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看着月光。 这样的生活真好啊。 【这话都好多年没听了。】 【拿出点你带兵的架势,小孩。】 白发女子走的时候,还笑着将他的头发揉乱。 真是的……自己都多大了,还把自己当成小孩子。 景元轻笑一声。 遵从自己的心…… 他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 或许人总该勇敢一次。 …… “今个怎么这么早?” 符玄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高大男人。 “因为要珍惜和符卿在一起的时间啊。” 景元抱着胳膊,勾唇笑着:“将每一丝时间都利用起来才对。” 景元本就生着一张笑面,唇角勾起的时候,总会有种别样的魅惑感。 符玄小脸一红:“你说什么怪话!” “这怎么能叫怪话呢?” 景元轻笑:“走吧,符卿,吃个早饭去。” “我看你是冲着太卜司的早饭去的。” 符玄撇了撇小嘴。 “这话说的真叫我伤心。” 景元笑着,拍拍她的脑袋:“你不觉得我像个太阳么?就冲你而来。” “噫……这话你从哪学的?” “昨晚刷罗浮杂俎刷到的。” 景元轻笑一声。 “以后少看那些不正经的东西。” 符玄撇了撇嘴,伸手搓了搓胳膊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干嘛啊,有那么难以接受么?” “倒也不是,只是因为你很少这么说话。” 符玄摇了摇头。 景元这么说话还……挺……不错的? 不对不对! 符玄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轻咳两声:“走吧……吃早饭去。” “符卿,太卜司早上的早饭能不能从每周一更新改成每三天一更新啊?每周都是一样的菜系,吃着腻了。” “当然不行,这是规章制度,不能轻易改变,这里又不是什么享福单位。” 符玄撇了撇嘴:“三天一更新对于太卜司食堂的负担也不小……” 罗浮的食堂更换菜系可不是像蓝星那种每天做点不同的菜。 是真的要更换菜系的。 比如其他某个星系的菜系,比如其他仙舟的做法。 “知道了知道了。” 景元轻笑一声,推着符玄的肩膀往前走:“饿了。” “令使也会饿吗?” “不会啊,只为了满足口舌之欲。” “那你还说……” “罗浮可是言论自由,我这个将军还不能说自己一句饿了?” “行行,您是将军,你什么都能说。” 符玄轻笑一声,转头看向身后的景元:“那就走吧?” …… 景元没有太多时间在太卜司的食堂。 纠结了一整个早饭时间,景元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离开太卜司没多久,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打仗的时候,哪怕只有他一个,前面是活化行星他都敢往上冲。 在食堂的时候,他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嚼碎了吞下去,硬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真怂。 景元。 你可真仙舟粗口的怂。 景元叹了口气,逐渐走远。 不行了。 要回去和师父哭诉一下。 感觉师父可能会骂他。 …… “静斋。” 符玄凝视着太卜司的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喊了一旁坐着的静斋一声。 静斋抬起头:“太卜大人,我在。” “麻烦你去帮我跑个腿。” “您说。” 静斋站起身。 “去跟食运说一下,以后食堂的更新改为每三天更新一次,三餐同步,工资上调。” 静斋一愣:“太卜大人,这……” 这不太合规矩。 “食运会调的,有钱他就会的。” 符玄摆了摆手:“去做吧。” “是。” 静斋点点头,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去了。 其实静斋有点懒。 她就喜欢在这里待着一动不动,什么都不想做。 太卜司这个地方可是罗浮公认的养鱼企业。 因为大多数人在太卜司都没什么任务可做,也就是做做日常的占卜。 溯其根源,就是因为符玄总是将一切都做完了,基本上一点都不会给这些下属留下。 不过嘛,食堂……哪个摸鱼的打工人能不喜欢吃饭呢。 这般想着,静斋的脚步轻快了些。 符玄轻笑一声。 换了,这下可算是如他神策大将军的愿了。 符玄撑着脸,静静想着。 这样还不错。 其实……早上的时候,她总觉得景元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是用法眼看去,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盖于渊明的力量,符玄没法窥探景元等人太远的未来,最多就能看到接下来的几分钟或者几小时的动作。 这是渊明为了防备终末或者终末的命途行者,以及某些拥有类似于法眼力量的人,给这几个人所设下的防御措施。 渊明和丹叶,一共两道防护措施。 恶意的念头进去了,会直接被震碎,甚至危及灵魂。 强行观测了之后,估计那人的状态就会和匣耳的娘子差不多。 不……估计比匣耳的娘子还要僵硬,匣耳的娘子起码已经有了灵魂,现在只是没法说话,可能还在沉睡。 等到未来某一天匣耳的娘子就会苏醒。 但是强行触动观测他们未来的人,会被星神的力量直接震碎,就像蓝星上的植物人一样,而且没有触觉,没有听觉,会直接连着灵魂一起被震碎——就是直接死了,但是身体还会表达出一阵子的生命体征——然后就会慢慢腐烂。 这样的手段很恐怖,上一次黑天鹅就吃足了这两位星神的苦头。 她甚至胆大到妄图窥探镜流的记忆。 被渊明和丹叶震了一下之后差点陨落当场。 那之后,黑天鹅基本上没在众人面前出现过。 除了上一次在酒馆被丹叶抓住之后。 那也是因为在跟踪波提欧。 那之后黑天鹅可是谨慎的很。 符玄没法窥探太远的未来,至于那些不远的……也就是景元正常的回到神策府。 什么都没发生。 符玄有些烦闷的揉了揉眉心。 总觉得最近景元有些奇怪。 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符玄不喜欢这种感觉。 法眼使用惯了,习惯了这种算无遗策的感觉,符玄就适应不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未来了。 她皱了皱眉,拿起玉兆,纠结了半天,又放在一边。 景元似乎什么都不想说…… 算了。 符玄深吸一口气。 她等着景元跟自己敞开心扉。 …… “师父!” 景元苦兮兮的靠在镜流的凳子后面:“我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 镜流叹了口气:“你但凡拿出一点点平时领兵打仗的劲头在这件事情上,都不至于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是……问题是,我坐在符卿对面的时候就已经一片空白了。” 景元撑着脸:“真的什么都想不到,我什么都想说,但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您说我是不是太废物了。” “和你师公比起来,确实有点。” 镜流点点头。 渊明就是有什么话都直说的类型。 就像昨天,可能景元就是为了开个玩笑故意那般说。 但是渊明依旧将自己的行事准则和原则解释了个通透。 这可能就是渊明的行事风格。 除了镜流和这些朋友的关系,他没有什么扔不下撇不掉的。 所以渊明什么都能说。 景元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生那些小孩子脾气。 在景元看来,他们这些人里面,没有人有资格和渊明因为这些赐福之类的事情生气。 渊明更改了他们原本应该有的命运。 白珩活了下来,应星活到了现在,镜流没有堕入魔阴身,丹枫也没有受所谓半截褪鳞之刑,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包括绝灭大君幻胧的来袭依旧被师公控制住,没有翻起丝毫风浪。 这样的日子,他们每个人都在享受。 所以,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个。 没有人有资格对渊明抱怨些什么。 景元叹了口气:“师父,我怎么一点都没遗传到你的果断呢?” “你又不是我亲儿子,谈什么遗传不遗传的。” 镜流撇了撇嘴:“有什么不能果断的?就直接说就好了,小符玄也不傻,就直说呗。” “但是我不敢啊。” 景元叹了口气:“师父,要不然你伪装成我,跟……” “有点出息,别逼我在这揍你。” “……别啊。” 景元叹了口气:“我也想有出息,也想和符卿勇敢表白……但是奈何坐在她对面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镜流看了看玉兆,轻笑一声:“你有什么说不出来的?神策大将军,你就是胆子小。” “啊……对,我就是胆子小。” “你还有脸承认?” “不是……师父,你说世界上有几个我师公那样的男人啊?” “就不说你师公,应星都有胆量表白,你差什么?” 镜流抱起胳膊。 “喂!” 应星不满的嚷了一声:“镜流,你什么意思?” “用你来激励他一下。” 镜流摆了摆手:“应星当时表白的多干脆你也看到了,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