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子甩了甩脑袋,定了定神,安抚了一下下自己脆弱的心灵,确定袁茹钰已经完全不能依靠后,眼看大货车就要碾压上二人坐的车子。 清平子冷哼一声,指凝剑气,就要一剑斩向大货车,中间开花,一拍两散,给小车车开出一条平坦大道来,这时才发现车上有人,终于忍住没有出剑。 清平子道功一运,以功御车,擦着地面瞬移到了大货车右边,嗖一声穿了过去,与大货车背向而行。离远后,清平子功劲一压,急转的车轮子瞬间无法动弹,转眼已停了下来。 清平子扭头,见那大货车也停了下来,眉头皱了皱,伸手拍了拍仍在尖叫的袁茹钰,道:“袁姑娘,起床啦!” 袁茹钰吓得身子一抖,清平子又唤了她两声,才抬起头来,眼望前方,道:“我……我们死了吗?” 清平子看着袁茹钰,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已经死透了,酆都北阴大帝说要油炸了我们喂狼,你说我们逃是不逃?” 袁茹钰先是吓得一抖,但又觉得眼前的路有些熟悉,扭头看了看满脸笑意的清平子,再一寻思:应该……没死!吓死宝宝了! 袁茹钰已经想不起车子是如何停下来的,自以为是自己的神作,问清楚了清平子事情经过和那大货车去向后,才脸红了起来:真丢人! 清平子学着袁茹钰:“啊……饶命、饶命、饶命、饶命……瞅瞅,现在是不是觉得一个月50万两银子太值了?别说50万两,就是500万两,这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清平子来!” 袁茹钰虽然脸红着,但这次好像终于反应了过来,奇怪道:“什么一个月50万两银子?” “袁姑娘,你不是说一个月50万?你可别告诉贫道是铜板!” “道长,我说的是纸币,六大门派币,什么铜板、银子的,你……你把我弄糊涂了!” “我没见过什么纸币,也不知道六大门派,你可别来唬弄我,待会贫道再和你仔细算算,这50万两银子和50万的纸币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长,不用等了,我算给你听。现在一克银子大约5块钱,一两就是250元,我一个月给你50万,就差不多是两千两银子,现在清楚明白、童叟无欺了吧?世外高人!” “哼,贫道还以为一个月50万两银子呢,原来才值两千两,真是白忙活一场。怪不得你那什么破楼竟值1200万,还要贫道赔你600万,我就说嘛,怎么可能!” “我再郑重的强调一遍,我的别墅是新的,不是破楼!” “行行行,新的就新的嘛,我就随口那么一说!”清平子随后伸手一指车外不远处四周慢慢围过来的那些穿着奇装异服之人,“他们这是做什么?” 袁茹钰刚才只往后望了一眼停下的大货车,也没注意四周,后来更没看,现在清平子一提醒,才发现不对,皱眉道:“工捕?这是什么意思?”随即似反应了过来,看着清平子道,“道长,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作奸犯科了?” “贫道初来乍到,什么作奸犯科?如果扁那姓燕的小老头也算的话,贫道无话可说!” 这时,前方围住的工捕往两边散开,随之走出来两位穿着便服的人物,往车停处走来。后面大货车上也下来了一位穿着便服的人,同样往小车走来。 袁茹钰看了一眼清平子:“你在车上别出来!”随后打开车门下车,就那么站在那里等着。 前方的两位是三十多岁之人,到了袁茹钰前方约两米处停下脚步,并不说话,只自然的看着袁茹钰,又望了一眼车里,小心戒备。 大货车上下来的人走到袁茹钰身前,在她前方一米左右站定后,掏出证件在她眼前不动,让她看清楚,随后才收起来,道:“魏郡工捕办事,请出示你的身份信息!” “范进?” 看了证件,袁茹钰点了点头,心念一动,身前瞬间亮起一道立体屏幕,上面清楚显示着她的基本信息。 “父……袁世淮!”三十多岁的其中一人皱眉轻声说了句,随后也到了袁茹钰身前,“令尊是袁家老爷子嫡家的三子袁世淮先生?你是袁先生家的二小姐?” 袁茹钰见对面三人皆皱了眉头,点了点头,正色道:“正是!” 那人伸出手来,与袁茹钰轻轻握了握,道:“袁小姐,打扰你了,我是丁保中!”随之伸手一指身后三十多岁的男子,“他是我的同事马明坚!”又指着大货车上下来的男子,“这位工捕你也看了证件,他是东城捕衙范进范副都头!” 京机阁的人! 袁茹钰心里一惊,扭头看了车上的清平子一眼,心里有些慌。 这位名叫丁保中的男子,应该就是京机阁在魏郡的最高主事者宣节校尉,而那位他的同事马明坚应该就是他的助手宣节副尉,统领魏郡所有京机阁的人马,监办诸事。 魏郡是冀州第二大郡,仅次于冀州治所邺郡,也是邺郡之外,京机阁少有全设宣节校尉与宣节副尉的郡。 除了邺郡、魏郡等大郡,冀州其他郡只有一宣节副尉负责处理京机阁日常事务,通常两至三郡设一宣节校尉负责巡视节制。由此可知,魏郡在冀州的地位与重要性。 到底什么事惊动了他们?竟然是两大头领一同出面。 清平子虽然神神叨叨,除了对姑娘的那一点坏毛病,应该不至于随便惹事,他连那个开大货车过来似杀他们的范进也没有下杀手,应该不是因为他吧?袁茹钰不自信的想着。 袁茹钰抬眼望了望四周围住的人,里面肯定有京机阁的人马,不止工捕。随后又问了声“丁校尉好”,对范进含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虽然范进大小是个官,但对于无缘无故似是要来碾压杀死自己的人,她做到这样,已经算是有礼貌了,袁家也不是一个小小的都头可以欺上门的。 当然,对京机阁的人,就是另一种态度了,袁茹钰抬步走到马明坚身前,与他握手:“马副尉好!” 马明坚伸手一触即放,也问了声:“袁小姐好!” 袁茹钰退回丁保中身前,道:“丁校尉,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走了吗?” 范进看了丁保中一眼,见他轻轻点头,随即道:“袁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还要查看你同伴的身份信息!” 见袁茹钰似是有些为难起来,丁保中接道:“袁小姐,请你谅解,我们正在办事。此事关系重大,若有得罪之处或袁小姐有什么疑问,我们晚些时候,会视情况向袁家解释。” 话说至此,也没有理由阻拦了。 袁茹钰又看了清平子一眼,他是修仙者,身份特殊,就算没有身份信息,那也算不得多大的事,没有登记身份信息的修行者不在少数,只要背景过硬,京机阁也不会把他怎样,而清平子如此年轻拥有这般修为,身份来历肯定不简单,想来不会有事。 袁茹钰想了这么多,哪会想到清平子其实是一只光棍,什么背景、来历在这个世界都是虚的。 袁茹钰走回车旁打开车门,不好意思道:“道长,出来吧,他们要看一看你的身份信息!” 清平子看了袁茹钰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开车门下车:身份信息?贫道的在道山呢! 清平子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比袁茹钰想的多。袁茹钰看起来不像惹事之人,怕也惹不了事。而他今日刚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也不可能惹出这么大的动静。 现在这些官家的人这么大的阵仗,要么是因早前或与他的身份、来历有关的旧事牵连到他身上来了,要么就是……自己并不是他们的目标,只是误打误撞钻了进来,引起了误会。 但……清平子心里默拜道祖,希望是第一个原因,那表示他在这边也有根了,不是浮萍,就算再艰辛,纵使与整个天下为敌,只要是与同门、同道一起,虽死无憾。 三清道门,没有不肖之徒,更不会有怕死之辈,就算踏翻整个世道,也是堂堂正正。 无论是哪个原因,清平子知道,他根本拿不出他们所谓的身份信息来,那就是大大的嫌疑,今日之事必难善了。但这个世道有一个千古不变的共通点,那就是——强权! 没有身份信息的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如此年轻的高手,只要不能完全确定他的身份,必然让人忌惮几分,他现在能利用的也就这一点,若别人不买账,那就认栽。 清平子现在又恨起封神榜、封神台和那神兵来,要不是那几只混蛋,害自己发挥不出实力来,何至于此!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强权”的无敌性! 清平子自然看见了刚才袁茹钰是如何展示身份信息,只可惜他现在施展不出稍微高深些的道法,不然就可以完美模拟袁茹钰展示的那玩意儿,然后随便给自己整个身份蒙混过关:剑啊,剑啊,杀千刀的老混蛋! 清平子走过去站在袁茹钰身边,在袁茹钰紧张的万分期待中,只见清平子冷冷的对丁保中道:“是你要看我的身份信息?你拿什么资格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