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低着头，身子不禁微微颤抖，手里拿着草药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p>
可男人却一眼就看到李观棋那没有被遮起来的双眼。</p>
男人脸色一沉，一巴掌将李观棋掀翻在地！</p>
啪！</p>
“妈的，老子跟你说了多少次把你的眼睛蒙起来！”</p>
“晦气的玩意！”</p>
李大山看着散落一地的草药更是心中怒火更甚，李观棋的身上狠踹了几脚。</p>
怒吼道：“你是不是拿钱买药了！！”</p>
如此这般的场景少年或许经历了无数次，双手抱头尽力的将身体蜷缩在一起。</p>
从三年前他们逃荒来投靠这个远房叔父的时候，这犹如炼狱般的日子就开始了。</p>
趴下的少年将散落的草药死死的护在身下。</p>
火炕上的女人闻声而至，跌跌撞撞的推开李大山，嘴里呼喊着：“别打…别打孩子…”</p>
李大山见状抄起身旁的木板便砸在了女人头上！</p>
砰！</p>
“病秧子一个！还他妈花钱治什么！早点死了算了！”</p>
“早知道就该把你也送去赵府做下人，死了还能赔点钱！”</p>
鲜血顺着女人的额头缓缓流下，可她却依旧死死的护在少年的身上，嘴里不断的求饶的说着‘别打孩子。’</p>
李观棋突然感觉脸上传来一丝温热和黏腻。</p>
意识到什么的少年脸色逐渐变得狰狞！</p>
拼命的从女人的怀中挣扎了出来，凭借着熟悉的记忆瞬间将案板上的菜刀握在手里！</p>
“闭嘴！！要不是因为你嗜酒烂赌，我们家又怎会如此！！”</p>
“我母亲的病又怎会一拖再拖！！姐姐又怎么会被你卖到赵府，最后活活累死！！”</p>
“真正该死的是你！！是你李大山！！！”</p>
李观棋面色狰狞的朝着男人咆哮着，诉说着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怒火。</p>
多年来一直压抑的怒火，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之处。</p>
满身酒气的李大山见状脸色逐渐变的狠厉，咒骂道。</p>
“当初要不是老子给你们娘俩一口吃的，你们早就饿死在城外了，现在竟敢对老子拿刀？”</p>
李山四下张望寻找着趁手的家伙，少年却是耳朵微动，脚下发力瞬间朝着男人扑来！</p>
菜刀在门外月光的映衬下寒芒闪烁，慌乱之下的李大山顺手抄起一个瓦罐，对着李观棋就砸了下去！</p>
少年身形瘦弱却身姿灵敏，在男人举起重物时所发出声响的瞬间。</p>
凭借着极为敏锐的听力，少年便已侧身躲过。</p>
啪！！</p>
哗啦！</p>
瓦罐摔碎在李观棋的脚边，伴随着铜板砸在地上的声响，少年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p>
因为他明白刚刚那声响代表了什么！！</p>
那几串铜板在月光映照下显得是那么刺眼。</p>
李大山惊喜的声音陡然响起：“哈哈哈哈！！十贯！！”</p>
“老子这次肯定能翻盘！！”</p>
“这次我要连本带利的赢回来，哈哈哈！！！”</p>
站在原地的的李观棋全身止不住的颤抖。</p>
一时间脑海中的画面犹如回放一般闪过。</p>
从他记事起就没吃饱饭过，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因为他从来没见过。</p>
听说早就死在了饥荒之中。</p>
三年前投靠这个远房表叔后，才是真正的噩梦开始。</p>
李大山经常来家里拿钱，有钱就是买酒喝个烂醉，要么就是去赌坊一呆就是几天</p>
他又来了！！！</p>
不知从何处知道了姐姐身死的消息，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十贯铜钱上！</p>
有时候李观棋会在心中憧憬，若是自己也是那飞天遁地的仙人该多好。</p>
或许这人间疾苦也能放过自己三分。</p>
转身的李观棋耳边依旧充斥着李大山的咒骂声。</p>
“死就死了，还烧什么骨灰！”</p>
李观棋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菜刀！！</p>
宋婉蓉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阻拦。</p>
她对于李大山早已失望透顶，她自知自己命不久矣。</p>
她不想等自己死后，李大山又把她的孩子卖掉还钱。</p>
“或许这样…也好。”</p>
噗嗤！</p>
锋利的菜刀没入脖颈，少年只感觉脸上洒下一片温热。</p>
噗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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