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五名,恋爱有三。” “丹枫,你不是其中之一。” 丹枫梦见自己被应星掐着脖子念叨这句话而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自己最近是不是被这两对情侣刺激的太过了? 丹枫揉了揉眉心。 他倒是对恋爱没什么感觉,毕竟作为龙尊,他见过的东西太多了,对于爱情感情这些事情,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也就是偶尔看到他们几个秀恩爱的时候会觉得有些不爽。 话说回来,他在罗浮留下的两道力量应该已经分开了。 他现在是纯粹的混沌令使。 因为他将龙尊之力拆分成两半,一部分给了新的龙尊。 而另一部分…… 说起来,那个应该算是他的转世? 应该算是吧。 丹枫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睡不着了。 这里还是常乐天君的酒馆,是阿哈给他们准备的房间。 丹枫推开门,走在小道上。 他房间的左边是镜流和渊明的房间,右边是应星和白珩的房间。 丹枫顺着这条路朝着外面走去。 这个小酒馆没有休息的时间,即使到现在,也依旧有不少人坐在那里喝酒。 但是安静了许多,大家都静静的品酒,毫无声音。 丹枫坐在吧台前。 那个笑嘻嘻的女人走上前来:“您想要点什么?” “随便来一杯就好。” 丹枫摆了摆手:“你推荐的。” “好。” 女人笑了笑:“我推荐这个。” 她转身从身后那个金色的罐子中接了小半杯金色液体,然后拿到一边鼓捣着。 半晌,她把那个杯子推到丹枫面前:“毁灭与欢愉,请品尝。” 那杯中的金色液体和另一种液体混合在一起,散发着诱惑人心的香气。 丹枫举起杯子端详了许久,才放到嘴边抿了一口。 很奇特的味道。 丹枫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燃烧的大地,被染成猩红色的天空。 尖叫着奔逃的人们,倒塌的高楼。 但是丹枫却丝毫不觉得恐怖或者不适。 脑海中涌起清澈的笑声,那笑声穿透了毁灭。 丹枫摇了摇头,眼前的一切逐渐恢复正常。 “这是……” “这是品尝毁灭与欢愉后的正常现象。” 女人笑着:“尽情体验吧。” 她笑着,转身离开。 毁灭与欢愉。 丹枫记住了这个名字。 说实话,云上五骁这几个人都带着点酒鬼属性。 包括龙尊大人也是一样。 …… 众人早上起来的时候,丹枫还在吧台前喝酒,而且几乎已经神志不清了。 “丹枫,丹枫?” “……你喝了多少酒啊?” 应星拍了拍丹枫,见他没有反应,有些无奈的问道。 丹枫似乎是应了两声,他趴在吧台上一动不动。 “没用命途力量消除酒精么?” “这是欢愉星神酿的酒,材料也都是他收集的。” 渊明耸了耸肩:“你期望着他一个令使能抵御星神酿造的酒么?” 而且这里面的材料还有来自于星神的,丹枫一个令使抵抗不住也正常。 不过阿哈收集这些材料确实有一手。 毁灭星神的血,贪饕星神的腿……渊明也不知道奥博洛斯那些算不算是腿。 就是那些肉山和巨蛇的一部分。 还有很多渊明听都没听说过的酿酒原料。 阿哈倒是乐此不疲的收集着这些东西。 不过听说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找到能和贪饕腿配合着酿酒的东西。 …… “师父……” 景元愣神似的看着面前的手书。 【罪人镜流,毁坏牢狱,逃离审判】 他的手几乎是无法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十王司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为什么…… 十王司这样的说法,代表师父已经完全堕入魔阴…… 景元闭上眼睛。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呢…… 他最终还是站起身,拿起挚友赠予他的那把阵刀,走出神策府。 …… “阿流,准备好了吗?” 渊明摸了摸镜流的脑袋。 “嗯……差不多了。” 镜流深吸一口气:“不过就是障眼法罢了。” “嗯,其实你可以不参与的。” 渊明轻声道:“我可以创造一个人偶和景元打的。” “不。” 镜流摇了摇头。 她要亲自去做。 “然后,阿流。” 渊明抬手摁在镜流手腕上:“这是混沌之种,打的时候把这个植入景元体内,可以清除他的魔阴之患。” 镜流点点头:“我知道了。” “嗯。” 渊明笑笑,低头亲了她一下:“加油。” “嗯……” 镜流深吸一口气,消失在渊明身旁。 当然,镜流和景元的师徒之战从始至终都会有人在一旁观察,并做出调整。 按照正常历史,镜流这一路上应该弑杀同袍,失去理智,最终被景元斩杀。 终末将那些云骑军都迷晕,用自己的力量捏了不少假人出来。 …… 寒风凛冽,冰峰刺穿皮肉。 道路两侧的云骑军被冻成冰雕,一片死寂。 如同一场诡异的欢迎会,欢迎着弑师者的到来。 景元拎着友人所打造的阵刀,看向那个站在高处的身影。 那是……罗浮曾经的骄傲,他的恩师。 女人白色的长发随风涌动,暗红色的眸子将她的整张脸都映衬的苍白病态。 她的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如嘲弄一般刺进他的心脏。 下一秒,她的身影骤然落下,如飓风袭来。 锋利的长剑和阵刀碰撞。 景元有些吃力的应对着。 长剑和阵刀的每一次碰撞都似乎砍在了他的心上。 镜流的攻击却愈发的快速。 长剑从脸旁擦过,景元瞳孔有瞬息扩散。 她真的…… 他咬牙挺身,将阵刀挡了上去。 长剑和阵刀碰撞,两人同时朝着后方倒退。 景元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 【你叫景元对吧?从今天开始,你进入我的小队。】 【我叫镜流。】 【我不善为人师,我的剑,谁要学,我便教,你无需称我为师父。】 【这可能就是我存在的方式,就像诗人靠写诗来表达自己,对我来说,表达自己的方法就是剑。】 【我的生日?早就忘干净了。】 【景元,今天是你生日吧?】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送你一把剑。】 【丹枫?哦,持明族的龙尊。】 【下次偷袭之前看好位置,当着我的面刺过来怎么可能不被挡住。】 【睡会吧……睡会一切都会好的。】 【我的徒弟,谁有意见,说出来给我听听。】 【魔阴身是长生种的宿命,若有一日,我堕入魔阴身,你也绝不可留情。】 【是!师父!】 “是……师父……” 景元只听到自己声音的颤抖。 景元,有点出息吧。 你不再是被他们护在身后的小孩子了。 你是神策将军。 你要守护罗浮。 你要……保护仙舟。 【吾等云骑!】 “吾等云骑……” 【如云翳障空!】 “如云翳障空……” 【卫蔽仙舟!】 “卫蔽仙舟!” 【拔剑!】 “是……师父……” 他呢喃着,将友人赠予的阵刀对准了自己的师父。 他的眼中燃起威严的金光,周身涌起狂暴的杀意。 这是帝弓司命的神谕,是帝弓司命的浩荡神意。 “煌煌威灵!” “遵吾敕命!” 他咬牙念着,眼眸隐藏在金色中,仅能看到那抹金光。 “就让徒儿以这一式,报答您的授艺之恩吧!” 他怒吼着。 “斩!无赦——!” 那巨大的威灵涌起,挥动手上巨大的阵刀,直冲着镜流而来。 镜流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那直冲着自己而来的巨刃,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景元……” 她轻声呢喃着。 “再见了。” “徒儿。” 她的嘴角扬起欣慰的笑意。 “轰!” 大地崩碎,星辰失色。 周围的建筑都在这一刀下化作虚无。 “师父……” 金色的巨灵消失,景元落在地上,走到那深深的沟壑面前。 “再见了……” 他蹲下身,将手轻轻放在面前的土层上,轻声呢喃。 云上五骁,就像是一场遥不可及的美梦。 然后像玻璃一样,破碎消散,难觅其踪。 …… 镜流在渊明怀里睁开眼:“结束了?” “嗯,结束了。” 渊明亲了亲镜流的头发:“辛苦了,阿流。” “啊……” 镜流似乎还没缓过来,她抬手摸了摸渊明的脖子。 是有实感的。 一切都结束了。 包括云上五骁的故事。 镜流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长久以来的一切疲惫和绝望都涌了上来。 都结束了。 镜流搂紧了渊明。 “阿流。” 渊明将她抱在怀里,微微摇晃着:“休息一会吧。” 白珩和应星在那边喝酒呢。 丹枫昨晚喝的过了头,现在应该还在床上。 阿哈就坐在白珩和应星对面,和他们两个聊着天。 一片祥和。 镜流闭上了眼睛。 渊明抱着她走回屋子里。 …… 一切尚未结束。 接下来,是有关于应星的戏份了。 末王亲自来到了阿哈的酒馆,找到了应星。 “终末。” 渊明抬手摁在应星的肩膀上:“来找我的令使,有何贵干?” “这种说法可不太客气,混沌。” 末王看向渊明:“未来尚未结束,应星在未来中还有戏份,只不过,那会是在数百年后,我需要先向应星阐述未来的剧本。” “是吗。” 渊明看向应星:“你同意么?” “不同意的话……我能拒绝吗……” 应星嘴角一抽。 “可以。” 渊明淡淡道。 “算了吧……我想听听,我还有什么剧本。” 应星笑笑,摇了摇头。 “那个剧本将在七百到八百年后开启。” 末王看着应星:“剧本的名字叫做……” “星核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