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到司辰宫大门口的时候,里面正经历着激烈的辩驳。 这边一切结束,本来已经准备给停云追悼了,结果大家祭品都准备好了,驭空早上来的时候却发现停云正好端端的站在那,满脸茫然地看着自己桌子上摆放着的祭品。 驭空一直是将停云当作接班人和半个女儿看待的。 看到停云回来,她搂着停云险些哭了个昏天暗地。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十王司的判官。 她们说,绝灭大君曾以停云的身份展露于众人面前,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个停云到底是不是绝灭大君的另一个化身。 如果不是的话,他们将把停云放回来,然后对天舶司的众人道歉。 但是驭空不愿意。 毕竟十王司的名声摆在那,十王司的判官对待犯人的手段并不算光彩。 绝灭大君已经被将军打败,这个停云怎么可能还是绝灭大君的化身。 正争论着,景元来了。 “将军。” 那个女子转过头,红色的眸子看着景元:“你怎么来了。” “我有些事情想问问停云。” 景元笑了笑:“雪衣判官,问话的时间总还是有的吧?” 雪衣。 十王司的判官,人偶之身。 但是景元还是知道面前这个小判官并不是冷血无情的。 雪衣沉默半晌,向后退了半步。 驭空将停云护在身后。 停云也眉头紧皱。 “驭空,我问停云几个问题,很重要。” 景元上前半步:“我们不会伤害停云,但是身为天舶司司舵,你应该知道真相的重要性。” “我……” “将军想问的,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 停云轻轻拍了拍驭空,说道。 虽然停云也有些抗拒十王司,但是她也知晓真相的重要性,尤其是有关于其他星神的情报,对于如今的罗浮来说至关重要。 “你说你遇到了欢愉令使?能不能跟我描述一下过程?” “几日前……” 停云开始讲述自己被绝灭大君附身的过程。 当时她正在和列车组众人测试啼听,连续两关过后,她有意走远一些。 就是在一个无人的拐角,她眼睁睁看着一道金色的火焰撞了过来,直接进入她的身体。 那之后,停云就没有了意识。 再后来,停云再睁开眼,周围被丰饶孽物所包围。 她强撑着站起身,绕开附近的孽物和魔阴身,将自己的香水洒满了广场去躲避狼形孽物,然后躲在屋子里。 “你说那个欢愉令使……长什么样子?” “一个女人……漂亮的异常,而且身材很完美……” 停云捏了捏眉心:“但是很奇怪,那个女人刚刚离开,我就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了。” “刚离开就记不清了?” 景元眯起眼睛。 【因为我是星神啊,玉兆这类的东西都记录不下我的面目。】 【就像是我和普通人说完话,转头那个人可能就忘了我长什么样子了,这就是星神的特殊性。】 【这就是星神。】 星神…… 星神…… 难道那个女人是欢愉星神本尊么…… 景元皱起眉头。 令使和星神是两种不同的极端。 令使给人的印象会极度深刻,哪怕只是瞥了一眼,脑海中都会牢牢记住那个令使的模样。 但是星神不一样…… 难不成…… 景元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你是在哪碰到他们的?” “是在……” “是在鳞渊境对面的那个广场上吧?好像是的。” 突如其来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景元一愣,猛地回过头。 那个黑发女人就站在那,笑呵呵的靠在一旁:“呦,景元元。” 景元眨了眨眼。 “啊!就是她!” 停云喊了一声,伸手指着门口的女人:“就是她救了我。” “好久不见啊。” 阿哈轻笑着上前两步:“帝弓七天将巡猎令使闭目神策将军景元元。” 景元:? 他歪了歪头:“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是应该猜出来了吗?” 阿哈笑着:“景元元,好久不见啊。” 她又说了一遍好久不见。 景元深吸一口气:“欢迎您来到仙舟。” “常乐天君。” “常乐天君?” 景元一句话堪比平地惊雷,众人皆是后退一步。 直面令使,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过。 但是直面星神,还是的通缉令在宇宙中晃悠算怎么回事? 星被三月七说了一通,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合适,索性作罢。 “将军?将军?” 耳畔的呼唤声响起,景元回过神看向面前众人。 “这个是……” 三月七手中拿着一块虎型玉兆,问道。 “这是结盟玉兆的其中一半。” 景元点了点头:“另一半在我手中,只要握住盟誓玉兆,发出信息,另一半便可收到,无论银河迢迢,罗浮云骑都将赶来,完成所托。” “就这啊……” 星还在念叨,但是瓦尔特杨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 巡镝和财宝对他们这些无名客来说是没用的。 但是这个东西,有可能就是他们未来的一个保命符,是未来呼唤救兵的权柄。 而且,景元可没说过,这东西是一次性的。 “多谢景元将军。” 瓦尔特点点头,从三月七手中接过盟誓玉兆。 “哦,当然,希望诸位在大事发生的时候再呼唤盟誓玉兆,毕竟罗浮这边也挺忙的。” 景元笑着。 …… 星空浩渺。 金色的火焰中传出恐惧的喘息声。 幻胧做梦都没想到,这一趟罗浮之行能撞上两位星神。 她幻化出虚幻的人身,坐在星辰上,长叹一声。 这次损失的大。 自己受了伤不说,好不容易闯进罗浮以丰饶之力锻造的躯体也没了…… 不过…… “幻胧。” 幻胧似乎在那一瞬间堕入了寒冰地狱,她猛地转过头。 周围的星辰在一瞬间冻结成冰。 不远的星河中,白发女子手中提着寒冰结成的长剑,踏着星辰而来。 幻胧认识她。 “你们别欺人太甚!” 幻胧站起身:“你我都是令使!” “嗯,我知道。” 镜流轻轻摸了摸剑身:“我没欺人太甚啊。” “我只是来替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弟……” 宇宙猛地暗淡了下去,星辰的光芒被压制。 一片漆黑中,唯能窥见那双猩红的双瞳。 “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