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清平子狼吞虎咽之后已经被扫荡一空的三个盘子,宫疏雨看了看自己只吃了小半碗的米饭:“道长……哥哥,你几天没吃饭了?” 清平子咽下嘴里的饭后,看了看已经一扫而光的盘子,还有宫疏雨面前的半碗米饭:“贫道也不知道几天,反正觉得挺久,那个……嗯……你吃饱了吗?” “没有呢!” “你看啊,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要吃好,知道吗?再点几个菜?你看……嗯……贫道刚才见老板甑子里还有很多饭!”清平子说着,望了一眼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天已经开始黑了,肯定没有客人来啦,多浪费,咱们刚好帮帮忙,把它解决了,你说是吧?” “不是呢,一会儿客人更多呢,刚到吃饭的时候呢!” 清平子脸一红:“呃……你不是没吃饱嘛,长身体,要吃好!” “可是……我碗里吃了应该就饱啦!” “糊涂,这不没菜了嘛!” 宫疏雨掩嘴笑了起来:“好像是这个道理噢!” 清平子得意道:“你看,贫道说的没错吧!” “老板,点菜!” “钱够吗?”听着宫疏雨清脆的声音,望了一眼酒后,清平子赶紧坐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宫疏雨,见宫疏雨点头,“那酒……” “喝酒不够!” …… 终于吃饱了,清平子伸手摸了摸肚子,宫疏雨甩了句:“暴饮暴食不好!”随后去柜台那里晃了一下,回来背起书包,唤清平子走。 清平子吃惊的看着宫疏雨,又扭头望了一眼正炒菜的老板,做贼一样小心翼翼跟着宫疏雨出了门。 刚离开餐馆老板的视线,清平子一把拉住宫疏雨:“嗯?我说小姑凉,现在吃霸王餐都吃的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我给了钱啦!” “胡说,你当我瞎啊!” “不信你回去问老板!” 清平子想了想,没选择回去问,看着宫疏雨:小样,想算计我,贫道不是吃馒头长大的! 清平子跟着宫疏雨走了几步,讪讪道:“那个……小姑凉,贫道先行告辞,你告诉我家在何处,贫道日后定会报答你。” “道长……哥哥,你无家可归吗?”听了清平子之言,宫疏雨停下脚步,过了片刻,才转过身来,看着清平子问道,见清平子不好意思的点头,“那……我家里还有空闲的屋子,只是不大好,你愿意住吗?” “贫道可以做你家的供奉,你家需要供奉吗?”清平子感动得心里已经在流泪,见宫疏雨说:“我现在请不起供奉呢!”清平子一愣:“那……你这样带我去你家里,你爹娘会不会生气?” 宫疏雨摇了摇头:“我是孤儿呢,一个人住!” “呃……不好意思啊!”清平子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瞬间又回过神来,手指宫疏雨,“哎呀,你是孤儿?标配呀!” 宫疏雨比了比拳头:“你说什么?” “呃……贫道的意思,我也是孤儿,大家同病相怜!” “你是孤儿?” 清平子负手望天,月亮已经升了起来,正圆着,自傲道:“标配!” 宫疏雨翻了个白眼,转身蹦蹦跳跳在前面领路,马尾巴不停晃动:“道长哥哥,我想揍你!” “随时欢迎女侠来战!”清平子随在身后跟着。 走了不到一分钟,背后清风拂过,清平子心里一动,突然停步转身,抬眼望向后方左右。除了两边在微风中有些摇摆不定的草树,只有路灯透过小树洒下来斑斑点点的光,没有人! 后面突然没了脚步声,宫疏雨转过身来,见清平子负手背对自己站在那里,扭头四顾,打量着周围,又倒了回来:“道长哥哥,怎么了?” 清平子皱眉看着宫疏雨:“你刚才有没有察觉到背后有人?” “有啊,不是你吗?” “咳咳,除了贫道呢?” 宫疏雨也学着清平子的样子四周望了望:“道长哥哥,好像没有人吧?” 清平子伸手摸了摸下巴,又望了几眼:“奇怪,刚才明明感应到有人跟着我们!” 清平子这话一出,宫疏雨突然笑了起来,清平子一愣,甩了甩头:“你笑什么?” “道长哥哥,你连大善人挂在腰上的钱袋子也感应不出来!” “呃……你听到了?” 宫疏雨点了点头,伸手拉住清平子西服的衣角又往前走:“不然怎么问道长哥哥是不是无家可归呢!” “聪明,贫道决定跟你混了!”清平子又扭头望了后面一眼。 “你说的噢,可不许反悔!等我长大赚钱了,请道长哥哥做供奉!” 清平子跟着宫疏雨进入了一个有些破旧的老小区,那门卫是个60多岁的老人,无精打采的坐在安保室里看电视,宫疏雨照例过去到门口问了声:“爷爷好!” 老人笑着招了招手:“回来啦!” 宫疏雨的家在进门右边一栋的背后一栋,清平子跟着她上了五楼,只见右边的房门口站着一位与宫疏雨年龄相仿的少女。 少女见了宫疏雨,一张嘴正要开口,待发现跟着宫疏雨后面上楼的清平子,连忙低下头去,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把住书包的带子,靠着墙,极其不自在。 宫疏雨两步蹦了上去,拉住少女的手:“米丽,我回来啦!” 少女点了点头,看也不敢看清平子,只对宫疏雨小声道:“你说下午有事回来不了,我……我吃了晚饭后才过来。” 宫疏雨点了点头,她上午到学校补课,下午是要和同学唐米丽一起学习的,后来去了捕衙,只好发信息告诉她回不了。唐米丽的爸爸本来是他们学校的老师,那时候,她是个很开朗的姑娘,她们一直在一个班里,关系很好。 后来爸爸妈妈出事没了,房子好不容易保住,但现在也是别人的,只是租了来,之后和奶奶仍住在这小区里,相依为命。自那之后,唐米丽完全变了一个人,除了奶奶和宫疏雨,不愿意与旁人接触,人也变的敏感小心起来,连老师都有些怕。 宫疏雨一边拿了钥匙开门,一边对一直低着头的唐米丽道:“这位是我的哥哥,以后跟我住在一起,你不用怕他。他可厉害了,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让哥哥揍他。” 唐米丽点了点头,直到清平子进了屋子,她仍躲在宫疏雨身后,不敢正眼看清平子一眼。 屋子是两室一厅,宫疏雨伸手推开一间没有上锁的房间,打开了灯,里面床柜书桌被子等物品齐全,道:“道长哥哥,你就住这一间,被子那些都是干净的,你放心!我要和唐米丽学习,你有什么想问的,想知道的,晚上想好,明儿一早我叫你,你问我便是。” 宫疏雨教了清平子屋子里基本的东西怎么使用之后,回房间时,又回头补了一句:“我们学习的时候,不许打搅我们噢!”见清平子点了点头,唐米丽连忙一把关上了门,随后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宫疏雨的笑声,不知是笑清平子,还是笑唐米丽。 清平子哼哼了两声,这小姑凉,看起来有些太学、国子监先生的架势嘛,这么小不点就学会了管人,再过几年那还了得! 贫道得好好教教她如何做一个温柔、乖巧、贤惠、大方、知书、达理、会绣花的大家闺秀,然后为她找一个好的夫家,成亲之后相夫教子,举案齐眉,一辈子……咳咳,好像有点远了! 清平子又看了唐米丽关上的房门一眼,转身走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刚才宫疏雨开灯的开关,试着按了一下,暗了,又按了一下,亮了! 嗯,挺简单、挺方便的嘛,是有些可取之处。清平子想着,随后将椅子挪到窗前,坐下来望着外面的满月,沉思起来。 二月十五! 看来封神榜、封神台引领到的地方,并非什么仙界、神界,如果老祖他们真的也到了这里,必然已是超凡的大人物,他若听别人提起三清道门,提起三清界,听到熟悉的道门绝学…… 清平子摇了摇头,只可惜,如今看来,“太上无极真图”的秘密,道门怕是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日后也不知还有多少道门的超凡高手会走上这一条路。 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将太上无极真图与封神榜、封神台的秘密传回道门,道门绝不能再这般无端损失高手。平常无事时便罢,若到强敌入侵,神州陷危,道门肩负的责任……唉,这么多年过去,道门从未收到过任何前辈先贤传回关于封神榜、封神台的秘密,我真是痴心妄想! 太上无极真图,能惊动你,那表示道者修为已到超凡入圣之境,真乃道门之光,可你偏又将人引走。若惊动不了你,说明道者修为不够,昆仑道山还没有真正圆满的高手坐镇,还需苦修以求进益,你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明微、少微、兵微,你们还好吗?你们失去了亲人,现在连师父也没了,是为师对不起你们,只望你们好好跟了师祖、师叔们修行,光耀道门。为师的担子将落在你们肩上,恭祈道祖、历代前辈先贤庇佑,护你们一生喜乐安平。 清平子缓缓起身,负手站立窗前,望着夜色中的魏郡! 思绪回溯,昆仑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