十七岁。此人自幼父母双亡,被颍川碧水书院院主徐志收养。四年前,他跟随徐院主来观摩文圣祭时,我曾与其有过交集。” “此人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对于各家经典如数家珍,被称为‘行走的书院’。他也是少有的,没有参加文比大典就登上少年才子榜的人,现在排名少年才子榜第三,仅次于那两位传说中的不世出的天才。” “人们称赞其有‘诗书传天下,胸中有苍天’的潜力。现在居中元四大才子之首。” “季垚,闽越人,今年十八岁。此人出身农家,几辈人都是以务农为生。” “他起初只是和乡里的孩童们玩儿那些画格子、丢石子的棋;他六岁的时候就把整个乡里的大人和小孩们都给赢得一塌糊涂。” “后来他学习了围棋和象棋,仅仅半年时间,竟然在整个闽越地区难逢敌手。” “于是在其10岁那年,便开始游历天下,到处寻找对手对弈。” “他曾到草庐拜访我父亲,想要与我父亲对弈。我父亲当时正在闭关,并没有时间与其对弈,便由我出面与其对弈了一番。” “他的棋道攻伐之气极盛,每一步都几位咄咄逼人,恨不得将对手撕碎。而且他非常善于揣度敌方心里,智谋很不错。” “当时我和他一共对弈了四局,两人各胜两局。我四局下来,共胜他半子,算是我赢了。不过入过将我的先手权免去。其实我俩只能算是平手。” “可惜的是,此人专修棋道,其他的能力非常差劲,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全。现在虽然暂居中元四大才子次席,还有着诸多的争议。” “许志,郢都人,今年十八岁。此人出身乐师世家,祖父和父亲都是大元帝国的宫廷乐师;他的叔伯们则是在其他国家担任宫廷乐师或者王庭乐师。” ”他家的地位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家族;但是他们却和大多数国家的皇室和王室有交集,这份触及力,恐怕就算是那些大家族也是非常艳羡的。” “他也是四大才子中我唯一一个没见过年的人,和其他人一样,我对于他的了解也仅限于人云亦云的传说。” “人们传说他的琴技非常奇妙,有什么‘琴技破大成,琴音唤鬼神’的传说。据说,他为了使自己的琴音中能够展现出乐曲的那种征伐之气,他特地拜师学习了武术;而且武技高超,已近大成之境。” “最为传奇的是,此人不仅善于抚琴和创作;他还将琴技和武技相结合,独创了一种利用音波攻击别人的技艺。不过具体效果如何,真实情况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就连我父亲对其都是知之甚少,非常非常的神秘。现在居中元四大才子之三” “刘培,泰州人,今年十六岁。岱岳草庐学堂的弟子。他钟情于书法和绘画,而且技艺无双,号称书画双绝。” “就连我父亲都对他的书画技艺赞不绝口,称其为有机会开创书画新纪元的年轻一代。” “不过在我看来,他不过就是一个臭屁的小破孩罢了。” “哦,对了,他的父亲就是泰州客栈的大柜;就是刚才给我们送饭的那个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