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心想，这究竟是哪个球囊的告了黑状，当下也不好查证，只得赔了笑脸说道：“哪里能够呢，实在是外面的人污蔑，老爷自回来，可见我有什么不妥当么，所以都是谬传，父亲可不要轻信。”</p>
贾敬点头叹道：“好畜生，我只想问问你，也不过是看看有否补救，却不料你只是遮掩。须知你遮遮掩掩的有什么好处，遮掩的过我，你遮掩的过世人的眼么。看来宁国府理当在你手上败了，这也是势所必然的，就是我也奈何不得。”</p>
贾珍讪讪的笑着说道：“其实各个世家都是差不多，不过就是穿的好些，吃的好些，结交几个朋友罢了，还能如何呢。趁着现在府上还有银钱，家里还能走动走动，外面的人也摸不着底细，只是不敢碰咱们，等着穷了，府里撑不起来了，只怕那一干子小人就要一发子欺上头了，到那时府里也该败了。”</p>
贾敬叹息着摇头，见贾珍只是陪笑，突地问道：“你可曾沾染了人命官司。”</p>
贾珍赶紧说道：“并不曾沾染。”</p>
贾敬又接着问道：“可曾与外官来往？”</p>
贾珍吓道：“这都是违禁的，儿子并不敢如此。”</p>
贾敬又道：“那放印子钱呢。”</p>
贾珍说道：“咱们府虽然银子不似以往，到底也是有进项的，放印子钱是重罪，儿子不敢领罪。”</p>
贾敬略微点点头，若是这样倒还有转寰之地，说道：“好畜生，原来你竟是只知道吃酒享乐，你可敢发誓。”</p>
贾珍当即跪在那里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与父亲说的都是真话，绝无虚言，若有虚假，甘愿天打雷劈。”</p>
贾敬点点头道：“既是这样倒是宁国府的便宜了，谅你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来。”</p>
随后嘱咐贾珍道：“起来吧，坐下来多说说知心话才是正经，我在家的时间已然不多了，倒是与你多说说真心话。”</p>
贾珍忙道：“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老爷的家，老爷只管住下，赶明儿儿子做了错事，父亲也能在旁边提点提点。”</p>
贾敬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譬如说，我本就不愿掺和到这俗世中来，只等着两府随缘而已，奈何命定如此，西府的环哥儿倒是个可造之材，其他子弟也有几个潜质的，叫我也觉得贾家有再生之像，不由得下山走上这么一走，只当梦中听你祖父一言，权当教化吧。”</p>
贾珍听了，不则一声，只低头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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