缑修吾道:“人呢?人在哪儿?”那人指着悬崖下说:“中了一箭,掉,掉下去了。”缑修吾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道:“你胡说,就她那身手,我都不一定打得赢。”那人垂下眼道:“杀手太多了,都是极品高手啊。两拔,前一拔持箭弩,后一拔持利剑。后来,两拔融在一起。都是瞬间杀人,不容拒绝的啊。十里杀人,十里被人杀。” 缑修吾叹了口气:“是啊,都是极品高手,又是晚上,她能怎么样。”说完,直冲崖下而去。 苦战一夜的庭妩气力耗尽,下坠时撞在凸起的岩石上,人一时便晕死过去,鲜血从胸口和额头处滴落下来,被风吹得飘摇。几只在崖壁上摘果子的猴子听到这一响声,都抬起头哦哦地叫起来。 一只老猴判断着庭妩落下的地方,四肢朝天地躺在地上。另外几只猴子也凑了过去,学着样子,躺倒在地,正好撑住了落地的庭妩。老猴翻起身,抱着庭妩,撩开脸上的头发,发出呜呜的悲鸣。一群猴子呜呜地叫着,把庭妩抱进了一个崖洞内的草堆上。 庭妩一动也不动,一群猴子急得乱窜,不一会就都不见了。一只小小的猴子用树叶捧着水过来送刚从庭妩的嘴边。庭妩呛了一下,微微睁一眼,小猴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庭妩,用手指指庭妩胸口的箭,轻轻地叫了几声。 庭妩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抬手握住箭,皱着眉头,随着“噗呲”一声响,血飞溅了出来。小猴子吓得连连往后蹦。庭妩面色惨白,挺着最后的一丝清醒,把药撒在血口处,头一歪,晕死过去。小猴拿起药瓶,看了看,把药撒到了庭妩的额头上,歪着头静静地坐着。 宁天带着人急匆匆往边界赶,半途看到宁器、宁正抬着墨宁往回走。宁器道:“外急报将军已故,内急请名医疗伤。宁生,我们去找那个姑娘。” 明堂之上的宫虬静坐,一声不吭地看着满文武,喜怒不显。早上的飞鸟信,字字在宫虬浮现:围杀孤跋宇十万大军,胜;折损大将军英年早逝,悲。宁清。“报!捷报!原佑军昨夜断魂崖围杀孤跋宇十万大军!”内侍持战报上堂,红光满面,有如胜仗是他亲自打下的。 明堂内哄然炸响:“围杀十万?”“昨夜?”“竟不知任何消息!”“墨宁的原佑军?”“墨宁不是在云疆吗?”“哈哈哈,连续两战,狐都军折损过半,十年无战事。”“国柱将军,名副其实。”“原国之福!百姓之福!” “报!国柱将军墨宁昨夜被刺杀,命陨狐都国边境。”内侍声音发抖,满面悲伤,如丧考妣。宫虬声无波澜道:“各位爱卿,国柱一战换来原国十年安宁,高兴吗?”明堂内寂然无声。 宫虬悲伤地哈哈一笑:“尔等可安享十年静好岁月,有人却丧尽天良暗杀国柱。不愧是原国的忠臣良将啊。”宫虬的眼睛扫过每一位大臣的面孔,捕捉他们的神情变化。宫虬难过闭上双眼,心想:“这水好深啊,丝毫不起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