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隆声音洪亮,早有仆人跑到小姐的房间,告知苏绣儿。 香儿便在一旁起哄。 “小姐,走嘛,咱们去亲耳听听林易特意为你做的诗词。” 苏绣儿何尝不想,甚至立即就想跑到门口聆听,但身为女儿家,要有一定的矜持。 所以在香儿的再三要求下,苏绣儿这才勉强答应。 但是往门口跑的时候,比谁跑的都快。 “小姐小姐你慢点!” 香儿在身后吃力的追赶。 亭子里,苏绣儿的二娘正吃着果脯喝着茶,等着提亲队伍进来,结果就看到苏绣儿手提着裙摆,急匆匆的往门口跑去。 “哎呦呦,我这女儿唉嗨,看来是真遇到如意郎君了!呵呵呵” 旁边的仆人们也望着苏绣儿的背影,善意的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躲在一进的大门后面,不会被旁人瞧见,然后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那多隆按照林易之前的指示,特意等了片刻,待听到里面的门口有些许轻微的脚步和动静,这才清了清嗓子。 “《赠绣儿姑娘》” “我喜欢你,似春日繁花锦瑟,风华正茂,执意生死相依。” “我喜欢你,似年少童言无忌,深埋心底,此刻道出心意。” “我喜欢你,似火焰炙烤我心,奈何情深,永远不说别离。” “我喜欢你,似繁心点缀夜空,深邃明亮,万世与卿长情。” 多隆念完,四周一片寂静。 还是苏灿率先哈哈大笑道:“好文采,好心意!今日听了林易这诗词,我才真正知道林易你对绣儿的心意呀。” 一旁的黄知县和师爷也交口称赞。 现下林易可是黄知县身前的红人,不仅能文能武,还通过小龙虾一事证明了自己的智谋,深受黄知县的喜爱。 跟随日久的师爷自然知道黄知县的心意,对林易也是一副恭敬的态度。 那围观的百姓们更是随即交头接耳起来。 “好诗,好诗呐!” “这林易真有两下子,怪不得会受到苏家千金的青睐。” “呸!光天化日之下念这种诗,伤风败俗,我(被堵住了嘴)” 更有一些待字闺中的小娘们听了林易这首表达爱意的诗,都深深的陶醉了。 “啊,这诗,念到了我的心里,为什么林易选择的不是我?” “天呐,要是有人能够为我作这么一首诗,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大声的读出来,我一定马上嫁给他!” “怎么办,我怕我以后的夫君作不出这样的诗,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官人,我要给你生猴子!” 门口,苏绣儿已经醉了。 她最喜欢的,就是诗词。 她之所以第一眼觉得林易与众不同,也是因为诗词。 林易呢,知道苏绣儿最喜欢诗词,索性做了一首诗,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读了出来,给足了苏绣儿和苏灿面子。 他是想告诉大家,是我林易追求的苏绣儿,并非苏府的千金倒贴一个雾隐门的穷小子。 “小姐” 一向喜爱拿林易之事逗弄苏绣儿的香儿,此刻竟然红着脸,当着苏绣儿的面夸起了林易。 “林大哥,真的很棒呀!” 前面的那些聘礼,赚足了吆喝。 但后面的几样,则赚足了眼球。 尤其是最后一样,那可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 也是苏府的千金苏绣儿最喜欢的东西。 林易展露的这一手,非常漂亮。 当天林易提亲的事情,成了整个寿霖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双方皆大欢喜。 黄知县依足规矩,在多隆的主持下,为林易说媒,正式代林易向苏绣儿提亲。 苏灿和二娘自然答应了下来。 双方约定过完年,就选一个好日子,将两人的婚事办了。 答应了之后,那二娘还对林易说道:“林易,以后你可就是咱们苏家的女婿了,可不能欺负咱们宝贝女儿,否则我这当娘的可不会放过你!” 林易连忙应承道:“不敢,不敢!我一定会好好对绣儿的。” 苏绣儿的闺房。 香儿在门口敲了敲门。 一直在屋里焦急等待消息的苏绣儿连忙说道:“快进来,都这会儿了,还敲什么门嘛。” 香儿推开门,咕囔了一句:“哟,是谁说进你房间一定要先敲门的呀?” “你还贫嘴!快点告诉我” 苏绣儿轻咬下唇,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香儿,说道:“爹他一定答应了,是吗?” “对!答应了!” 香儿白了苏绣儿一眼,认为她就是瞎担心,这种板上定钉的事情,她偏还如此忐忑。 “那时间呢?” 香儿笑着回道:“老爷说了,等过完年,就为你们俩找个好日子,择日成婚!” “呀。” 苏绣儿立即激动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蛋。 “小姐,年前的这段时间,你就是林易林大哥的未婚妻了,等年后呀,你就是林夫人啦!” “好你个香儿,又来逗我!” 咯咯咯 一阵阵笑声不断从苏绣儿的闺房里传出。 提亲成功后,林易这才心下稍定。 当天晚上,架不住众人的敬酒,喝了个烂醉。 林易少见的喝断片了,被人搀扶回了林府。 就在那天晚上,城北门外,有村子遭遇了流寇的袭击。 城北的村庄内火光滔天,到处是哭喊着和厮杀声。 残豹和猎鹰的身影在村子里来回显现。 当两人聚在村子口休息的时候,残豹说道:“杀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一点儿意思也没有,要我说,咱们直接进城,杀他个天翻地覆就是。” 猎鹰道:“你当老大说的话是放屁吗?上回毒蝎能被弄死,就说明这寿霖城里还是有高手的,何况寿霖军就驻扎在城外,别以为咱们真的是天下无敌。” 残豹冷冷道:“干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还就不信了,凭咱们现在的实力,还攻不下一个寿霖城。何况,咱们现在又多了一个内应” 听残豹说到这里,猎鹰连忙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不想活啦?老大怎么说的,你咋不长点记性,谁要是泄露出去,那可没有好果子吃。” “知道了。老大有没有说下一步怎么做?” “让我们等,随时做好准备,先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林易提亲的第二天一早,就有北门的官兵将流寇袭击村庄的事情报给了黄知县。 这可把黄知县给气的。 “忒奶奶的,上回狠揍了他们一顿,竟然还敢来犯,分明是没有把寿霖城衙门和寿霖军放在眼里!” 师爷连忙道:“大人息怒,上回那群流寇吃了大亏,还敢这么掠夺村庄,显然是有恃无恐,我觉得咱们需得立即招李信等人前来商议,早日剿灭这群流寇才是,否则的话,始终是个祸患。” 黄知县点头道:“没错!马上就要过年了,如若那时候流寇攻过来,大家可是连个年都过不好了,不除掉这帮流寇,咱们时时刻刻都得提心吊胆。” 说完,黄知县对旁边的衙役说道:“去,传我的令,让驻扎在城外的李指挥使和王副官等人一同前来商量征讨流寇的对策!再派人将林参谋和曹副官也一并喊来。” “是。” 那人匆匆去了。 两个时辰后,寿霖城军方的代表们齐聚议事厅。 林易的身上还难得的带着些酒味。 “林参谋,今日议事,你这状态不碍事吧?”李信主动询问。 黄知县替林易解了围,解释道:“昨个儿林参谋去提亲,晚上喝多了些,喜事,难得一回!” “哟,林参谋你提亲了?是哪家的小姐?怎滴昨晚也不叫上咱们两个一起呀?” 李信的话引起了王昕的附和。 黄知县又道:“怪我怪我,光顾着在苏府吃酒,结果把林易给灌醉了,忘了李指挥使和王副官,下回我亲自做东,给大家补上!” 黄知县连番替林易解围,让李信不敢继续追问。 倒是王昕问道:“苏家小姐?莫非是寿霖城首富苏灿苏老爷家的千金?” 一提到美女,曹达华立即就出声了。 “对,没错。以后呀,林参谋可就是苏老爷的女婿,苏家千金的未婚夫咯。” 听了曹达华的话,李信和王昕不禁在心里又对林易多了一份重视和敬畏。 能拿下众人梦寐以求的苏家千金,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儿啊! 何况当了苏家的女婿,身后还是有一座金山做靠背 “咳咳。” 黄知县清了清嗓子,开始和众人议论起流寇袭击村庄的事情。 “诸位有何高见呐?” 李信哼了一声,说道:“自打那日流寇进城,我回营后便每日不停操练,就是为了今日!黄大人,我带本部三百人马,即可将那群乌合之众拿下!” “哦?” 黄知县一向与李信关系不佳,却没想到这厮此刻竟然主动提出要去清缴流寇。 这可真是一桩稀罕事。 “指挥使大人既然有此信心,那我便允你带齐人马,出城剿匪!” “等等!”林易连忙开口制止,接着先向李信鞠了一躬,然后说道:“指挥使李大人纵然本领高强,又日夜操练兵马,可谓兵强马壮,但是那群流寇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依我与那些流寇交手的经验来看,他们行事的风格并不像普通的流寇那般,而是非常讲究纪律和策略,上一回” 没等林易讲完,李信直接粗暴的打断了林易的话,阴阳怪气的说道:“林参谋这么说,看来是又要将那日的功劳再重复一遍呐?既然林参谋说那群流寇不是乌合之众,倒是正合我意!我操练的兵马,本就不是为了那些乌合之众而准备的,我倒是非常希望他们能够多抵挡一会儿!” 说完,李信向黄知县拱手,躬身说道:“黄大人,请您允我带人前往城北剿灭流寇,林参谋状态不佳,曹副官留守城内维持治安,他们俩就不用去了,由我和王副官前往即可!” 黄知县沉吟片刻,说道:“我允你前去,但是,林参谋所说的话不无道理,上一回四个城门皆被攻破,那群流寇可是差点连衙门都给占领了,我相信那群流寇绝非寻常的绿林落魄之人,你此番前去,务必多带些人马,小心谨慎,不可贪功冒进。” “是!李信一定小心在意!诸位径留城内,等着我和王副官的好消息吧!” 李信虽口头答应,却根本没有将黄知县的叮嘱放在心上。 门外,一直站在暗处的丁松将屋里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待决定李信率兵出城后,丁松便悄悄去了。 出了衙门,曹达华见林易一脸愁容,开口劝慰道:“林兄弟,黄知县虽然没有派咱们领兵,你也不必那么丧气,要知道,咱们本来就是外来人,那李信是不会轻易让我们参与的,剿灭流寇的功劳,他肯定是想要独吞呐。” 林易瞥了曹达华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我并非苦恼没有领兵出征,也并不想要什么功劳,只是觉得李信这次出征,恐怕会有危险。” “如何见得?” 林易道:“你首先应该想想,他为何此次如此积极主动,非要率兵去剿匪?” 曹达华抿了抿嘴,回道:“为了建功,表现自己呗?” “没错,但是,你想过为何李信急于立功吗?” “这个嘛”曹达华那脑子怎么可能知道。 林易说道:“那日我们先是驱赶了入城的流寇立了一功,接着又在军营里大展身手,我们呐,是撼动了李指挥使在军队里的威信,他操练士兵出城剿匪,固然是为了立功,其实更是为了立威呀。” 听了林易的话,曹达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么说,那李信为了立威急于求成,才可能导致危险?” “没错,他根本没有和那些流寇正面交过手,也不知道流寇们的底细,甚至那日寿霖城被流寇攻破城门,让我怀疑他的指挥能力也有问题。那群流寇可不是好对付的,这剿匪的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就成功。” “那咱们再向大人进言?”曹达华试探性的问道。 林易摇了摇头,说道:“我已在刚才进言过了,黄知县并未采纳,如若再去,只会碰一鼻子灰。既然李指挥使这么有信心,咱们索性静观其变吧,如果他能够将那群流寇一举歼灭,固然是一桩好事,我宁愿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然而。 没过多久,事实证明,林易的担心并非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