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敏感觉到头一阵一阵地疼,坐在床上好半天没有吭声。 吴鸿顺:“二姐,二姐,你没事吧?” 吴敏:“我没事。那淑仪知道不?” 吴鸿顺:“听我爹说开始不知道,王家的孩子一个都没给王校长送到终呢。不过后来王小姐回来了一趟,给王校长上了坟又回省城去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是了是了,自己当时在上海,素芳就算写信也是寄到广州去的。 那哥哥和文浩哥哥他们也不知道。 得亏自己回来一趟,不然还不知道。 可现在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先生出事自己不在,好朋友得到噩耗的时候自己也不能陪在她身边安慰她,还有师母,不知道多伤心难过…… 吴鸿顺:“我爹说,得亏有三少爷跑前跑后,不然王校长怕难得回来入土为安。” 吴敏:“枉我爹还是袍哥会的瓢把子,还有民团,就这么窝囊。” 吴鸿顺:“二姐,你也不能怪老爷。就民团和袍哥会那几杆枪,吓唬老百姓还行,跟省城的军队还是不能比的。” 吴敏:“真是气人。” 吴鸿顺张只得顺着她说,“谁说不是呢……” 还想再说两句,就听见外面喊:“吴鸿顺,吴鸿顺,你龟儿子跑哪去了,活不干,一天天的就晓得梭边边躲懒……” 吴鸿顺:“是大副在喊我来,二姐我去了哈。” 吴敏:“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吴鸿顺跑出去了。 吴敏想一个人静静。 王校长去世的消息太突然了。 她听了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淑仪。 不知道淑仪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迫切地想要见到好朋友,哪怕什么也不说,能够陪在她身边也是好的。 胡思乱想了一阵,吴敏拿出纸纸笔开始写信。 把自己想要对淑仪说的话都写下来。 整个下午吴敏都没有出门,不是奋笔疾书,就是看着窗外发呆。 看两岸青山缓缓后移,船走得太慢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会宁城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不知不觉坐了一下午。 门外有人喊:“吴…敏” 是肖文林的声音。 “吴敏,你……” 吴敏站起来去开门。 “表叔。” 肖文林:“我看你没出门,也没来打扰你,这到晚饭的时候了,船上的伙夫煮了稀饭,我看还不错,就给你端了一碗,还有咸菜馍馍。” “谢谢表叔。快进来。” 肖文林把一碗稀饭和一盘馍馍端进来放在简易桌子上。 吴敏赶紧把桌上的纸笔收起来。 肖文林:“如果你吃着不错的话,以后就可以搭伙,跟他们吃一样的。这天天吃干粮也不是个事儿。” “表叔也搭伙吗?” “嗯,我们这些押货跟船的都是搭伙,他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就是不知道你习不习惯吃这大锅饭。” “行,那我也搭伙,交多少伙食费。” 肖文林:“你的就记到我的账上,好歹你喊我一声表叔,难道几天伙食都供不起吗?” “行,那谢谢表叔了。表叔,你吃没有?” “我在隔壁和他们一起吃。我们人多,稀饭都是用桶装,馍馍用盆…那边都是些粗人,怕冲撞了你,就不喊你过去了,需要什么你喊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