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确定他的身份后，她艰难地加快步子，一瘸一拐地朝他挪去。</p>
随后，“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嚎。</p>
“殿下……小殿下，真的是您……奴婢盼了您好久，好久啊！若非这个念想，奴婢早已随娘娘去了……奴婢只求能替娘娘再瞧您一眼……”</p>
她哭得那样撕心裂肺，慕乘风赶忙将人扶起来。</p>
“小殿下，您不记得奴婢了吗？”</p>
她慌忙将那乱糟糟的头发分开，把自己的脸露出来，但又想起自己的脸已经毁了，又手忙脚乱地给他展示脖子上挂着的玉牌。</p>
见到那玉牌的刹那，慕乘风才想起，眼前这人，竟是自己的奶娘、母妃的贴身婢女——周嬷嬷。</p>
可是，周嬷嬷比母妃还小几岁，怎会孱弱得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妇……</p>
慕乘风看清她那些伤疤后，猝然意识到，她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能出现在他眼前。</p>
她脸上是烧伤，驼背不自然，像是脊骨受过伤。</p>
周嬷嬷几乎站立不住，抱着他的腿大哭。</p>
“小殿下，娘娘死得好惨，好惨啊！</p>
“奴婢死里逃生，险些落到他们手里……一把火，奴婢的家人全被烧死了……奴婢苟延残喘，就是要告诉您，娘娘是被人害死的啊！”</p>
昭华回到侯府，下了马车，管家禀告她。</p>
“公主，魏相来了。”</p>
都知道魏相是公主的表兄，今儿又是中秋，因而管家没敢让人在外头等，擅自做主把人请进前厅了。</p>
昭华很意外，魏玠竟然过来找她了。</p>
她一边往前厅走，一边责备管家。</p>
“我若不在，下次不可随意将人往府里领。”</p>
管家悻悻然应下。</p>
他原本也想拒绝魏相入府的，但魏相那态度，平易近人中带着点不可商议的强势，他实在不敢。</p>
前厅。</p>
一见到魏玠，昭华便问他。</p>
“你来做什么？”</p>
她语气疏离，没什么感情。</p>
但也不算冷漠。</p>
至少比从前对他的态度缓和许多。</p>
陆从在门外守着，阿莱则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昭华身边。</p>
前厅里就他们三人。</p>
魏玠毫不顾忌阿莱还在场，上前握住昭华的手，目光深邃且复杂地问。</p>
“你去哪儿了？不是说府里忙，走不开么。”</p>
昭华忙缩回自己的手，丝毫不心虚地说：“我有事外出。”</p>
至于是什么事，她绝不会告诉魏玠。</p>
魏玠也没有追问下去。</p>
他闻到她身上的酒气，压下那份躁郁，强行流露出温和无畏的微笑。</p>
“现在忙完了吗？”</p>
旋即，他又不给她回绝的机会，紧接着道。</p>
“今日是中秋，陪陪我，好么？”</p>
昭华甚是不解。</p>
他为何一副很缺人陪的样子？</p>
且不说陇右那边的家族有多大，皇城这边还有他祖母在。</p>
中秋也不算寂寞吧。</p>
昭华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距离。</p>
“不合适。</p>
“府上人多眼杂。</p>
“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p>
她字字句句都是拒绝，冷冰冰的。</p>
魏玠见她如此态度，心中明了。</p>
他眉眼间有一丝苦涩，视线更是几近模糊。</p>
“是我打扰了。”</p>
他不做纠缠，就这么离开。</p>
昭华感到一丝怪异。</p>
望着他渐渐融进黑夜的背影，她欲言又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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