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小时后， 汉市，汉钢村，老屋。 “妈，老屋到了！”刘凡扶着母亲萧绰走进了汉钢村老宅子。 萧绰看着老宅子，外面的墙壁重新刷过，表面上看很新，可建造结构显示老宅子是房龄很久了，一看就知道是预制板的楼房。 若是再过个大几年，估计要成危房了，必须拆了重新盖。 “扶我进去看看！”萧绰说。 “好嘞！”刘凡扶着萧绰走进了老宅子。 第一眼看见的是摆放在长桌上的一个个相框。 萧绰第一眼就关注到了刘凡， 她慢慢的走了过去，一张一张的仔细看。 从刘凡嗷嗷待哺，一点一点的长大，开始和同龄小男孩一样调皮的玩耍，再到上小学，中学，大学等等， 每一张照片她都没有落下，看得非常的仔细。 无他， 因为她和儿子刘凡分开了三十年， 这么多年， 她身为亲生母亲，却没有尽到一份母亲该有的责任和义务， 也没有看到儿子刘凡的成长， 更没听到儿子刘凡小时候的欢声笑语， 对于她来说是一种人生缺憾， 她不想一辈子都缺失， 她想找回来， 所以在飞机降落天河国际机场时，她才临时做出决定，要让刘凡带她来刘凡小时候长大的老宅子看看。 现在看着刘凡成长的照片， 那时候的刘家经济上虽然不富裕， 可刘凡三兄妹的童年却过的很幸福， 上学也没落下， 一家五口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可微笑却常常挂在脸上， 以苦作乐，把苦日子活成了开心的生活。 “凡儿，这些年辛苦你养父养母了！” “爸妈确实很辛苦。不过在他们看来，只要他们的孩子过的开心，再苦再累，也都是值得的！”刘凡道。 “嗯。妈能理解。走，带我妈去看看你曾经睡过的地方！” “好嘞！”刘凡扶着母亲萧绰来到了一个小卧室， “妈，您看，这间房就是我的卧室！不，准确的说是我和二弟的卧室！” 萧绰仔细打量。 卧室不大，只有七八个平方左右， 只能放得下一张小床。 “这么小的地方，你和你弟弟一块住？”萧绰双眉皱起。 “嗯。”刘凡点点头，“我爸妈只是工人，工资不高，要养活三个孩子，经济上困难，这套房子虽然不大，只有六十平，还好是钢铁厂分的福利房，不用还债，压力才小了点！我和二弟住在这，并没有什么不踏实的，相反，还很舒适！” “住了多少年？”萧绰又问。 “25年！”刘凡说。 “什么？25年？”萧岚和萧燕燕，小雨们同时发出了惊讶之声。 “嗯。25年！”刘凡点点头。 “你二弟也是吗？”萧燕燕追问。 “是的。”刘凡颔首，“家里当时经济困难，人多，房子又小，爸妈住一间，小妹小时候还凑合，可长大了，男女有别，也要单独一间房，我和二弟就只能一直住一间了！” “……” 闻言，萧岚和萧燕燕眼眶里有泪花打转。 小孩子时代一张小床容纳两个孩子还说的过去， 可刘凡和刘刚慢慢长大， 竟然还睡一张小床， 那得有多挤啊？ 那样的日子，她们俩都不敢想象刘凡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凡儿，你二弟有多高？”萧岚随口一问。 “和我差不多吧！”刘凡随口一答。 “啊？你都一米八几了，五大三粗的，两个人睡一张一米五的小床？” 萧岚讶然，追问。 “是啊！”刘凡道。 “不挤的吗？”萧燕燕又问。 “不挤啊！”刘凡摇摇头，解释着，“小时候我们正常睡就行。长大了，就横着睡！” “横着睡？”小雨蹙着眉头，“那样的话，床很短，小少爷你的脚放哪？” “当然是地上啊！”刘凡说。 “……” 听着这话，萧岚们沉默了。 脑子里脑补了一张刘凡和刘刚两兄弟横着睡在床上，把脚放在地板上的画面。 那样睡，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睡得舒服吗？ 短时间内肯定没什么， 但时间长了，一定不舒服。 “凡儿，妈……妈对不起你啊！让你受苦了！”好一会，萧绰紧紧地抓着刘凡的手，身子颤抖起来。 她想哭，可眼泪早已干涸，哪里哭的出来。 “妈，都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您别放在心上！”刘凡安抚了下母亲萧绰，“妈，房子看完了，照片也看完了，我们该去东湖别墅新家了吧？您儿媳妇和大孙子还在那边等着您回去呢！” “不急，再看看！”萧绰微微摇头。 她不是不想急着去看儿媳妇和大孙子， 而是想多在这里待一会。 因为这里是她亲生儿子刘凡从小生活和长大的地方， 留下了刘凡小时候的生活气息，还有成长气息。 而这些，本该是她一个亲生母亲该陪伴一块度过的， 可偏偏她萧绰没有做到，反而还缺失了， 一缺失，就是整整三十年啊。 作为一名母亲， 没有陪伴自己的儿子一块成长，一块分享生活的喜怒哀乐， 对于萧绰来说， 不仅仅是缺憾，还是一种人生旅程路上的不幸， 她要重新找回来，把那一段缺失的空白弥补上去，让她的人生不再有空白，有缺憾。 “走，扶我去你五年前的新房看看！” 许久，萧绰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道。 “新房啊？”刘凡扶着萧绰走出小时候的房间，来到了一间比较大的房间，道，“就是这间了！” 萧绰们瞄去， 房间是主卧， 约莫十五平。 “这不是主卧啊？按道理，是你养父养母住啊？”萧绰有些疑惑，问。 “这间主卧，以前确实是我爸妈住。五年前我结婚时，爸妈特意把它空出来，给我和双儿做婚房！”刘凡解释。 “啊？你养父养母搬出来给你们做婚房？那他们住哪？”萧岚和萧燕燕异口同声，问道。 刘凡指了指客厅，“睡沙发！” “……” 萧绰，萧岚，萧燕燕，小雨，刘彭祖，和刘风们又一次沉默了。 刘凡继续解释，“当时我和双儿不赞成。可爸妈非要坚持。无奈，我们提议让爸妈住我和二弟刘刚的房间，让二弟暂时睡沙发。可爸妈还是不同意。爸说，他这辈子没什么本事！” “别人当爸的，孩子结婚时，买新房，住大房子，买豪车。可他别说买房了，车子也买不起！” “他一个做爸的，亏欠我们太多。我结婚了，他不能让我和双儿受委屈。也不能让二弟和小妹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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