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将军的条件,可不只有聪明,也不只有会统领士兵。 要服众,要能做到一声令下,让士兵心甘情愿地去送死。 “符卿,理解的不全对。” 景元摇了摇头:“没有谁会心甘情愿地送死的。” “那……” “这就是使命了。” 景元摇了摇头:“很简单,因为我们是云骑军,云骑军使命如此。 ” “使命很重要么?” “不是使命很重要,是云骑军就要有这样的觉悟。” 景元轻笑一声:“这粥不错。” “粥便是粥,有什么不一样的?” “粥里面加入的东西,粥的用料,都有不同。” 景元笑笑:“符卿平常不常喝粥?” “倒也喝粥,但是也都是这样的,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是吗……” 景元笑了笑:“你可曾尝过师公的手艺?” “啊?” 符玄一怔:“万……万象天君?” “对。” 景元点点头,拿走了符玄手里的勺子:“先别吃了,等我一小会。” 他拿起玉兆。 【景元元:师公师公!你们两个起床了吗? 镜流的夫君:起来了,你师父练剑呢,我在做早饭。 景元元:师公今天怎得来了兴致? 镜流的夫君:就是突然想做,便下厨了,正好你师父也喜欢吃。 景元元:哎呀……我师父能和您在一起真是三生有幸。 镜流的夫君:有什么事情快说,少拍马屁。 景元元:明人不说暗话。 景元元:我能带着符卿来蹭饭吗? 镜流的夫君:来吧,我多带两个人的份。 景元元:好嘞!】 景元站起身,一把拉住符玄的手。 “景元?!” “走咯,师公下厨的机会可不多,错过这次下次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景元拽着符玄就跑。 “上班会来不及……” “很快的!” …… “师父!” 景元敲了敲门。 门打开,露出镜流的脸。 “来了?” 镜流的目光掠过二人还没松开的手,轻笑一声:“快来吃饭吧。” “说起来,以前我也总是蹭饭呢。” 景元颇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着:“但还是第一次到师父家里来蹭饭。” “以前我也不做饭啊。” 镜流打了个哈欠,推开门。 香味扑鼻而来。 “好香。” 符玄抽了抽鼻子。 “来了?” 渊明端着菜走出来:“坐下吃饭。” “真是不容易,师公做菜我只是听说过,从来没吃过。” “你师公挺长时间都没亲自下厨了,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受了刺激。” “什么刺激?” “昨晚回去的时候,我在罗浮杂俎上看了会视频,有一个用厨艺炫技的,我说挺有趣的,你师公就不高兴了。” 镜流有些无奈:“尝尝。” “嗯!好吃好吃!” 景元满嘴牛肉,疯狂点头:“师公的厨艺真是太棒了!” “能入口便好。” 渊明将牛肉夹到镜流碗里:“尝试了一些新的做法,尝尝?” “嗯,很好吃。” 镜流对着渊明笑,看到景元的时候又无奈的叹气:“慢些吃,又没人和你抢。” 从小到大都这样。 符玄也看了看景元。 好吃归好吃……但是这样是不是有些太有失形象了? “师公,我觉得你的手艺如果在罗浮开店,一定赚大钱!” “我又不缺巡镝。” 渊明轻笑:“我有小富婆养活着,就安安心心的吃软饭咯。” “我现在不应该叫万象天君,应该叫软饭天君。” 他有些无奈的撑着脸。 “一会吃完了我一定要给他们炫耀一下。” 景元嘿嘿笑着:“早饭这么丰盛。” “应星会做饭吧?” “啊……对啊。” 景元拍了拍脑袋。 他以前还去应星那蹭过饭来着。 但是应星不经常做,也就是偶尔想起来做一次。 “主要是,做饭这个东西,如果搁置了太久,很容易生疏的,火候之类的东西就容易掌握不好。” 渊明点点头:“我也就是想练习一下。” “哦,练习一下,是吗,嗯……” 镜流点了点头。 “阿流,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我还以为某些人是因为看昨晚我看的视频吃醋了才做的……” 镜流叹了口气:“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来我在夫君心中并没有那么重的分量啊……” “阿流,你最近戏倒是越来越重了。” “嘿嘿嘿……” 镜流笑着,挪过去蹭了蹭渊明的肩膀:“生气啦?” “我怎么能跟你生气呢?” 渊明亲了亲她的头发:“稀罕还来不及呢。” “感觉没那么好吃了……” 景元撇了撇嘴,放下筷子。 “嗯?” 符玄瞥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专心吃饭。 哪不好吃? 这里的伙食可比太卜司好太多了。 …… “没想到万象天君还有这样的手艺。” “对吧?我一开始也没想到,星神还会做饭。” “我一直以为……” 符玄轻笑一声:“可能是以前把星神想的太高高在上了。” “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啊,他们两个是特例罢了。” 景元轻笑,看向前方:“看,说谁谁就来。” “丹枫丹枫!你快点啊!” 丹叶一只手拽着丹枫,朝着前面跑去:“慢了就没有了!” “我……我已经很快了。” 丹枫和丹叶两个人就像是风一样划过,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的两个人。 “真是开心的一天啊。” 景元轻笑一声:“美好的一天从早上开始果然是没错的……好了符卿,你该去上班了,至于我,我要开始神策府今天的辛勤劳作了。” “景元,你说的辛勤劳作,不会就是在神策府打瞌睡,在后院下星阵棋吧?” “哎,符卿怎得无端疑我?我岂是那样的人?” 景元轻咳两声:“就这样,各司其职!” …… 月底了。 罗浮共有两位月光剑客。 一位,挟一线月光铸以成剑,一招一式如月光散落,在月下飘飞婉转,铭以月华,照彻万川。 而另一位,则更深刻的贯彻了月光的含义,深刻的发扬了自己对于宝剑的喜爱,月初发下的俸禄,常常未到月底,钱袋子却已经见了底。 彦卿买剑主打的就是一个细致入微,把每一把剑都当成他的女朋友来对待。 是的,每一把。 一种样式的剑,若是他看重,他会买下两把,一把拆封使用,另一把则入室收藏,什么飞剑,短刃,甚至是可抽缩的软剑。 而这些剑需要的保养措施,如剑镖剑衣,繁复多样,他看到这个也合适,那个也合适,就会一起买回去,再比如那剑鞘,自是要选择合适宝剑规格,且手持舒适,外观也尚且过得去的。 但是往往都是这柄也合适,那柄也好看,彦卿只得都买回去,还要做出颇为无奈的模样…… 工造司能被彦卿瞧上的剑很多,且大都出自名家工正之手,价格自然不会便宜。 云骑骁卫,到如今的罗浮剑首,彦卿的工资可一点都不少。 但是也架不住他这样大买特买。 大概每到月底的时候,彦卿都只能落得个“吃将军,用将军,可怜巴巴求将军”的地步。 景元从小带彦卿到大,又当师父又当爹,对于彦卿倒也没少接济过。 只不过,到底出于长辈的关心,景元给钱的时候,免不了要责备劝告几句。 彦卿只能垂着头老老实实的听着。 “彦卿,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已经是罗浮剑首了,工资比原来高了不是一星半点,你起码要有最基本的财产规划吧?比如存下多少,留下多少,留多少钱吃饭……这也幸亏是你有自己的房间,不然还要担心自己睡觉的问题。” 景元叹了口气:“男人要对财产有合理规划。” “将军小的时候,不也要过钱吗……” “欸,我可没有。” 景元摆摆手,指了指那边正和白珩一起看罗浮杂俎的镜流:“我师父就在那坐着,不信你问。” 突然被点,镜流有些茫然的转过头。 “师父,你告诉彦卿,我小时候对于财产是不是很有规划?” “嗯,那倒确实。” 镜流点了点头:“自从有了工资之后,景元确实没再朝我要过钱。” “你看,将军,师祖都说了,你以前要过钱。” “那是因为我那个时候和家里关系紧张,我不好意思管家里要钱。” 景元嘴角抽了抽:“所以只能朝师父要钱,再说了,也只局限于要钱了。” 也要不了别的了。 那个时候镜流天天就是练剑办公,有时候她自己都想不起来吃饭,更想不起自己的这个小徒弟还需要吃饭。 但是那个时候景元能去吃云骑军的食堂,因为镜流给他的钱不少。 反正镜流自己也用不了多少钱。 “拿你师祖说,你师祖当初身为云骑军的时候,除了云骑军的制式长剑,就没用过别的剑。” 景元抱起胳膊:“后来那把剑是应星送的,才换了支离剑。” “但是你们和百冶认识啊……” 彦卿撇了撇嘴:“我又不认识百冶。” “嘿!还犟嘴!” 景元嗤笑一声:“我当时第一个月的工资就拿来给师父买了个耳坠,彦卿,你怎么不说给我这个师父买点什么啊?” “……我也会买的!” 彦卿有些不服气。 “就是告诉你有点财产规划。” 景元拍了拍他的脑袋:“别老是把自己的钱花的精光,万一你突然想做点什么呢?难不成用你罗浮剑首的名号去赊账吗?我告诉你,我到时候可不去赎你,我丢不起那个人。” “我才不会……欸,我知道了。” 彦卿撇了撇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