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兴奋了一会儿，殷达还没来得及压下嘴角，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这么安静？房间里应该还会有他哥的脚步声才对，现在却安静地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
很粗重，喘气声很急促，跟他平时轻缓的呼吸声完全不一样，简直就像，就像不是他的呼吸声一样！
意识到这点，殷达越发紧张，他双手手掌按在地面，瓷砖地面的冰凉没有隔阂地传遍他全身。
他咽下疯狂分泌的口水，小心翼翼低头看地面。
惊恐地跟一张泡发得惨白的脸对上视线。
这张脸，不，这个头居然在瓷砖下面游动。
没有身体，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它轻飘飘好似没有重量，停在殷达脑袋的位置下方。
嘴角缓缓咧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虫子，那些虫子爬出瓷砖，径直往殷达身上来。
接触到皮肤的瞬间融入进去，薄薄的一层人皮下，鼓起一个个小包，顺着血管往肩膀上爬，最终来到脸上。
“啊…啊！！！”殷达惊恐地捂住脸，他感觉到脸皮被用力撕扯的剧痛，耳边甚至还能听见“刺啦刺啦”的撕裂布条的声响。
不过撕开的不是布条，是他的脸皮。
他的脸皮飘落在地，没有流出一点鲜血，很快，瓷砖下面的人头慢慢脱离瓷砖，它变得更加立体，面容变化得跟殷达一样。
最终脱离瓷砖，成为了殷达的新人脸。
殷仕还在门口观察外面的情况，刚刚经过一个举着大针筒的护士，不过没在病房外停留。
“殷达，你钻床底下干什么？”既然护士没有要进门的意思，殷仕也打算进来在床上坐坐。
没想到正撞上他弟跪着从床底爬出来，满脸的灰尘，看起来狼狈至极。
不是让他安分点坐在床上？为什么总是不听他的话。
“哥哥，我在床底下看见个奇怪的东西，你来看看。”殷达瑟缩肩膀，扯长袖子擦干净脸庞。
除了脸被吓白了之外，没有其他异样，看着还是一副废物模样，一天到晚只知道念叨傅明青。
也不知道傅明青有什么好，人都有未婚夫了，他弟还非得缠上去，不要脸。
再信他一次算了，殷仕凑上前，看看殷达所说的奇怪东西。
病床下有块透明地砖，地砖下灌满了半透明液体，里面有个浮肿胀大的人头，瞪着空洞洞的眼睛跟殷仕对视。
把他吓了一跳，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质问身边的弟弟：
“你趴在床下就是为了看这个东西？等会儿它把你拖进去有你好受的。”
“会…会这样吗？我是看它在地板下，有地板挡住，所以…所以我才……”殷达浑身发颤，腿发软，差点摔倒。
殷仕见恐吓的意图达到了，叹了口气，主动抱住殷达，语重心长地安慰他：
“哥哥不是跟你说过吗？在外不要主动去接触危险，也不要靠近看起来就不靠谱的人，尤其是傅明青，你看，你现在遇到危险，他有为你考虑过吗？”
“只有哥哥是真心对你好的，我们从小就在一块，我永远不会骗你。”
殷达擦掉因害怕流出的眼泪，用力点头，哽咽着重复：“哥哥永远不会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