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古罗一方,另一名年轻半妖兽人也站了起来。
仨人怒目圆睁瞪着一众人,一副怕死不是好汉的架势。
“妈的,让老子先弄死这几人,再跟门主请罪去。”宇灵门这边有人拍桌而起,撸起袖子,誓有要打死这五人的气势。
“你与一帮丧家之犬叫什么劲!”有人上前阻拦。
……
叽里呱啦,休息室瞬间乱作一团,有暴脾气想上去打人的,有劝架、拉架的,有怼人的。
因为有门主命令,众人只有你一言我一句的数落起对方来。
“嚣张有屁用,还不是被老子们虏来了。”
“我看你们跪长了,站不起来了吧。”
“小子,你以为你站着,其实你是跪着看我们,看你说话酸的,从小没奶喝,喝醋长大的吧。”
“哈哈哈哈……”
这话把众人给逗笑了。
巴古罗这边的年轻半妖兽人也回怼了过去,“醋没喝过,你娘的奶倒是喝过不少。”
“哦豁,这是想认亲呀!滚一边去,我娘没你这不孝子。”
“哈哈哈……毛都没长齐,这崽子,还挺会吹牛逼啊!”
众人又是一阵狂笑。
……
塞尼卡布望着巴古罗和伊里希问道:“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巴古罗与伊里希不语,淡定坐着,似乎并不想制止他们这三名年轻半妖兽人的这种行为。
随着吵闹升级,话语也越来越难听,塞尼卡布额头青筋凸起,猛的拍桌而起,怒吼一声,“够了。”
众人倏地住嘴,室内一片静谧,落针可闻,目光纷纷落在塞尼卡布身上,不知他要做什么。
塞尼卡布胸膛剧烈起伏着,凝视着巴古罗他们。
须臾,他仰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开始解开自己衣服扣子,裸露出自己没有一处完好肌肤的上身。
这些伤是被咒术所伤,很难用丹药让其在短暂时期内恢复,只能慢慢调养恢复或修为突破方可全愈,足可见这种咒术有多么恶毒与霸道。
那狰狞可怖丑陋的伤痕出现在众人眼中,有人感同身受,有人惊讶,也有女性同门流下悲伤的泪水。
巴古罗五人也刹那间呆愣住了,眼神不经意流露出惊骇之意。
塞尼卡布面色无波澜,声音平缓而道:“巴古罗、伊里希……我也希望当初我死于战场而非被人族俘虏。死亡不可怕,反到是一种解脱,可怕的是我们连选择死的权力都被剥夺,活着的每一刻都倍受煎熬……”
顿了顿,“你不知道他们的手段,也不知道我们所经历、感受过什么,所以你们就不要在这里乱说话……你们看看在坐的众人,哪一个有完好的肌体……”
顺着塞尼卡布的手指指向,五人注意到所有船员露出的身体部分都有可怕且狰狞的伤痕,而眸光中充满了无尽的哀鸣。
那不是战斗所带来的‘荣誉’,而是折磨所带来不可磨灭的悲痛。
巴古罗他们五人目光环视一周,看到所有人皆有这样的可怖伤痕,这种痛处光想想都足以令人不断打着寒战。
巴古罗伍人的呼吸开始如停滞一般,有些感觉呼吸困难。
“我知道你们不曾感受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因为你们不清楚真正俘虏后会有怎样的事情等待你们……而人族恰恰能很好的展现出这一点。”
说着,塞尼卡布狠狠闭上眼眸,不想再去回忆那段黑暗痛苦的日子,而后睁开眼,又道:“我们是世人眼中下贱的奴隶,没人在乎我们的生死。但宇门主不但救了我们还给了我们这些‘边缘人’未来。”
说着,他取下腰间宇灵门的玉牌,道:“现在因为它,我们不再是奴隶,身份是被承认的。我塞尼卡布现在有自己的住所,可以光明正大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生活。”
闻言,巴古罗五人盯着那块崭新如初的腰牌。
不敢相信小小腰牌竟有如此大的作用。
他们环顾四周,所有人身上的衣服,或脏或旧,但腰间那块腰牌总是光亮如新,似乎经常擦拭着它爱护着它。
“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理解我们,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是我塞尼卡布的兄弟,我不会让你们死,但他们也是我塞尼卡布的兄弟。我也不能让人辱了他们……”
最后的话,塞尼卡布说的情绪激亢,似乎是用吼的。
众人不语,室内又一次陷入静谧中。
须臾,伊里希抽声冷笑而道:“是,我们是不知道在你们身上发生什么,但害你们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不就是人族吗,你们不恨,反而成了他们的走狗。你们不是没骨气的懦夫又是什么?”
此言一出,又引的众人的一阵怒喝。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是非对错不辩,一概而论,如此心胸狭隘,难怪你们‘赤兽潮’境况如此之差。”
“什么?有种你再说我们‘赤兽潮’一次。”
“那你种再说我们宇灵门一遍。”
说到自己门派的不是,两边火气一下子就冒了起来,剑拔弩张,下一秒恐就会干起来。
此时,从休息室内的一处暗角里蓦然传来一道沙哑低沉,嗓音奇特的声音。
“小子,说我们是走狗?可想过你们是什么?”
众人目光纷纷移向角落处那道孤独的半妖兽人身上。
此半妖兽人独耳独目金属手臂,有着一半白雪狼族的血脉。
一见是他,其它半妖兽人的神色略有变化。
他缓缓站起身,向着那叫伊里希的半妖兽人走去,每走一步,脚下便发出‘铛铛铛’的金属响声。
伊里希五人见此半妖兽人有一半身躯皆是金属制成,目光森寒,戾气之重,让人不由心生戒备。
塞尼卡布紧张的上前拦住了他,一手按在他的胸前,摇着头,叫了一声,“埃姆……”
那眼神中带有恳求之意,似不希望他伤害他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