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王想起谢久说过:要把自己的抚恤金给他娘,说他娘很苦。 原来如此! 他用力握紧拳头,谢久的遭遇竟然是这么……这要是被卫东知道……他狠狠的皱了皱眉毛。 他不敢想卫东要是知道谢久在皇宫里过的这么苦,会不会【恨死】了自己。 毕竟他也算是谢久倒霉人生中的一环。 如果说谢久的爹是他痛苦的起源,那么自己就是他催命的终点。 他嗤笑一声,原来真的有人比他生存的还艰难! 谢必安是吗? 东山王调整好心态,重新坐下,又歪在椅子一侧,对娄鼎说: “谢必安人呢?把他叫过来我见见。” 娄鼎立即吩咐人把谢必安找来。 谢必安听闻东山王找他。 开始还很不解,后来一联想到他回来后的一系列作为,据说是暴打四皇子给自己死去的身边人讨公道。 那么,这会儿来找自己应该是为了死去的谢久,毕竟谢久那满身的伤看上去非常惨烈。 在东山王的眼中他应该是立了大功的,那么现在,东山王难道是来嘉奖自己的? 毕竟自己可是谢久的爹啊。 谢久死了,所以就只能把好处都赐给他爹啦。 嗯!一定是这样。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进来,看见歪坐在座位上的王爷,赶紧做出恭敬的下属姿态,给东山王行礼问安。 东山王见他进来后坐直身子,甚至还屈尊降贵的站起来,并且亲自走过来扶起正在行礼的谢必安。 他面带赞赏的对谢必安说: “你养了个好儿子,要不是他拼死御敌,本王可能就回不来啦,他是那时陪在本王身边的最后一个暗卫了。 本王答应他要好好帮他照顾他的娘亲,不知谢久的娘如今在哪里?我要见见她,给她一些赏赐。” 娄鼎不可置信的看着东山王,自己已经和他说了谢久的遭遇,他竟然还要给谢必安赏赐? 谢必安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果然如此。 但是见谢久娘……还是不要了。 他面色激动不已,连忙跪地叩首,声音哽咽着说道: “陛下隆恩,微臣已承蒙陛下诸多恩赐,谢久所为皆乃分内之事、职责所在,我谢家万不敢居功自傲!不能再受王爷的赏赐啦。” 说罢,他再次叩头,额头紧贴地面,久久不愿起身。 表演的那是非常到位。 没想到,东山王浑不在意的说: “皇兄赏赐的是皇兄的心意,本王赏的是本王的心意,何况我也是为了完成谢久的遗愿,谢副使就不要推辞了。” 谢必安眼睛转悠一圈,羞愧的说到: “谢久是我最小的儿子,他娘……是我的一个外室,原本也就是个村姑,粗鄙的很,实在是不敢面见王爷这样身份尊贵的人。”为了增加可信度,他又强调: “并且她听说谢久殉职后,精神就有些不太正常了,王爷还是……” 一个没身份的外室不方便见人,何况还是一个疯了的外室,就更不方便见啦。 他想推脱,不想让人看见谢久娘如今的处境。 东山王打断他的借口: “这么说,我就更应该亲自看望她了,都是因为本王,她才失去了儿子的,本王答应过谢久的就一定做到。” 东山王口气坚决,见不到决不罢休的架势。 谢必安见实在是推不掉,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好答应下来,东山王理了理衣衫说: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耽误谢副使一会儿时间,娄首领没有意见吧?” 娄鼎是谢副使的上官,和他打个招呼算是正式给谢副使请假,也是给娄鼎这个暗卫首领充分的尊重。 娄鼎自然是明白的,东山王即便是想把谢必安直接带走都是可以的。 他赶紧诚惶诚恐地说道: “属下不敢,属下完全没有意见,王爷体恤下属,此乃我等之福分!谢副使能教导出如此忠心耿耿之人,实乃令人钦佩。 想必其平日里定是以身作则、言传身教,方能培养出这般杰出之人才。” 别看背后捅刀子,但面上还是要商业吹捧的。 娄鼎看明白了,东山王应该是有什么打算的,虽然他不知道王爷具体是要做什么,但是顺着他说肯定不会有错的。 毕竟,在这人心难测的官场之中,有时候,顺水推舟也是一种智慧。 东山王满意的点头,对娄鼎说: “嗯!你所言甚是,谢副使教导出来的必是赤胆忠心之栋梁,本王身边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听闻谢副使之子在暗卫处任职,再调一人至本王身边吧。” 娄鼎:“啊!是,是!正好谢柒刚从外地回来,明日我就带他给您过目,您满意再留下。” 可怜的谢柒刚死里逃生回来,但愿去东山王身边可别再步了谢久后尘才好。 谢必安总感觉事情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把谢柒调给东山王他也乐见其成,一个庶子罢了,能取悦上边的哪一位都可以给他带来好处。 于是他也赶紧表态: “犬子能到您身边任职,是他莫大的造化,我一定会嘱咐他要像谢久一样忠心护主。全心全意的保护主上。” 娄鼎暗地里撇嘴,你是想他像谢久一样,用命给你谢家换来更多的好处吧。 卑鄙无耻!小人得志! 东山王面上十分满意娄鼎和谢必安的识时务,站起来准备去看谢久娘。 谢必安看躲不过去,只好带着东山王去了谢久曾经居住的小院。 娄鼎眯着眼睛,看着最后走出去的人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刚刚谢必安似乎总是想推辞,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他很想跟去看看有什么猫腻,便假装殷勤地给东山王牵马,像个小厮一样周到地伺候在侧。 被抢了本职工作的下人摸不着头脑,这个穿着官服的大人,怎么总抢他的活干啊? 那他干嘛? 急得这个下人抓耳挠腮的转圈圈,就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活计被人给顶替啦。 果然,王府里的活计就是抢手。 谢必安一看娄鼎也跟来,脸色更不好看,这俩人别苗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