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后还是没让希儿一个人去。 布洛妮娅还有星和三月七跟着希儿一起去了。 “希望她们能改善一下关系吧。” 阿哈轻笑着,转头看向渊明:“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拖住奥列格,然后回去搂着娘子睡大觉。” 渊明牵着镜流的手,转头看向身后。 奥列格现在应该就在娜塔莎的医馆中。 …… 渊明等人赶到的时候,奥列格刚刚从娜塔莎的医馆里走出来。 “嘿呦,这么大阵仗。” 奥列格拍了拍手:“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吗……话说怎么没看到那个灰头发和粉头发的小姑娘?” 奥列格对布洛妮娅和三月七的印象很是深刻。 一个是上层区银鬃铁卫的统领,一个来自天外,性格开朗善谈,总是缠在身边问些别人不敢问的问题。 不过奥列格并不反感。 “她们两个说是要逛逛下层区,放着布洛妮娅一个人逛三月七不放心,正好玩心也起来了,就拽着星和她们两个是一起去了。” 阿哈扯起谎来毫无心理负担。 “哦……星,是另一个灰头发的丫头吧?” 奥列格点点头:“也确实,这一趟下来,对布洛妮娅的冲击肯定很大。” “嗯,毕竟在上层区过的是光彩的日子啊。” “大家都有自己的理由,都有自己的苦衷。” 奥列格摆了摆手:“其实我挺理解布洛妮娅那姑娘的,毕竟我以前也曾经在上层区任职过,身在其位,身不由己,没办法。” 站在布洛妮娅那个位置,看似高高在上,实际上是最矛盾的。 上面大守护者,下面银鬃铁卫,横着还有其他官职,都是她的麻烦。 阿哈应和着奥列格的话,这么说着,奥列格竟然还入迷了。 他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起了他当年在上层区的时候遇到的那些操蛋事,说上层区的黑暗,说上层区的光鲜亮丽。 奥列格是个顶喜欢提过去的人。 男人嘛,加上过去又有那么多精彩的故事,奥列格当然不会憋着。 渊明瞥了阿哈一眼。 在阿哈面前还有挖掘不出来的秘密吗? 估计是没有。 渊明转头捏了捏镜流的手指:“阿流,这边就交给阿哈吧。” 言外之意就是咱们两个得闲了,该休息了。 渊明当然不会难为自家娘子在这个环境还要和自己一起商讨繁衍大计。 虽然没有瞧不起……但是下层区的生存环境确实放在那里,这里连单人的床铺都很难得。 “你想去哪转转吗?” 镜流眨眨眼。 “咱们两个去上层区逛逛。” 渊明笑呵呵的说着:“明天早上再回来。” “算了吧……” 镜流连忙摇了摇头。 睡眠环境好了之后,谁能保证身边这个大色狼会做出什么。 镜流的危机意识敏锐的提醒她不能答应。 在下层区逛逛可以,到上层区不行。 你看那白珩还像个傻子一样同意应星留在上层区…… 好吧,任务结束之后留在哪都没差。 但是白珩的体验和她是不一样的。 她每次……都要了半条命啊。 幸亏魔阴身被渊明解除了,不然因为夫妻床第之欢过于疲惫而堕入魔阴也太丢人了些。 …… 阿哈拖住奥列格半晌,转头发现身后那帮不讲义气的竟然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 那两对一起出去溜达了,他们自然不会把丹枫扔下,于是留下的就只有丹恒。 他们当然也叫了丹恒,但是丹恒觉得这样把阿哈扔下有些太过分了,加上丹恒对于这样的场合确实也不感兴趣,所以就留在原地等着阿哈。 “好兄弟。” 阿哈拍了拍丹恒的肩膀:“不像那帮没义气的货。” 丹恒:…… 其实,他只是不想跟着那两对夫妻一起去而已。 不过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说比较明智。 阿哈和丹恒也没什么可聊的。 他知道的太多了,言多必失,所以他不怎么和丹恒聊天。 尤其是……尽量少涉及仙舟的一切。 不过……渊明那群人等到了罗浮是不是就会离开了? 阿哈摩挲着下巴,这些人终究会回到罗浮。 那里有他们放不下的人。 …… “大天白亮!懒猪起床!” “景元元!起床啦!怎么我每次碰到你的时候你都在睡觉啊!” “白珩……应星……” 景元猛地睁开眼。 “将军大人。” 身旁的持明族女孩将一沓子文件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请您过目。” “……” 景元愣在座位上,沉默了许久才抬起手,声音有些哑然:“啊……麻烦你了,青镞。” 他看向身旁的青镞。 当初师父的贴身秘书,那个懂事的过分,总是像大姐姐一样照顾他的青缕也已经蜕生转世…… 哦,现在应该叫做青镞了。 青缕已经是过去了,现在只有青镞。 青镞不认识青缕,也不是青缕。 她不应该是青缕了。 就像这里原本是剑首府。 现在是神策府。 当初的他是个小孩子。 现在的他是罗浮的顶梁柱。 神策将军…… 景元自嘲一笑,拿起文件看了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彦卿呢?” “彦卿骁卫出去了。” “不会又去买剑了吧?” 景元嘴角一抽。 “嗯……” 青镞低着头:“说不准呢。” 说实话,彦卿和师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两个人虽然都爱剑,但是彦卿对于剑不光有使用之爱,还有收藏之好。 但是师父不同,师父基本不收集剑——或者说镜流对于剑的挑选过于挑剔。 在景元的记忆里,她使用的只有应星打造的支离剑和她自己用冰凝结出来的长剑。 师父…… 景元又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时,他满眼倔强坚定的看着自己。 【将军好!我叫彦卿!目标是罗浮剑首!】 罗浮剑首…… 每次听到这些称号,心里就像是被一把钝刀子来回割砍,让他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景元深吸一口气。 过去已经过去了。 现在还念着那些做什么呢,神策将军…… 神策将军…… “将军?” 狂暴的金色气息在一瞬间席卷了神策府,青镞后退半步,有些不安的看向景元。 “抱歉。” 景元松开藏在桌子下面捏紧拳头的手:“青镞,我已经看过了,麻烦把这个文件送到驭空司舵那里吧,麻烦了。” “是。” 青镞点点头:“将军,还有一件事,您可听说过最近在星海中复生的星穹列车?” “嗯……但是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景元笑笑。 星穹列车,他当然也有所耳闻。 但是罗浮现在自成一体。 星穹列车来旅游,他当然举双手欢迎。 但是也只能是来旅游了。 景元眯起眼睛:“这是……驭空托你来问的吗?” “【鸣火】商会最近想要扩大贸易范围,考虑范围内有星穹列车。” 青镞说道:“驭空司舵似乎很看好那位鸣火商会的接渡使。” “哦……那个叫……” 景元拍了拍脑袋:“唉……我这个脑袋,叫什么来着?” “停云。” “哦,对,停云。” 景元点点头:“既然是驭空那丫……司舵看中的人,那就让她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好了。” 有的人就需要放任其自己做事,这样才能方便观察。 观察这个人到底成色如何。 “将军,停云是不是太年轻了?” 青镞眉头微皱:“停云虽然能力足够,但是年纪太小,很多事情……” “青镞,年龄是算不了什么的。” 景元轻笑一声:“长生种总是习惯用年龄去衡量成功……你可听说过八百年前的应星?” “哦……策动饮月之乱的……” 青镞没有再说下去。 那个罪人……似乎是景元将军的挚友。 “对,就是他。” 景元眸色沉沉,看不出情感的变化:“当初应星刚刚到罗浮的时候,也不被认可。” “但是最终他还是证明,短短几十,不到百年的人生比他们几百年的努力更有价值。” 景元抱起胳膊:“人都要有机会,才能成长,就像那个停云,我也听说过她,八面玲珑的丫头,我相信驭空司舵……王牌飞行士的眼力不会差的……除了当初连闯八个红灯的时候确实脑子发热了些。” 青镞轻笑一声。 整个罗浮能这样谈那位天舶司王牌,驭空司舵不羁过去的人,估计也只有面前这位神策将军了。 “去吧,把文件给驭空司舵。” 景元笑笑:“哦对了,提醒驭空司舵,工作之余要多出去走走,别老窝在司辰宫里,会老的。” 青镞又看了他一眼:“将军,恕我直言,说女孩子变老很不礼貌。” “你说的老和我说的老不是一个意思,驭空能听懂的。” 景元摆了摆手:“让你去就去,按照我的意思传达。” “是。” 青镞还是点点头,转身离开。 景元看着青镞的背影,似乎透过那个背影能看出另一个人。 八百年啊…… 景元看向桌边的茶杯。 老是窝在这种被回忆充斥的地方,真的会老的。 只不过,老的不是身体。 长生种恐惧的衰老也并不是身体的衰老,而是心。 心老了,人就真的老了。 心要是老死了,人就…… 自从方壶一战之后,驭空就老了。 景元能看得出来,她不再是当初那个脾气火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顶嘴的人了。 说到底,当初他为什么要顶住那么多压力把那个连闯八个红灯的火爆丫头提拔上去呢…… 或许是从她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景元元!快起床啦!你师父都来了!】 景元啊景元。 老是从新人身上寻觅故人的影子可不好。 景元嗤笑一声。 但是…… “唉……” 景元叹了口气。 最近身体劳累,只觉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去找那位小龙女看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