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各行有各行的难处

王青松听到侄儿问这个问题，有些兴奋：“这一次我准备来点狠的。 王铁柱不是觉得自己身手厉害吗？ 他不是爱动手吗？ 这一次，他只要敢出手，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王强听到二叔这么说，更加好奇：“具体怎么操作？” 王青松摇了摇头：“这个事情必须保密，否则会牵连很多人。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王铁柱死定了！” 王强更加好奇了，就像是有人拿一把毛刷，在心上刷来刷去的一样。 不知道真相，心痒得受不了。 “叔，我又不是外人，我爸不在了，你就跟我爸一样。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咱们爷们，没有必要这么隐秘吧。” 王青松觉得侄儿说得有道理：“那我就跟你说一下，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 否则咱们王家可能就完了。” 王强直接发誓：“叔，我发誓，若是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王强就出门让车撞死！” 王青松赶紧拦住：“不用，不用赌咒发誓。 事情是这样的，王铁柱有一个习惯，一旦被欺负，他就动手。 我和张平商量了一下，他派几个手下穿上便衣到村里办案。 想办法激起王铁柱怒火，让他动手。 他一旦动手，就是袭警！ 杀了他都没问题！” …… 王强震惊了。 他知道爸爸手段狠，以前二叔总是被爸爸骂。 这一次，二叔当了村长，他还有些不服气，他认为自己比二叔更适合当村长。 没想到二叔手段这么狠。 不但比爸爸的手段狠辣。 而且计划得特别周密。 王铁柱死了也是白死。 他现在对二叔当村长，彻底心服口服：“二叔，你这一招高明！” 天上的阳光更加刺眼了。 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照射在路上，地上出现许多光斑。 王铁柱站在明暗不定的树荫下，脸上表情也不断变化。 王青松竟然明目张胆地说出跟张平勾结。 如此肆无忌惮。 下一步对付他的手段，会更加阴狠。 他必须做点什么。 一瞬间他下定了决心，但具体怎么操作，他还没有想清楚。 他也不着急，慢慢地开着面包车去镇上。 今天镇上有集市，路上的人特别的多，连面包车难以通行，他只好把面包车停在了牧羊镇口。 然后步行往里走。 走了几步，就看到他的工友马有义在前面骂大街，旁边 的人看得纷纷摇头。 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跑了过去。 马有义正破口大骂：“沃日你十八辈祖宗，我的破手机不值1000块钱，你也偷。 要不要脸！ 自己有手有脚就不会挣钱吗？ 就他妈知道做贼！” 王铁柱听到手机被偷，放慢了脚步：“马叔，你手机怎么丢了？” 马有义看到王铁柱，终于找到了诉苦对象：“铁柱，你说我倒霉不倒霉，我的手机就在口袋里。 我来集市上，买一点菜，过几天我爸过寿用。 没想到我的手机丢了。” 王铁柱也不知道怎么帮他：“要不报警吧。” 马有义摇摇头：“我以前丢过摩托车，七千元以下的东西，只登记，不立案。 我的手机便宜达不到金额。” 王铁柱皱起眉头：“登记和立案什么区别？” 马有义余怒未消，骂了几句偷手机的贼，然后才解释：“登记，就是做个记录，然后就完事了。 立案，就是成立案件，安排侦破。 立案的破案率比较高。” 王铁柱不懂这个，不知道他说得有几分可信，但大概知道这手机找不回来了：“丢了就认倒霉吧。 在这骂也没用。” 马有义顿时急了：“关键是我的手机绑定了银行卡。 还有那个微信账号，手机丢了，我就不会弄了。” 王铁柱看了看四周：“要不我陪你抓贼。” 马有义摇摇头：“这到哪里抓贼去？” 王铁柱拉住马有义蹲在路边：“两天一个集，做生意的就盼着这一天。 做贼的也盼着这一天，也许他们还会第二次行窃。 咱们就在这路边看着。” 马有义也想不到好办法，就迷迷糊糊地跟着王铁柱蹲在了路边。 牧羊镇的主街道。 有三个路段特别拥挤，马有义丢手机的路段因为旁边有一棵大树，听说已经几百年了。 所以这个地方特别拥挤。 宽敞的大路走到这里，突然变窄，行人一下子拥挤起来。 王铁柱蹲在路边，看到这种情况感叹：“偷东西的人眼光真好，选的路段太合适了。” 马有义没心情议论这个：“贼怎么还不出现啊。” 王铁柱笑着道：“人家才作案，最少也要等半个小时才回头吧。” 他在集市摆摊卖西红柿，跟徒弟李军闲聊，知道小偷就那么几个，总是在街上乱窜，只偷来赶集的农民。 他觉得有希望抓到小偷，否则也不至于拉着马有义蹲点。 太阳越来越高了，集市上已经有人要回家了。 王铁柱也有些急了，准备站起身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白衬衣，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现在已经是初夏，大部分人只穿一个短袖，这人竟然手里拿着一个外套。 王铁柱多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一只拿着镊子的手，从外套下探出。 前面一个女人，红色挎包拉链已经拉开，镊子小心翼翼地探入进去。 然后夹着一个手机慢慢地往回收。 王铁柱担心马有义知道了，喊捉贼，惊动了小偷，他对马有义道：“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说完挤进人群。 悄悄地贴近，就在小偷把手机装入口袋的那一刻。 他上前抓住头发摁在地上。 这动静，吓得周围的人立刻散开。 宋一程被抓，急忙挣扎，可是头发被拽住，根本就挣不脱，急忙大喊：“来人啊，有人抢劫啊，大家帮帮我啊。” 王铁柱从宋一程口袋里，掏出一个镊子，对周围的人道：“别相信他的话，他是小偷。 这是他的作案工具。 这还有他刚偷的手机，还有一个钱包。” 刚才丢手机的女人突然大喊：“这是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壳上面有照片，很好辨认的。” 王铁柱看了一眼，竟然真有招牌，抬手把手机扔了过去：“下次注意一点。” 周围一听说是贼，顿时来了脾气，有人上去踹两脚，有人骂两句。 但大部分人就站着看热闹，在旁边议论，有些人说揍一顿，有些人说报警，有人甚至说小偷也是人，不能打，必须交给警察。 马有义没想到王铁柱上厕所，竟然抓到了贼，情绪有些激动，冲上去扇了小偷两耳光，口中骂道：“沃日你娘。 扇死你个王八蛋！ 我的手机呢，你偷我手机了呢？ 把手机还我！” 宋一程被抓住过几次，知道不能嘴犟。 必须说软话让人家出气：“哥，我给你手机，对不起，耽误你事情了。 我老婆瘫痪在床，没钱买药，哥，对不起，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几耳光。 是我没出息，呜呜呜……我不该做贼……可是我实在没钱给老婆治病啊。” 马有义听宋一程说得可怜，停下手：“我不管你什么家庭，但你不能偷我的手机。 赶紧把我的手机给我！” 宋一程答应的很爽快：“走，我这就去给你拿手机。 你让这位大哥手松一点，好痛啊。” 王铁柱拉住宋一程的头发起来：“那就快一点去，松手是不可能的。” 周围的人见他们要走，纷纷让开一条路。 王铁柱抓住宋一程的头发，出了人群，走向了牧羊镇的背街。 大街上热闹得很，背街几乎没什么人。 街道跟农村的街道差不多。 三个人走到一户人家门口。 宋一程指着一堆砖头后面，对王铁柱道：“手机在那里，放开我，让我拿给大叔。” 王铁柱没理会宋一程，对马有义道：“你去看看有没有。” 马有义走到砖头堆后面，翻找了一下，就看到一个破旧的铁桶里面放着一个塑料袋，拿出袋子，里面有两个手机。 “找到了，有一个是我的。” 程一鸣看了一眼另外一个手机，有些肉疼：“另外那个是我的手机，能还我吗？” 王铁柱冷声道：“说出开机密码！” 程一鸣立刻蔫了。 马有义拿着两个手机问王铁柱：“另外这个手机怎么办？” 王铁柱想了一下道：“你拿走自己处理吧。 我送他去所里。” 马有义手机装进口袋：”我和你一起去，大不了把另一个手机也上交。” 王铁柱摆摆手：“马叔，我去是为了领取好市民奖励。 你不能跟我抢功劳，你先走，我要独自领取大奖。” 马有义笑着道：“柱子，我不跟你抢，我是丢手机的人，我给你当证人。” 王铁柱摆摆手：“不用，你不是去买菜吗？ 赶紧去买菜吧！” 马有义看出王铁柱有别的心思，有些不放心：“你可小心一点，他毕竟是贼，狗急跳墙。 别让他伤了你。” 王铁柱摆摆手：“放心吧，伤不了我。” 看着马有义离开，王铁柱拉着宋一程走到路边蹲下。 宋一程眼睛滴溜溜乱转，蹲下的时候，右手摸向旁边的一块砖头，口中仍然求饶：“哥，手机你们拿了，把我送派出所也奖励不了你多少钱。 而且我偷到的金额不高，最多是治安管理处罚。 求求你不要那么麻烦送我去派出所了，你若是觉得不解气，再打我几下。” 说话间，他的手用力的握紧砖头，暗暗蓄力。 王铁柱笑着道：“其实我也是小偷，但我是外地小偷。 刚才听到那个人说东西丢了，我跟他唠了几句，算是认识了。 其实没什么关系。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送你去派出所，若是警察查出我的案底，我可能走不出派出所。” 哦？ 宋一程握砖头的手，松开了几分：“真的假的？ 哥，你可不像是小偷。 你下手这股子狠劲，有点像是打手。” 王铁柱一挑眉头：“我以前是打手，但后来改行做小偷了。 小偷来钱快，吃香的喝辣的。” 宋一程有些惊讶：“你改行做小偷？ 哥，你是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 今天我就被你打得挺惨的，做打手多好，打人简直不要太爽。” 王铁柱不胜唏嘘地摇摇头：“各行有各行的难处。 你看看现在是什么社会，现在是经济社会！ 全民都在搞钱，打手风险太大，被人打废了，要进医院，把人打残了，要坐牢。 真正搞钱，还得是小偷。 把别人的偷来，变成自己的，想不发财都难。” 指望偷发财？ 宋一程摇摇头：“偷东西发不了财的，我到现在还没娶媳妇呢。 刚才说媳妇有病，都是为了讨取同情，少挨点打。” 王铁柱撇撇嘴，不懈的道：“只能怪你太蠢。 你记住，撑死大胆的，饿死胆小的。 要干大事才能发财。 我有一个大单，五百万现金，10公斤黄金。 当然了，这是我的目标，你没资格参与。 我现在需要一个向导，你帮我踩踩点，成功了，我给你百分之十的提成。” 宋一程听到眼睛放光：“你有确切消息？” 王铁柱点点头：“绝对可靠消息，有一个叫张平的……” 刚说出名字。 宋一程立刻就打断了：“别说了，我不可能给你踩点。 人家是副所，你一个小偷偷到他头上，你是老鼠给猫送快递，你这是送命!” 王铁柱淡淡地瞥了宋一程一眼：“你个怂货，又不让你偷，你想偷我也不允许。 这是我的目标。 只是让你去踩点，告诉我他家的地址，几点家里没人。” 宋一程疑惑的看了一眼王铁柱：“你……你不害怕？” 王铁柱冷哼一声：“害怕个怂啊，他贪污受贿，丢了钱也不敢声张。 偷了他的钱，他还要替我保密。 没有一点后患！” 宋一程听得眼睛一亮，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沉默了片刻道：“好，我帮你踩点。 你必须给我百分之十的提成，这样吧，我今天去踩点。 明天早上，就这这里，我给你具体信息。” 王铁柱嗯了一声：“好，你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坏了我的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好了，明天就在这个地方。 一手交钱，一手交信息。”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宋一程挥手离开。 王铁柱目送宋一程离开，低头看了一眼宋一程刚才蹲下的位置。 就看到地上有一块砖头，砖头上全是灰尘，五个清晰的指头印记清晰可见。 王铁柱嘴角露出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