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栖急急忙忙从外面赶回来,一进屋听见那娇软的少女音愣了一下,硬着头皮汇报。
“主子,那位小姐叫江沅汿,现在是安家二公子的合法妻子,调查发现她曾受过重大创伤,所以忘记了过去的所有事情。”
循环播放的视频录音戛然而止,男人缓缓转过脸来看他,薄唇噙着若有似无的浅笑,狭长的眼梢挑起邪魅的弧度,整体透着慵懒与高雅的气质。
“忘记了所有?”
云栖抿唇点了点头,并夹紧了自己的狼尾巴。
“嘭——”
屋内所有玻璃制品悉数炸裂,云栖惊得缩紧了脖子,连忙低头规矩站在一旁。
丰富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多说一句话都是找死。
封离嘴角的笑容缓缓加深,抚着左手腕骨处的红绳,语气轻和。
“姐姐,你少骗人了。”
云栖瞥了一眼男人绷紧的脊背,总觉得说这话的主人应当是苦涩又无奈的。
那天监察官大人从外面回来,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不吃不喝,发了一大通脾气之后,又像没事儿人一样出来处理公务。
半夜实在疼的熬不住了,给自己注射了一针止痛剂,然后第二天火急火燎的来参加拍卖会。
云栖也搞不懂他要到底要干什么,直到看到今天他像疯魔一样偷偷注意那位小姐,突然就懂了他房间那张巨大显示屏上的红点变成绿点的原因。
监察官大人终于找回了他的心脏。
只是那人忘记了有关他的一切,何其悲哀。
云栖默默退了下去,关上门给男人独处的空间。
刚关上没多久,“唰”一下门又从里面打开了。
男人满脸寒霜,一袭黑色制服,衬得身形修长挺拔,深邃立体的五官,薄唇紧抿成线,整个人如同淬冰一样冷冽骇人。
云栖立刻恭敬道:“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回去。”
“我们不去找……”云栖话音戛然而止,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死死捂住了嘴。
封离敏锐的觉察到,扭过头来怒喝道:“找谁?你想找谁?”
云栖吓得单膝跪地:“请大人责罚!”
这时候,先前送画的下属上前来询问,“主子,画该如何处置?”
这幅雪景图是自家主子捐送给贵都拍卖行的,现在又花3000万买回来,实在是……
“烧了。”
封离眼皮半睁,直视前方,冷酷地迈出腿去。
“是。”下属很庆幸自己没有被批,拿着画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云栖侍卫长,连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只是刚走几步,封离突然顿住,背对着他阴沉道:“等等。”
下属吓坏了,差点没拿稳手中细致婊好点画,“主、主子?”
封离按了按胀痛的额角,深吸一口气,轻声道:“送回城堡。”
……
许愿回去的路上总感觉不舒服,所以她选择不回庄园,而是去找江妍歆。
江妍歆一个人孤孤单单除了无聊还是无聊,看见许愿出现在她家门口的时候,高兴的简直要蹦起来。
尤其看见安旋那张死鱼脸,心情更加美丽。
她欢喜地将人拉到房间,准备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
两个小姑娘就窝在房间中,煮了一点小酒,谈天说地,不亦乐乎,到后面,就安静的靠在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我跟……你说,从小就没人真正关心我,他们只想要他们想要的孩子模样,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从小喝酒打架逃学,把所有小孩能做到坏事都做尽了,外公他很生气,嘿嘿嘿,他不知道我只是想要点关注罢了。”
许愿原本是想套点江妍歆话的,所以给她灌了点酒,没想到意外听到她倾吐这么多心声。
江妍歆从小没了父母,是外公一手带大的,她至少还知道自己的亲人有谁、是谁。
那她呢?
她来自哪里?家人朋友又是谁?
许愿仰头把杯中冰凉的液体喝光,灼烧的感觉从她喉管一路到胃里,掀起一片微弱的刺痛。
她揉了揉发冷的胃部,目光转向窗外黑漆漆的天幕,心底涌上阵阵酸涩。
她正出神的功夫,江妍歆抱住了她,委屈巴巴地呢喃。
“小阿愿……还好有你,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很喜欢……阿愿……”
“什么?”
许愿又听到了那个称呼,这次距离近她听的很清楚,不是“江沅汿”某个字组成的小名。
江妍歆晕乎乎地直起身,从床底拉出一个盒子,献宝一样的展示给许愿看。
“小阿愿……嘿嘿,我被关禁闭那一年,每天想念的人都是你哦。”少女歪着脑袋,冲她眨眨眼睛,笑得眉眼弯弯。
“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东西,看看喜不喜欢……”
许愿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各种精美漂亮的项链还有收集的宝石,还有大半的纸折的千纸鹤,每一个这个小尾巴上都写着两个字。
——许愿。
阿愿、小阿愿……
几乎是无比敏锐的,许愿心底轻轻的唤了一声,熟悉的感觉瞬间弥漫她整个神经。
她抬眸,凝视江妍歆,“妍妍,这些都是送给我的,送给许愿的?”
她刻意咬重了那两个字,声线轻颤,带着不可置信。
江妍歆乖巧地点点头,“嗯嗯,全都是给阿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