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的洛京城不太平。 但却依旧很静。 赢诩在离开王府一个时辰之后就归来了。 “事情办妥了?” 徐元看着赢诩,明知故问。 赢诩的剑永远值得信赖。 既然他出面,那就一定能够办成。 只是赢诩去了一个时辰,确实久了一些。 所以徐元才会多此一问。 赢诩微微点头:“人已经除了,但费了些功夫,他们身边不止一拨人。” “哦?” 徐元微微一顿,看来要动这三人的不止徐元一个。 眼下皇嗣之争,也就剩下四个人了。 皇长子徐璟不争,二皇子和四皇子现在正是争得火热的时候。 至于徐元,在他们眼中已经是个出局之人了。 不对。 还有一个人。 五皇子徐炎! 徐元一直认为徐炎假死脱身,现在就隐藏在暗处。 在洛京城中不明身份的人,都可以归在徐炎的头上。 只是徐元一直都想不明白。 徐炎如果是假死,那他的盟友是谁? 皇长子徐璟么? 或有可能。 但这件事情天子肯定也知道,未必是天子主谋? 可天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天子霸道果狠,如果是顾及父子情深,那徐元杀徐哲的时候,就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才是。 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 徐元收回思绪,将目光重新落在赢诩的身上:“三个人就住在城中,就算他们身边有护卫,对你来说应该也用不了一个时辰吧?” 赢诩点了点头,回答道:“的确用不了,一刻钟我就已经把人全部解决了,但是……我没砍过瘾,于是就去寻南宫兄了。” 徐元哑然。 看来这两天赢诩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赢诩并非嗜杀之人, 能够让他以此发泄,可见那日丢剑对他来说,有多么的气愤。 “周满仓和杨怀安怎么样了?” 徐元理解赢诩,所以也没有过多追问他的事情。 而是话锋一转,询问起了周满仓。 毕竟这两日周满仓风头正盛,招揽他的人肯定众多。 可在午马镇的时候,周满仓和杨怀安就已经投入了徐元的门下。 以周满仓的脾性,自然不会改投他人。 如此一来,那些求而不得的人,便会对周满仓下杀手。 “很热闹!” 赢诩淡漠回应,眼眸之中闪过回忆的神色,似乎他还在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热闹? 周满仓住在登科客栈,他昨天才拿了乡试的解元,但也不知道大晚上还那么热闹吧? 毕竟考生不会浪费任何一刻时间,都在抓紧温习。 毕竟明天一放榜,高中贡士者便要参加殿试! 见徐元露出不解的神色,赢诩才接着说道:“一个时辰,暗杀周满仓的人,至少来了五拨!” “什么?” 徐元都惊了。 他预想到了今夜会有人的对周满仓和杨怀安下手,所以才会托南宫朔在暗中保护两人。 本以为有南宫朔在,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如赢诩所说,一个时辰就去了五拨杀手。 好在赢诩去了一趟,不然南宫朔一个人还真不一定应付的了。 “殿下放心,来的人都回不去了,我守了很久,应该不会有人在去寻周满仓了。”赢诩信誓旦旦。 他的剑,可以说是闻风丧胆。 甚至那些人都还没有认出赢诩,赢诩的剑就到了。 亦或者是认出来了。 但来不及报信,人就无了。 “嗯!看来周满仓已经成为了漩涡的中心,这一次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他自己的了。” 徐元心中沉思。 周满仓算是自己门下。 想要保住周满仓,徐元出现不一定有用。 就算一时保住了,待秋试结束,徐元前往齐国。 周满仓的身边无人庇护,早晚也是一个死字。 所以他需要找一个更加强大的靠山。 这个靠山,能镇住所有人。 那便是天子! 洛京的夜似乎格外的长。 黎明破晓之际。 徐元被惊醒。 府外街道尽是凌乱的脚步声,以及马儿嘶鸣的声音。 想来。 昨夜死的人,现在开始发酵了。 …… “啪!” “混蛋!老四那狗东西,又跟老子玩阴的?” 二皇子府。 徐璟一把将身前的案桌直接给掀翻在地。 桌上的笔墨书籍,凌乱的散落。 北生跪在书房门槛外,瑟瑟发抖。 “殿下,刑部那边给的答复只说林翰章、孟怀瑾、赵书贤三人死于谋杀,但没有说是何人所为……” 北生小心翼翼的开口,他很清楚徐谕在暴怒之中,一旦说错话,他要遭罪的。 “三人死状和墨以生一样,除了老四那狗东西,还能有谁?韩滁也是个废物,墨以生已经死了两天了,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昨夜有死了那么多考生,本王倒要看看这韩滁怎么收场!” 徐谕越想越气,他一把抓起身边的花瓶就狠狠砸在了地上。 发泄了片许,徐谕才迈出书房。 “北生,给本王备轿,我要进宫见陛下,非得参老四一本不可!” 北生应声,连忙退去备轿。 徐谕似乎心中依旧愤怒,朝着书房内的桌椅疯狂踩踏。 良久。 他才长长吸了口气,呢喃自语:“真是有辱斯文!” 同样接到消息的,还有四皇子徐璋。 前来报信的,是自然是华启。 “殿下,林翰章、孟怀瑾、赵书贤三人是您的暗器,会不会是被二皇子发现了,所以杀人灭口?” 华启在旁询问。 徐璋沉思,道:“不是没有可能,昨晚本王也派人出去了,但是没能活着回来,看来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这里面或许还有老六的事情,老五也有可能,但不大,至于老大……” 徐璋话到嘴边就停下来了。 他再一次陷入了思索。 眼下洛京的局势,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以前的他,能够掌控全局。 可现在,他感觉自己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不对劲!” 徐璋面露凝重之色。 华启忙道:“殿下心中有惑,不知可否让在下为您分忧?” 徐璋顿了几息,道:“本王看不懂眼下棋局,是在再执掌!” 用脑子的事情,华启虽然不及徐璋。 但他是旁观者,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殿下,以在下拙见,应是二皇子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