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国,位于四国最南端,风光秀丽、地丰物博,近二十年来在大将军杨云霆的大刀阔斧下,轻而易举的将周围数个小国全部吞并,如今已俨然成了可以与大燕、北元、西楚抗衡的大国。 农历二月,北元还在飘着雪,大燕依然棉袍在身,而梁国却春暖花开,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大梁城作为梁国的京城,道路纵横且平坦宽阔,街街门庭若市、处处车水马龙,繁华程度妥妥的四国之首。 皇宫建的更是气派非凡,几年前萧慕言来过此地,当时连一向见多识广的他都叹为观止,据说每次上朝,官员从正门到大殿需要足足走上半个时辰。 当今天子梁瞰年仅二十一岁,传闻面如冠玉、英俊非凡,且性格温和、知人善任,再加上杨云霆这个定海神针般的存在,梁国当的是歌舞升平、海晏河清。 皇宫正西二十里处,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单从建筑规模来论已然有僭越之嫌,但无论是朝堂百官还是黎民百姓,却没有一人不忿,只因这座宅子的主人是杨云霆。 在梁国杨云霆当的是一人之下的存在,别说皇亲国戚,就连当今陛下都对他礼敬有加,朝堂百官不止武将,包括文官都以他为尊。 入夜,假山旁的书房里,杨云霆正在看着各地奏报,管家缓步而来,敲门进来之后,走到近前低声说道:“家主,有人来访,这是他的拜帖。” “人在哪?”看了一眼拜帖,杨云霆面无表情的问道。 “在府外等候。”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 “周围看看有没有不该出现的人,如果没有异常,就把他秘密带到这里来。”杨云霆沉声说道。 “是。”管家应完便转身离去。 二月初十,萧慕言和百里浮玫难得起了个大早,然后把连续拖欠了几天的敬茶终于给萧规缇和先生补上了。 早饭过后,百里浮玫拖着疲惫的身体软绵绵的去了绣花厅,而萧慕言交代完于小懒之后,便骑上乌黑的河曲,一溜烟的功夫便从西门出了沂州府。 新婚燕尔的夫妇俩,自然不舍离别,但百里浮玫是真的有些累了,大婚以来,甚至包括回门的那一晚,萧慕言居然在半夜时又醒了过来,今天之所以没送萧慕言而是率先离去,只因为百里浮玫害怕萧慕言在走之前又兴致盎然。 大燕西境安西王府,正堂主位上坐着三百多斤的安西王赵广安,与织造局赵瑄比,二人体重相当,但赵广安却比赵瑄矮了近一头,所以从横向上,赵广安比赵宣整整肥出来一圈,以至于他屁股下面的椅子都是专门定做的。 臃肿的赵广安端起茶杯对坐在客座上的韩玉臣笑道:“韩将军远道而来辛苦辛苦,喝茶喝茶。” 韩玉臣看着赵广安那条比平常人大腿还要粗的胳膊,不由在想:乖乖,这得吃多少肉才能养出来这么多的肥膘。一边想着一边举起杯朗声说道:“安西王言重了,末将无半分辛苦,本次奉旨前来,协同安西大军共守西境,惊扰之处还望安西王多多海涵。” “韩将军客气了,如今有龙骧军相助,让我安西军压力倍减,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来的惊扰。”安西王喘着粗气说道。 “既然如此,末将就带兵在安西大军北三十里处安营扎寨了,多谢王爷,末将告辞。”韩玉臣说完立即起身行礼。 “哎,别走啊,韩将军好不容易来一趟,理应吃个便饭才是,我让厨子杀头猪,咱们呼套下水,喝气。哎,哎,你看,我”安西王边说着边双手撑着椅子欲要起身,但试了几试,皆是屁股刚刚离开椅子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韩玉臣看着赵广安如此艰难的动作,急忙说道:“王爷乃千金之躯,末将怎敢劳王爷大起身,王爷您坐,下官自行告退。”说完赶忙行了礼,二话不说转过身就离开了王府,唯恐再晚上一步,这头肥猪就会把屁股下的椅子拍碎。 待韩玉臣离开之后,刚刚还喘着粗气,一副随时要猝死模样的赵广安豁然站起了身,语气平和的说道:“蛮夷东迁,这还没到边关呢,赵元稹就借此在本王身边放了一把刀,这是看我这一身肥肉好下酒啊。” “主公,人无远虑、必无近忧,如今只是区区五万人马,后面指不定还有什么动作,如今西楚已然亮出了底牌,蛮夷就算到了边关,也需要时间和商无用的楚军磨合,一时半会对咱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但赵元稹却提前有了动作,不得不防啊。”说话的是安西王的谋士陆留安,他从后院走到正堂淡然说道。 “嗯,自古以来藩王割据均是朝廷大忌赵元稹有生之年,必然会对咱们动手,和萧规缇和赵宣义比,咱们都是最容易下手的,俗话说柿子总捡软的捏,既然如此,派人紧盯龙骧军的动向,一旦发现异常,先把这五万兵灭了再说。”赵广安在堂中慢悠悠地边走边说道。 “嗯,主公英明,我立马去安排。”陆留安刚要退下,却见下人匆匆跑来:“禀报王爷,燕北王次子萧慕言前来拜见,管家让小的速速禀报王爷。” “老陆,这小子不是刚成亲没几天嘛,怎么跑咱家来了,咱们的贺礼送的不少吧?”赵广安急忙问道。 “主公放心,虽然比不上赵元稹,但比其他两位王爷给的多。”陆留安毫不迟疑的说道。 “那就好,今天倒是热闹啊,赵元稹的人刚走,萧狐狸的二小子就来了,既然有客登门,请他进来就是。”赵广安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说道。 没一会,萧慕言便被管家引着进了正堂,看到比自己宽了近三倍的赵广安,萧慕言也不由心中一紧,倒不是被赵广安这非人类的身材吓着了,而是心中不由在想:一定要让一斤收住嘴,不然长大之后就会变成安西王这副模样。 心中虽然想着但双手早已作揖道:“小侄拜见世伯,冒昧前来,叨扰世伯了。” 安西王又恢复成喘着粗气、行动不便的样子,闻听萧慕言的话,艰难的抬起手说道:“咱爷俩不用见外,早就听说你小子长的俊,过来让我好好瞅瞅。” 萧慕言闻言也无他法,只能无奈的走到赵广安近前,脸上保持着一副晚辈见长辈的尊敬之色。 赵广安倒也实在,说瞅瞅还真是正了八经的好好瞅了瞅:“还别说,你小子长的还真俊,就是稍微瘦了点,等会我让厨子宰头猪,呼上一套下水,咱爷俩喝气。” “多谢世伯夸奖,早就听闻安西王府的全猪宴回味无穷,那小子就却之不恭了。”萧慕言倒也干脆,丝毫没有客气的说道。 “你一定是听你爹说的,他可是吃过好几回,哎呀,净顾着聊天了,二侄子你赶紧坐,喝茶、喝茶,那个谁去把赵廉叫来。”赵广安朝着屋外喊道。 “哎呀,我也是,看到世伯光顾着亲近了,忘了感谢世伯千里迢迢给侄子送了如此贵重的礼物。”萧慕言连忙起身行礼,笑眯眯的说道。 “不值一提,你赶紧坐,要不是我走不动,我就亲自去你们沂州喝喜酒了,别说我好些年没见到你爹了,还真是想的慌,对了,二侄子你来是有事?”赵广安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萧慕言坐回椅中说道:“小侄前来一是致谢,二是回礼。” “回礼?”赵广安不由看了看两手空空的萧慕言,满是不解的问道:“我这一不娶妻、二不纳妾的,二侄子你这回的是哪门子礼?” 只听萧慕言一脸肃穆的说道:“燕北和安西缔结生死同盟,不知此礼世伯可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