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淡定如常，“你说的这些，我承认有道理。魏家的东西，我不会与大哥去争，但我无法左右大哥的心思。他若坚持不要那家主之位，便是他们夫妻要调和的了。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尤其是……昭昭，你就要嫁给我了。”</p>
他说到后面，话锋一转，眼神流露出几分柔情蜜意。</p>
昭华挣脱自己的手，秀眉一挑，更正他。</p>
“错了。是你要尚公主了。”</p>
这二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p>
昭华这会儿点出来，就是在表达对他们魏家人的不满。</p>
魏玠由着她，揽住她肩膀，附和道。</p>
“你说的对，是我形容有误。”</p>
他现在脾气见好，不再是从前那高高在上，以垂怜姿态对人的模样。</p>
不过，昭华还是有些犯愁。</p>
“你那大哥为什么不愿坐高位呢？”</p>
“是我害的吧。”魏玠抬头看向屋外，那满园的阳光，却无法驱散心头深藏的阴霾。</p>
“若不是我，大哥也不会常年生活在黑暗中。他喜静，厌恶那些尔虞我诈，不适应官场，也不想管家。我医得了他的身体，医不了他的心。怎么看，都是我害了他……”</p>
魏玠在自省。</p>
他确实对不起大哥。</p>
幼时的卑劣，造成他们兄弟二人的身份错位，也惹下这么多祸端。</p>
昭华主动抱住他的腰，柔声安慰他。</p>
“你确实坏透了，做了这样多的错事。</p>
“但你也是个可怜人。</p>
“你那时年幼，又懂得什么呢？</p>
“是魏家待你不公，是他们先毁了你。</p>
“与其埋怨自己，不如往前看。</p>
“你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就让他那样吧。”</p>
魏玠用力抱着她，眸中倾泻出丝丝缕缕的深意。</p>
翌日。</p>
已然被废为庶人的舒莹，要被送去太庙了。</p>
太子最后送她一程。</p>
兄妹二人两相对视，舒莹眼中有无奈与挫败。</p>
她流着泪控诉。</p>
“皇兄，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心软的后果。</p>
“都怪你狠不下心来杀了昭华，我早说过你会后悔的。</p>
“因为她，我现在被废。</p>
“皇兄，你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p>
谁为先手，谁获胜。</p>
皇兄若一直这么无为，早晚要被昭华吞吃得一个子儿不剩。</p>
望着亲妹妹远走的背影，太子站在城楼上，不免陷入自我怀疑中。</p>
真是他做错了吗？</p>
他就该趁着昭华还在上尧时，就杀了她吗？</p>
想着母亲、舅舅，以及舒莹的下场，太子伫立许久，等到下城楼时，他的心性有所变化。</p>
阳光照着他，他身后倾下大片阴影。</p>
的确是不能坐以待毙了……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