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春秋时吴国人,曾以捕鱼、屠夫为业,可后来他却成为了与专诸齐名的刺客。 相传,要离身材矮小、高仅五尺有余,形容丑陋,但却有万夫不当之勇。 《吴越春秋》记载,吴王阖闾成为吴国国君之后,王僚的儿子庆忌外逃,成为吴国和阖闾之患。 伍子胥因此向阖闾推荐要离,向阖闾讲述了要离之勇。 在当时,齐国有一个勇士,名叫椒丘欣,以勇武传于天下。 有一次齐国国君派他前往吴国,路过淮河渡口,他的马被淮河水怪所吞,椒丘欣怒而入水,与水怪大战两天两夜,被击伤了一只眼睛。 适逢椒丘欣的友人丧于吴国都城,椒丘欣在席会上讲述其与水怪搏斗之勇,轻视吴国士人,出言不逊。 要离当时也在席上,与椒丘欣相对而坐,不忍他盛气凌人,就出言讥讽,我听闻勇士交战,面对太阳不会移开目光,面对鬼神不会退缩,与人交战不大声喧哗,就算是活着去死着回来,怎么能够受辱呢。可你与河神入水交战,不仅失去了自己的马,连眼睛都伤了。形容受损却说自己勇武,这是勇士的耻辱。不与敌人死战却侥幸逃脱,还有何面目在我面前如此骄傲。 椒丘欣羞愧难当,不再言语,却是暗暗记恨上了要离,等到晚上就去到要离家想要杀了要离。 要离自然知道自己得罪了椒丘欣,所以回到家中让妻子回避,也不关门,就等着椒丘欣上门。 椒丘欣来到要离家,见家不闭门,厅堂不关,室无守御,进来一看就发现要离披发卧床,毫无惧色。 椒丘欣拔剑以对,擒住了要离,诘问要离,你要三个该死的罪过,你知道吗?要离答曰,不知。 椒丘欣表示,你当众侮辱我,这是第一个罪过,回家却不关门,这是第二个罪过,睡觉却没有防备,这是第三个罪过,你可后悔。 要离听了之后却说,我没有三死之过,但椒丘欣你却有三个羞愧不当之举,你知道吗?椒丘欣亦答,不知。 要离表示,我当众羞辱你,你却不敢回应,这是其一,进我家门一声不吭,登堂入室不发一言,这是其二,拔剑相对,束我颅发,才敢与我大声说话,这是其三。你有这三个羞愧之举却还威胁于我,岂不是粗鄙小人。 椒丘欣听了之后,羞愧难当,丢下手中之剑,感叹道,以我的勇力,没有人敢如此待我,可要离之勇却远在吾之上,这真是天下的壮士呀。 吴王阖闾听闻之后,就想要见一见要离。 可真等到一见要离,却是有些怀疑身形矮小、容貌不端的要离能否完成他的托付。 要离得见此,便向吴王阖闾表示可杀庆忌。 但庆忌有吴国第一勇士之称,吴王阖闾还是迟疑。 要离再请,吴王阖闾又表示庆忌乃是明智之人,恐怕不会轻易相信他人。 于是要离便向吴王阖闾献上了一条苦肉计,他请示吴王杀死他的妻子,斩断他的右臂,以此来获取庆忌的信任。 然后在吴王阖闾和要离的配合下,要离逃出了吴国。 要离逃出吴国之后,便宣扬阖闾无道,得知庆忌在卫国,前往投奔。 不得不说要离的苦肉计太过厉害,而吴王阖闾不仅杀了要离的妻子,还当街焚烧其尸,弃尸于众。 天下焉有如此歹毒之人,为杀一人而抛妻残身。吴王若真是如此残害一人,天下谁人不恨。 其观伍子胥如何,其观要离如何。 庆忌自然是没有任何疑心,将其设为心腹,让其每日操练士兵。 三月之后,庆忌攻打吴国,要离与庆忌同乘船前往,终于等到了刺杀的机会。 天忽起强风,庆忌站立不稳,被要离以短矛刺中心窝。 可庆忌无愧吴国第一勇士,虽身受重伤,仍擒住了要离,将他的头按在水中,如此三次,才放于膝上。 庆忌虽命不久矣,但仍然佩服要离刺杀他的勇气,不让手下左右加害于他,言,‘此乃天下勇士,岂可一日而杀天下勇士二人哉。’,告诫左右,放要离回吴国。 庆忌死后,要离返回吴国,言明,‘杀吾妻子,以事吾君,非仁也;为新君而杀故君之子,非义也。重其嗣,不贵无义。今吾贪生弃行,非义也。夫人有三恶以立于世,吾何面目以视天下之士?’ 先是投江未能死绝,被救起后,自断手脚,伏剑而死。 要离死后,吴王阖闾按照要离遗愿,将其安葬在专诸墓旁,皆位于今江苏无锡,鸿山之上。 要离与专诸都是古时受人称赞之义士刺客,颇受后人尊敬。 但是从后人的角度来看,要离和专诸还是有些不同的。 专诸刺王僚,乃是公子光之私心,吴王僚或许算不上什么名垂千古之国君,但当吴国君主应该是合格的。 公子光有意吴王之位,野心勃勃,雄心万丈,厚待专诸,趁吴国动乱之时,刺杀吴王僚。 专诸因此舍身为公子光刺杀王僚,颇有士为知己者死之义气豪情。 但专诸之名之所以弘于宇内,其实有不少的缘由要算在吴王阖闾的头上,吴王阖闾一代雄主,使吴国扬名于诸侯。 专诸之子又被吴王阖闾封为上卿,所以专诸刺杀一事多见于私利。 而要离杀庆忌之时,庆忌正欲率兵攻打吴国,一场吴国的内乱也看又要上演了。 要离舍弃一人一家,杀庆忌,阻止了一场可能使吴国大乱的战争。 但是就像要离自己说的那样,杀妻事君,乃是不仁,要离自己无颜面见世人,那么世人会怎么看他呢? 贤德明智之人,自然是能够知道要离之心、要离之苦。 可这世间,贤德明智之人何其少呀! 杀妻焚尸,何其歹毒,闻者能不惊心动魄,谁人能不惧要离,谁人能再信要离! 夫权谋者,以不忠行事,成则王侯将相,焉有罪乎,余者落地尘埃,徒留恶名。 然不仁不义之举,无煌煌威权加身,内有愧于心,外有悠悠众口,小人苟命,圣贤死念,相违于礼法,逆背于人心,终不可长久。 余观史书浩浩之风云,愈感人心之艰难,生民皆苦,惟愿天下太平,不受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