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村外大道上,三匹马和一辆小马车缓缓而来。 马上分别坐着雷坤、青衣人和山羊胡,马车内则是胖子和大魁。车厢内,五花大绑的王悦莹蜷缩在一角。 山羊胡还为黄镖师单独雇了一辆马车,为避免王悦莹的同伙中途劫车,他让黄镖师远远跟在后面,以防误伤。 太阳逐渐升起,天气愈发酷热。 山羊胡骑马走在最前方,见前方林木茂密可供遮阳,便带人进了林子。 突然,他看到前方一棵树冠之上,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 山羊胡拉紧缰绳,停了下来。 雷坤驱马跟上,沉声道:“老大,此人来者不善,我去探探情况。” 山羊胡微微点头,叮嘱道:“小心,谨防有诈。” 雷坤催马前行,在距离那人十步开外停下,拱手抱拳道:“阁下为何拦路?” 树上之人,正是白天。 白天冷冷一笑,说道:“你是何人?竟然说出如此愚蠢的话来?这是你家中的林子?允许你在此行走,就不允许我在此歇息?” 雷坤怒火顿起,说道:“我看你才愚蠢至极!别人是在树下歇息,你跑到树上,莫不是练功走火入魔,失去了心智?” 白天没有再说话。 山羊胡催马上来,抱拳道:“阁下既然要休息,我等也不便打扰。就此别过。” 白天忽然开口,沉声道:“留下一人。” 闻得此言,山羊胡与雷坤皆是紧握腰刀,他们以为所说的一人便是王悦莹。 雷坤问道:“留下什么人?男人女人?” 白天听到这句话,瞟了一眼后方的马车,心中猜想车厢内或许有女人。他沉声道:“女人!” 雷坤道:“小子,观你面相离死已不远,竟还想着女人。想找女人去城中找,那里多的是女人!” 白天道:“没有女人,那你就留下!”话落,只见他双袖一挥,瞬间几十片绿叶化为飞镖,由上至下射向二人。 山羊胡和雷坤并未躲闪,四只手臂同时左右展开,两团强劲的内力在面前形成一道屏障。 疾驰而来的几十片叶子撞在这无形的屏障之上,只听得一阵脆响,叶子瞬间化为碎末,随风飘散。 雷坤收了招,嘲笑道:“我当你是何方神圣,竟敢一人拦路打劫,原来真是个将死之人!就这点能耐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万箭穿心’!” 雷坤说完,身子倒在马背上,同时两臂向后画圆,只见马身两侧地上的碎石顺势飞起,直扑白天而去。 白天被夏秋打成重伤,身体尚未复原。刚才那一招力道大减,才让对方轻易破解,此刻见碎石如雨点般袭来,他也无力抵挡。 就在碎石即将击中他时,他身形一闪,遁入枝叶之间,瞬间便没了踪影。 碎石击中树叶和树枝,发出一连串如爆竹般的响声,响声过后,漫天飞舞着碎叶和木屑。 见白天逃走,雷坤冷笑道:“原是个无胆之徒。” 山羊胡向身后的马车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继续前行。 黄镖师在不远处目睹了方才发生的一切,心中暗自震惊。他虽已知晓这几人武功高强,却没料到他们的武功竟远超自己的想象。又想到那赵家四兄弟竟能伤到他们的人,那便说明赵家四兄弟的武功也在自己之上。 他有些懊悔未让赵家兄弟相助,如今仅凭自己一人,恐怕难以救出女儿。然而,他又想到自己与赵家兄弟不过是萍水相逢,又怎能让人家为自己拼命? 他正忧心忡忡,忽然看到前方王悦莹乘坐的马车后面,一个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整个身子紧贴在车厢之上。 他心想:“这不是刚才在树上的那个人吗?他要劫车救莹莹?不管他是为了救莹莹,还是有其他目的,只对付他一个人,总比对付那五个人容易。” 王悦莹坐在车厢内,透过门帘的缝隙也看到了刚才的情景,见双方动起手来,她已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却不想这场打斗刚开始就结束了。 她正失望之时,忽然看到右侧窗帘被撩起,一个苍白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就在她吃惊之时,苍白的脸又立刻消失了。 王悦莹知道他就是树上那个人,但是她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这个人为什么要救她?她心中也感到疑惑。 忽然,车厢后面的木板“啪”的一声碎裂开来,同时一个人影就到了她面前,一只胳膊将她夹在腋下,迅速飘出了车外。 从车厢破裂,到白天带着王悦莹跳下车,这一切只在片刻间。 坐在车头的胖子和大魁听到声音,扭头看去时,正看到白天腋下夹着王悦莹跳下了车。 两个人大喝一声,飞身跃起,朝着白天就追了过去。 走在前面的三人听到声音,急忙转身催马急追。 黄镖师也跳下了马车,悄然跟在他们身后。 王悦莹从未见过如此卓越的轻功,只觉两耳生风,眼前的树木草丛尚未看清便在眼前一闪而过。 后面的五人轻功虽不及白天,但要摆脱他们,也非易事。 白天挟着王悦莹在林中疾驰了一盏茶的时间,回首望去,那五人依旧穷追不舍。 他深知,带着王悦莹拖慢了速度,若想摆脱五人,必须舍弃王悦莹。 他绕了一圈,又跑回王悦莹乘坐的马车前,将王悦莹放在马车上,拔出她口中布团,扯断她的绳索,然后转身迎上追来的山羊胡,从腰间抽出一根九节鞭,朝着山羊胡就横扫过去。 王悦莹此时愈发感到困惑,但形势紧迫,不容她深思,驾着马车朝着县城方向疾驰而去。 山羊胡从马上一跃而下,抽出刀来与白天激战起来。 青衣人和胖子则朝着马车追去。 随后赶来的大魁和雷坤,一人手持双斧,一人持刀,将白天围在当中。 白天以一敌三,丝毫不乱。山羊胡和雷坤两把刀配合得天衣无缝,大魁的两把大斧挥舞得气势磅礴。 双方缠斗五十招之后,山羊胡自左向右砍向白天脖颈,雷坤自右向左横扫白天双膝。大魁自背后双斧由上向下劈向白天双肩。 白天退路尽封,三人已然能想见他身首异处四肢分离的惨状。 就在双刀双斧即将击中白天之时,他的身体突然顺着刀势横飞而出。 三人同时一愣,他们从未遇到过如此对手,竟然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就在三人发愣的瞬间,白天手中的九节鞭如灵蛇般迅速缠住了雷坤手中刀,用力一扯,雷坤手中刀瞬间飞了出去。 就在刀飞向空中的同时,白天又飞身而起,一脚踢向山羊胡前胸,手中的九节鞭又顺势挥出,缠住了大魁的双斧,然后往外一甩,双斧从大魁手中飞出,横着扫向山羊胡。 山羊胡刚躲过白天一脚,斧子就飞了过来,他连忙又一个翻滚,跳出一丈多远。 雷坤此时已经飞身而起,要去接住被甩飞的刀。白天手腕一抖,双斧脱离九节鞭,旋转着飞向雷坤。 大魁这时赤手空拳,握着拳头冲向白天。白天的九节鞭脱离双斧后,在空中横扫了一圈,然后向着大魁脖子卷了过去。 只听两声惨叫,血光飞洒,雷坤被双斧砍中软肋和后背,尸体跌落在地。大魁被九节鞭缠住脖颈,整个头都被扯了下来,飞入了草丛之中。 这一连串动作,快如闪电。 山羊胡没有再动手,他知道以他一个人难以取胜,甚至会丢了性命。 他收刀抱拳道:“阁下可否留下尊姓大名?在下只是替人办事,也好回去交差。” 白天道:“你我素不相识,我只想留下一个人陪我徒儿练功,你们却偏偏找死。你如果觉得没办法交差,那就一起陪你的兄弟死吧!” 山羊胡忙退后几步,说道:“在下知道了。告辞!”说罢,转身施展轻功向县城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