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残魂

白璃醒来之时，太阳已经到西边了，她双脚踩地，跑到窗边，看着天边血红的夕阳，忽然多了一丝感叹，夕阳很美，只是近黄昏。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道：“醒了？”

当看到白璃白皙的小脚丫就这么大刺刺的踩在木地板上，责怪的问：“怎么不穿鞋？”

白璃转头便看到了一袭白衣的染尘，矜贵的脸带着憔悴，好看的眼睛下一片浓重的乌青，想来是好几天没有休息才有的。

“师尊……”

鬼迷心窍的，白璃竟伸出手想摸染尘眼底的乌青。

染尘直直的被白璃摸到，不躲也不闪，只是看着白璃站在地上的脚，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做。

半响，白璃甚至以为他生气了，正准备道歉的时候，染尘动了，他伸手一捞，便把白璃揽入怀里，大步走到床边，才把她从怀里放下来，好好坐在床沿上。

看着一言不发，眉头紧锁的染尘，白璃不禁有一丝心慌，正准备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的时候，染尘又动了。

他猛的转过身，去挂着洁面巾的架子上拿下一条湿润的帕子，又走到床边，拖起白璃的脚踝，用那帕子细心的擦了一遍，又擦了另一只脚，擦了一遍还不满意，又用一条干帕子擦了一遍，才满意的点点头，把她的脚放回床上去，才嘱咐道:“余毒未清，好好休息。”

？

白璃眨巴眨巴双眼，正想询问，染尘就把她按上了床，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你……”染尘正想说什么，想了想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小七说，不要瞒着为师。”

白璃乖顺的点头称是，但还是没明白他的话，直到染尘离开房间，她也想清楚染尘的意思。

她趴在床上，双手撑着脑袋，看了染尘离开的背影，终是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师尊，你跟洛青夜前辈到底发生过什么？”

“嗯？”染尘疑惑的转过头，许是白璃声音太小，许是离得太远，他并没有听清白璃说的话，于是问道：“你说什么？”

染尘背光而立，红色的霞光打在他的身上，如同身穿一袭红衣，白皙的皮肤泛着浅浅的红，温暖如玉。

白璃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摸不透他是不是跟洛青夜有什么，便换了个问题问道：“师尊，洛青夜前辈真的是封印初代魔尊力竭而亡吗？”

染尘沉默了一会儿，低低的说了声，“是。”

听了染尘的回答，白璃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六界皆知，于是又说：“我……看到他了。”

“他……还好吗？”

染尘蓦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白璃的眼睛，望眼欲穿，似乎从白璃的脸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白璃道：“前辈说他封印了魔尊后便一直在一个虚空中。”

染尘拧眉，思索了一翻，对白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你见到的怕只是他残存的一缕神识罢了。”

当年洛青夜封印了魔尊陌离后，便开始灵体消散，染尘全力救治，还是只让他昏迷着留下了三天。

他死后灵力却没有闲散，而是四处攻击，染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四处攻击的灵力收集回来，以九尾狐一族的血脉为引，封印在青丘山脉里，直到前几天白璃把洛青夜的灵力吸收了以后，灵力才全部消失。

“残魂……”

白璃小声呢喃了一遍，忽然想到什么，伸出手，一缕若有似无的纯白色灵力绕着她自己本来的黄色灵力在手心盘旋，缠着她的手指、手腕。

“这是？”染尘垂首，看着细细的打量着那一缕细小的灵力，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只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

白璃道：“这是洛前辈的灵力。”

“他的么？”染尘握了握手心，将一只手放到身后，一只手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探上白璃的灵力上。

果然，那就是洛青夜的灵力。

探到那就是洛青夜的灵力后，染尘便收回手，对白璃嘱咐道：“你既然得了他的灵力，切不可妄自尊大，胡作非为。”

白璃为难的看着染尘，软软的叫了一声，“师尊……”

她现在身中蛊毒，受人威胁，怕是不想胡作非为，也要胡作非为了。

染尘挥了挥袖子，打断了她说话，“你且好好休息。”

说完就自己离开了，一点也不顾及本来想跟他坦白的白璃。

趴在床上的白璃一副苦大仇深的看着走出毅然决然步伐的染尘，心道：您老人家就不能听我说完吗？

外面天基本已经黑了，空荡荡的的房间里未点烛火，也没有点亮夜光珠，房间漆黑，只模模糊糊能看见床沿坐着一个人影。

房间门未关，小七便敲了敲门框，轻柔的问道：“小璃，睡了吗？”

床沿边的人影动了动，随后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没。”

小七“嗯”了声，道：“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