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你没看出来吗? 我也是逗你玩。” 王铁柱知道,这个人以后不会再敢这样说话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子,欺软怕硬。 刘春风表情再次尴尬,本来他就算是没了面子。 但居高临下的语气,还是给他挽回一些尊严。 现在一点也没有挽回来。 他只好尴尬的道:“那就好,开玩笑的就好。” 路边。 一个三十多岁男人,戴着厚厚的近视镜,穿着白衬衣,从旁边路过。 看到刘春风,他立刻低下头,往旁边绕去。 刘春风抬头正好看见,立刻喊道:“哎,眼镜,看不见我吗? 见了你刘哥也不打一声招呼!” 宋庆贺脸上露出无奈,见躲不过去,只好走了过去:“刘哥,我心里想事情,没有看见你!” 刘春风一脸戏谑的道:“你啊,一天天闷头闷脑的,长着眼睛是出气的吗? 来,我给你介绍一个同行。” 宋庆贺点点头:“好啊。” 刘春风皱起眉头:“你哥我给你介绍朋友,你不谢谢我吗?” 宋庆贺笑着道:“谢谢刘哥。” 刘春风这才对宋庆贺道:“来,这位是我的邻居,也是开诊所的。 你们是同行,以后多交流交流。” 宋庆贺立刻上前,热情地跟王铁柱握手:“你好你好,我是开诊所的,咱们是同行。” 王铁柱一愣,随后瞬间明白,这位就是于超说的那位要转让店铺的同行。 说是因为生意太好,忙得没时间照顾老婆。 结果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孩子都不是他的。 没想到竟然碰见这个大冤种。 热情地握住了对方的手:“你好你好,三生有幸。” 宋庆贺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人对他态度这么好:“谢谢,以后多多交流。” 他们两个聊天,饭店里出来一个人,告诉刘春风有人打电话找他。 刘春风拍了拍宋庆贺的肩膀:“行了,你跟他聊吧。” 宋庆贺有些拘束,对刘春天态度颇为恭敬,甚至有些讨好的成分:“哥,你去忙,有时间请你吃饭。” 刘春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宋庆贺等刘春风走了,笑着对王铁柱道:“你今天忙吗? 若是有空,我请你吃饭。” 王铁柱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客气,他也想请教一下在镇上开诊所的经验:“不用你请我,我请你吃饭吧。” 宋庆贺受宠若惊:“你……你太客气了,你认识刘哥,我哪敢让你请啊。 这顿饭必须我请! 你不要跟我争!” 嗯? 王铁柱心中有些吃惊,刘春风这么牛逼吗? 不管刘春风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也不想跟着沾光:“我和刘春风关系一般。” 宋庆贺摇摇头:“不可能,刘哥对别人总是骂骂咧咧的。‘我看他在你跟前有些拘束。 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走,我请你吃饭。” 说话间拉着王铁柱朝着天府宴走去。 王铁柱对刘春风有些反感:“换个地方吃吧。” 两个人找了一个小饭馆,一家写着欢欢川菜馆的饭馆。 点了个小菜,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回锅肉,酸辣土豆丝,一个番茄西红柿汤。 宋庆贺对王铁柱态度特别地恭敬:“哥,今天委屈你了,下一次找一个大管子,下次请你吃大餐。” 王铁柱有些受不了他的这种热情:“别这样,你比我大,叫我哥,我受不起。 说实话,我跟刘春风刚才还差一点打起来。 我第一次见刘春风,跟他完全没关系。” 宋庆贺见王铁柱说得认真一点,但他还是不信:“真的吗?” 王铁柱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宋庆贺不说话了,沉默了良久叹口气:“谢谢你,谢谢你能够跟我说这些。 我是外地人,在这里开诊所,有些人过来看病,口气大得很。 特别是这个刘春风,有一次得了感冒,就来找我医治。 说我若是三天看不好他的感冒,我这店就不要开了。 我看他那架势,只好给他加大药量,后来还请他吃饭。 没想到他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还有这事? 王铁柱想想也就理解了,刚才刘春风那架势,他也吓了一跳。 作为外地人,肯定更担忧。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就行了。 以后跟他少打交道就行了。” 宋庆贺端起酒杯:“兄弟,谢谢你,我敬你一杯。” 王铁柱也端起酒杯:“客气了,来,走一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人喝得面红耳热。 王铁柱提起了关心的话题:“在镇上开诊所,需要什么注意的?” 宋庆贺脸喝得通红,但却很开心,似乎找到了知己。 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笑容消失,放下酒杯,叹口气:“你若是听我说一句实话,我建议你关门。 不要在镇上开诊所!” 嗯? 王铁柱疑惑地看着宋庆贺,看对方一脸认真,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句话。 有句话叫同行是冤家,自己来镇上开诊所,触犯了人家的利益,基于这个原因,宋庆贺说这种话,一点也不奇怪。 但他明显感觉不是。 不只是对对方说话的态度判断,还综合于超告诉他的信息。 宋庆贺都要转让诊所了,没有必要说这种话。 感觉里面有什么内幕:“为什么不建议我开诊所。 能跟我说说原因吗?” 宋庆贺沉默了,紧绷着嘴,似乎犹豫要不要说,又像是心中在想什么事情。 他就那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酒瓶。 很快脸上的表情流露出痛苦之色,他微微摇头,似乎在为什么感到不值。 接着脸上露出苦笑,只是笑容中带着一抹惨然。 王铁柱默默地看着,一直没说话,他不知宋庆贺在想什么,他不想打断。 至于对方要不要说,他都不强求。 只是看着对方如此模样,心中有些同情。 宋庆贺突然一把抓起酒瓶,然后一仰脖,酒瓶子对着嘴往里灌。 咕嘟咕嘟~ 半瓶白酒,很快就喝完了。 咳咳~ 宋庆贺喝得太猛,呛得不停地咳嗽,咳着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但他却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地流泪,说话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兄弟,说起来都是泪。 你知道为什么镇上只有我一家诊所吗?” 王铁柱也很好奇,牧羊镇这么大,而且十里八乡的乡亲都来赶集,应该患者很多。 他看着宋庆贺,等对方说出答案。 宋庆贺把空酒瓶子顿在了餐桌上:“因为前面的诊所不是被镇医院整垮,就是收编。 我知道的有五个诊所,其中三个诊所关门了,医生去在镇医院当坐诊医生。 还有一个赔的倾家荡产,有一个坐牢了。” 王铁柱听得心惊,他已经明白了宋庆贺的言外之意。 镇医院有问题。 “能仔细说说吗?” 宋庆贺似乎有些喝醉了,情绪有些失控,眼睛一直在流泪,抓起桌子上的空酒瓶子,一仰脖对着嘴灌了下去。 可是只有几滴白酒落入口中。 他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咂摸那几滴酒的滋味,身体晃了晃,手扶住桌子,对王铁柱道:“不堪回首啊! 哥心里难受。 上一次,我进了一批新药,镇医院的主任刘建明说他的一个患者,在我这拿的药有问题。 看看我这里还有没有这种药,让我赶紧下架! 免得把要给别的患者,造成严重的医疗事故。” 刘建明? 王铁柱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拉着李香艳陪酒的医院领导。 但这一次人家说的话,完全没问题啊。 听起来绝对是一个有良心的医生。“ 人家说得对着呢。 你把药找出来下架就是了。 万一给患者误服,出了人命,那就事情大了。 刘建明这人,没想到还是有作为医生的操守的。” 宋庆贺听到这话,破口大骂,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口水喷的到处都是:“有他妈戈壁的操守,他简直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