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张因果报应的贴纸……”毛利兰眉宇间还是难掩担忧之色。 “什么因果报应?” 电话那边,池非迟听到了一句。 “啊,没什么,”毛利兰回神,听到电话那边隐约有笑闹声,直接问道,“非迟哥,你现在在哪儿?还在车站吗?” “刚打算上列车,有什么事吗?” “没事,那你就先回去吧,等我们回去再联系……” 毛利兰挂断电话,神色舒缓了一些。 “池哥哥是不是已经打算乘列车回去了?”柯南问道。 毛利兰笑着点头,“嗯,看来是我想多了……” 柯南这才放下心来,目光有些凝重,他必须把这个案子解决,不然小兰肯定会留下心结的。 …… 不远处的山巅,一道身影靠坐在一棵巍峨大树的树枝上,隐在树叶间,伸手,按下录音笔的开关。 人群笑闹声戛然而止。 “录音?” 小泉红子走到树下,抬头看了看离地两米多高的树枝,果断选择骑扫帚上去,站在池非迟身边,“你准备得还真齐全。” “圆谎必备。”池非迟把录音清空,将录音笔装进口袋。 他不可能真的回去,至少要等到毛利小五郎他们离开,把青柳哲也‘安排’掉。 既然撒谎,就要准备车站的录音、列车上的录音来圆谎,不管能不能用上,有准备总是好的。 这不就用上了吗? 小泉红子坐在一旁,看着远处的群山,若有所思道,“你说,我先祖的能量会不会还残留在这个地方?” 池非迟悠然靠在树干上,“不会。” “你为什么能肯定?”小泉红子追问。 “这是光之魔人遇到的事,要用科学去解释。”池非迟道。 “那为什么堂本荣造能够消失在封闭的缆车内,又能在30秒内抵达上方的天女像上?”小泉红子琢磨着,“我骑扫帚飞上去,大概能做到,或者提前准备好魔法阵。” “绳索、钢琴线、假人、镜像、投影……魔术中障眼法很多,我不在现场,没法判断,”池非迟闭上眼睛养神,“光之魔人会解决的。” “是吗?”小泉红子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水晶球,抱着坐在一旁,远程监控柯南等人的动向,看了一会儿,出声道,“他们下山了。” 没有回应。 小泉红子转头,才发现池非迟靠着树干、闭着眼,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非赤搭在一边一动不动。 非墨也蹲在一旁的分枝上,闭着眼睛打瞌睡。 清风徐来,空气清新,树叶遮挡了阳光,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远处时而不时传来阵阵鸟鸣声。 小泉红子沉默了一下,抱着水晶球,找了个靠着舒服的地方,也打算眯一会儿。 这里确实是个适合午睡的好地方…… …… 一个小时后,在柯南的提议下,一行人重新坐上了缆车。 柯南登上缆车,目光坚定。 这个玄乎的谜题,他已经解开了! 缆车出发,毛利小五郎被麻醉针放倒。 山上,水晶球里传来横沟餐悟的惊呼,“毛利先生,难道说……那个又要开始开始了吗?” 池非迟没睁眼,只是出声提醒,“红子,推理开始了。” “嗯?”小泉红子迷迷糊糊睁眼,抱着水晶球,打了个哈欠,继续靠着树干看戏。 山上,看戏的两人像咸鱼一样懒得动。 缆车里,柯南推理得热火朝天。 自然不是什么诅咒。 这些原本是社长堂本荣造的计划—— 在缆车通过隧道时,关了灯,自己假装被袭击,实则躲在座位底下的空处。 而缆车通过隧道后,看到天女像手上的‘他’,是他请人打造的假人。 等其他人吓得不轻、下了缆车跑过去的时候,堂本荣造会搭乘回程时空无一人的缆车,提前从隧道里到天女像上,把天女像上的假人扔下山崖,站在那里迎接众人,说出根本没有诅咒之类的话。 而帮忙放置假人的,就是副社长堂本保则。 “我想,你放置假人的时间,应该是在今天早上,”柯南用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道,“原本昨天下午你提前离开,就是为了放置假人,对吧?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呢?” 如果堂本保则昨晚就把假人放到天女像手上,早就被池非迟发现了,还真是…… 不知该说池非迟是好运,还是太倒霉,差点又掌握案子的重要线索了。 “其实我昨天就该把假人放上去的,”堂本保则神色不自在地笑了笑,“不过说来可笑,昨天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天女像上盯着我,偏偏又看不到什么,越是走近,越是如此,所以我就连忙回去了,今天才把假人放上去。” 抱着水晶球吃瓜的小泉红子:“……” 怎么还跟她扯上关系了? 昨天她是有点不爽,建了望台、开发成景区也行,但把她先祖的石像打个洞,让缆车载着人通过,还放什么五百罗汉像进去,就有点过份了。 柯南听着堂本保则的解释,突然想起昨天池非迟一直盯着天女像看。 池非迟一向敏锐,该不会也感觉到了什么吧?天女像上有某人放置的摄像头? “我看是你做贼心虚吧。”青柳哲也忍不住讥讽一声。 山上,池非迟睁开眼,转头看着水晶球里投映着的青柳哲也。 染黄竖起的头发,两排耳环,墨镜……这家伙的浮夸装扮跟小田切敏也以前有得一拼。 缆车里,青柳哲也感觉好像被冷冷的气氛笼罩了一下,随即也没放在心上。 是错觉吧…… “别乱放杀气,”小泉红子提醒池非迟,“或者先提醒我一声,我屏蔽一下,不然会被发现的。” “我没放杀气。”池非迟平静声明。 小泉红子瞥了池非迟一眼,继续看水晶球,“冷空气也一样。” 池非迟:“……” 柯南的推理还在继续。 凶手知道了堂本荣造的计划,在其他人赶到前,搭乘缆车先一步过去,杀害了等在那里的堂本荣造,再跑下去,之后又回来跟众人汇合。 中途没跟上大部队、有可能知道堂本荣造计划的,也就只有秘书吉野绫花。 至于证据,就是吉野绫花的胸针。 吉野绫花处理假人,是将假人丢进了望台下方的焚烧炉里,在处理的时候,胸针上有一颗珍珠掉在了假人手上。 结果假人没被完全烧毁,珍珠也还留在那只没被烧毁的假手之上,被柯南找到了。 见有了证据,吉野绫花也没再反驳,说了自己杀人的原因。 她的父母早年离婚,她跟着父亲去了东京,她母亲带着哥哥在天部山。 当初在隧道修建时,发生了一起坍塌意外,死的男人就是她哥哥,之后堂本荣造担心对景区造成不好的影响,用金钱攻势,让她母亲和相关人士不将这件事说出去。 一直到去年,她母亲重病,她去医院看望时,才流泪跟她说了这件事,还不停地诉说不会原谅堂本家。 “所以我才抛弃了过去,到堂本观光公司工作,为的就是对害死我哥、甚至让我母亲痛不欲生的堂本荣造复仇……” 水晶球里,传来吉野绫花悲伤坚韧的声音。 周围的人在投映中,都是一脸感慨地沉默着。 “这家人有病。”池非迟忍不住道。 “嗯?堂本家吗?”小泉红子疑惑。 “吉野绫花家,”池非迟解释道,“这件事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工地意外之后,老板对去世的人的家人说,我们私了,给你们钱,你们别说出去,然后,这家人同意了,拿了钱,瞒了几年,那个母亲去世之前却说我好恨、不能原谅他家,女儿就跑去把那个老板杀了,我这么一捋,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小泉红子:“嗯……” 这么一想还真是…… “吉野绫花的母亲既然不愿意原谅,为什么还要接受堂本家的钱?接受了堂本家的钱,答应不说,为什么还要在临终前唆使女儿去报仇?”池非迟毫不留情道,“吉野绫花也有病,这么大的人了,还没有点判断力?不知道她母亲这是什么行为?就算拿了钱反悔,回来报复人家,这是她的选择,别人管不了,那就别拿死去的哥哥来说事。” 直接承认‘我就是坏人’,都让人觉得舒服一点吧? 还有,柯南他们是什么表情? 如果吉野绫花家里没拿人家的钱,被强权压迫得不敢说,那这次复仇还可以同情,现在算怎么回事,还同情? 他三观都要崩了…… 小泉红子又沉默了一下,身旁冒出红芒和一道道蔚蓝的电弧,阴沉着脸,“那个女孩还说吉野绫花和天女像很像,对吧?” 池非迟刚抬眼看向小泉红子,就看到一道水桶粗的电弧从小泉红子身上涌上天,又落到远处山间的天女像上。 “轰——!” 晴天霹雳,一道粗壮的闪电劈到天女像上,诺大的天女石像开始崩碎,无数碎石向四处飞溅。 “像什么像?一点都不像!我赤魔法一脉答应了就不会违约,做了就会承认,从来不会用别人当挡箭牌!”小泉红子笼罩在红芒中,脸色很难看,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池非迟,一脸疑惑,“这该怎么说?见利忘义?不对,言而无信……好像不够严重……” 池非迟无语提醒,“出尔反尔,两面三刀。” “对!”小泉红子脸上又恢复‘我气炸了’的表情,转头看石像,嗖嗖在空中画了几个字,伸掌拍出去。 “你确定要在光之魔人面前玩这个?”池非迟平静问道。 小泉红子冷静了些,如果说她跟池非迟属于不同体系、却不算太冲突,那魔法和光之魔人崇尚的‘科学’理念冲突就大了。 不是怼不起那臭小子,比怼池非迟简单多了,只是不值得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