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珍看到走过来的这名女子,神情一阵恍惚。 躲在人群中的殷南星更是两眼发呆,大嘴张着说不出话。 来人,正是颜红珠,那个真正的颜红珠。 只见她款款而来,对着几位老祖说道: “启禀老祖,弟子当日受骗时,见到的那位散修女子,便是这模样。弟子可以证明,此人,就是秦朱!” 她在灵兽袋呆的时间更长,受到的创伤更重,恢复远不如蓝彩芳。这几日一直躲在密室疗伤,方才也是听到和川传话,这才不顾伤势,前来查看。 她一路慢走,也是这一刻才将将赶到。 此时说完这几句话后,她身躯微微颤动,站立不稳。 “如何?”水虹美目斜藐,哼道:“殷殿主是否还认为这是假的?” 殷吕巷声音一滞,原想继续争辩,但想到这女子的泼辣难缠,顿时息了那份心思。 他轻咳一声,冷声道:“既是秦朱本人,想必那宝珠也找回来了,拿出来吧!” 几名真人的视线霎时都投在了赵北卿身上。 赵北卿压力山大,心知这一关逃不过去,只得答道:“回禀殿主,水灵珠已被这女子同伙取走,不在她身上。” “什么!”水虹一怔,赵北卿之前给她的传讯只说抓住秦朱,未提及宝珠一事,是以她也是此刻才知道。 殷吕巷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揶揄和怀疑。 赵北卿知道自己不能不有所表示,当即斩钉截铁道:“属下所言,绝无虚言。属下,愿以心魔发誓!” 他这态度一亮出来,殷吕巷笑声顿止,冷哼了一声。 杨珍心头也是一阵暖流涌过。这老祖,虽说之前对自己有过怀疑,但此时,却是敢拿出自身前途性命为自己背书。 赵北卿今年不过三百来岁,已是紫府后期,晋级金丹的可能性不小。所以他若是愿发心魔之誓,这誓言,雷霆万钧! “好啦,”水虹说道:“誓言不誓言的且放一边,你将这擒获秦国女子的经过说一说吧。” “是。”赵北卿大声应道,当即讲了起来。 “属下以为,既然有这么多人,沿着无名小湖下游寻找都一无所获,这女子,说不定是往上游逃的。” 这话一说出来,立刻引起好些人惊呼,有人以手扶额,连连叹息。 也有人不信,是百兽殿的一位长老:“柘溪师兄,你说的这个,我们也并非没有考虑。那小湖周围数里,我们都以摄息犬探过,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如果还是在水里呢?”赵北卿反问道。 “怎么可能!那溪水很浅!” “虽然浅,藏一人气息,足矣。”赵北卿笑道。 那长老顿时目瞪口呆。 赵北卿继续讲述。按他的说法,和静、杨珍、赵玥儿等都被他派出去,专门寻找水深之处,最后终于找到那瀑布下的水潭。 讲到这块,杨珍适时接过话头: “弟子经常潜入深水中锻体,所以这处水潭,弟子便自告奋勇下去探查。到了一百三四十丈深处,都没什么发现。这时,想必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恰有一条黑水鲴游过,弟子心说正好捉了炖汤,便去抓它,结果触碰到石壁上一处凸起,却是一块空冥石……” 接下来杨珍便将自己发现秦朱,和她搏斗,结果一击之下,这女人居然垂死等经过说了,与他之前说给嬷嬷等人的几乎一样。 “弟子搜遍了她的储物袋,都没有找到宝珠。而秦朱临死之前承认,宝珠她已交给自己同伙,此刻说不定已到秦国长公主手里。” “荒唐!”殷吕巷怒喝道:“她说给就给了?你竟然相信一个敌国奸细的话。幼稚,可笑!” “这女人临死前如释重负的表情,弟子相信她没有说谎,”杨珍冷笑道:“至于说信任敌国奸细,这方面,南星师兄可比弟子强多了。” 他从中午到现在,一直费心费力追寻奸细,这位真人却左一个质疑,又一个嘲笑,杨珍心中早憋了一肚子气。 “大胆!”殷吕巷大怒,金丹威压猛地罩向少年。 杨珍顿时感觉仿佛一座山压了下来,压得他骨头咯吱作响,他马上运起锻体诀,苦苦支撑。 “殷吕巷,你无耻!”水虹真人一声叱喝,手中飞剑祭起,竟是朝殷吕巷胸口刺了过去! 锵!飞剑被一直默不作声的乘红真人挡了下来,与此同时,殷吕巷的威压也转瞬即逝。 杨珍“噗”吐出一口鲜血,胸中块垒为之一消。 戴乘红惊讶地瞟了一眼他,对两人说道: “你们俩呀,都给我安分些,这儿一堆的徒子徒孙看着呢,也不怕笑话。” 水虹余怒未消:“笑话?堂堂金丹对一名练气出手,也不知是谁的笑话!” 殷吕巷哼了一声,没有理睬。他刚才这威压虽然保留了大部分力量,但一击之下,居然没有击倒这个少年,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好了,”见这两人不对付,乘红真人只好自己站出来,继续追问: “杨珍是吧,你继续说,那甬道里面,难道你们就没有四处搜索?” “当然找过。甬道之中,因弟子一直穷追不舍,秦朱不可能临时将宝珠丢弃。而两处可藏人的石室,弟子,以及后来赶到的柘溪上人等仔细找过,没有宝珠。” “两处石室?” “对。还有一处,距离进口这处约有十里之远,在那里发现秦朱半年前藏匿的一些食物和水。” 乘红真人立即听出不对:“她为何不躲到这里疗伤?” 杨珍马上将自己的两个推测说了,接头人将浮出水面,是前文出现过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