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吵什么?给我来人!” 徐哲一声高呼。 但预想之中的扈从并未出现。 他不由心生疑惑。 “族祖?” 徐哲又唤了一声安澜公,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徐哲皱眉。 他顾不上身上的汗水,快步冲出府门。 站在门口往街头望去。 却见。 街头摇曳的火光下,能够看到大量的人影蹿动。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刀剑拼杀的声音。 “什么情况?” 徐哲惊愕,正欲弄清楚怎么回事。 就看到安澜公从远处快马奔袭而来。 “三殿下,出大事了,快走!” 安澜公下马,拉着一脸疑惑的徐哲便推搡着他上马。 徐哲止步,转头追问:“族祖,这……发生什么了?” “边军来袭,昊王破城而入,直逼主府而来呀!” 安澜公面露凝色。 下面人来报时,他还以为是弄错了。 直到他亲眼看到张锦书带着千骑边军入城,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没有多想。 他第一时间就跑来通知徐哲了。 在安澜公眼中,徐哲是所有人的根本。 徐哲只要还尚在,一切就还有机会。 徐哲诧异失声:“边军破城?怎么可能,我虽然给诸侯传信,赶赴沛阳共谋大事,但并未露出谋反之相,边军怎么可能敢直接破城? 而且,边军是卫南伯在通关,他不是投诚了么?” 安澜公长叹咬牙:“卫南伯投诚恐怕是假的,想让我等放松警惕,一切都是徐元那老六在幕后指使!” 后知后觉的安澜公,内心不由感到一阵后怕。 之前他就听说徐元狡诈的很。 今日算是真正体会到,徐元为什么是老六了。 “我就知道贼六狡诈,族祖,那老六敢和卫南伯勾结,私调边军来犯,我赌他是先斩后奏,他不敢动我半根头发,让他来便是!” 徐哲脑袋一昂,双手负于身后,全然不惧。 安澜公摇头,忙道:“边军将领张锦书是卫南伯之女,卫南伯尚未投诚,那便不会行抗命之举,那张锦书定是得了皇命,才敢带人破城的!” 徐哲皱眉:“那老六他也不敢随便伤人,否则攻略城池,那就是蓄意谋反!” 徐哲在给自己的判断找补。 安澜公又道:“可队伍之中,徐元杀在最前面,留守的兵马近半人都被他斩于马下了。” 徐哲:…… “他,他绝对不敢动我,父皇都没动我一根头发,他老六焉敢?” 安澜公:“殿下,逃吧!” 徐哲说不下去了。 他被贬沛阳,安心谋划着一切。 可为什么? 霸业将成,徐元那个老六就杀来了。 不甘心,他不甘心呀! 明明是徐元屠戮靖北侯满门。 他闯下了弥天大祸,引发了诸侯异动。 为何他徐哲成为了诸侯异动的祸首? 啊啊啊…… 徐哲的内心在嘶吼。 “我不逃!凭什么?沛阳是父皇赐我的封地,我就在这,看那老六敢动我一根头发否!” 徐哲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 在洛京。 他已经输给徐元一次了。 这一次,他死也不愿再输。 安澜公心急如焚。 石氏将一切都压在了徐哲身上,万不可让徐哲折在这里。 是,徐元是没有权利处罚徐哲。 可万一呢? 徐元向来不按常理行事。 死在徐元手上,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还少么? 徐哲凭什么觉得自己会是个例外。 “殿下,东城门向北十余丈处,有一密道通往城外,你速离城,出城之后,直奔石氏,那里有数千亲卫在,族人皆可庇护殿下,徐元便那你没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 一切等过了今晚,天明之后,陛下的兵马肯定会南下三域,就算最后徐元找上了你,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安澜公早就帮徐哲想好了退路。 徐哲还在犹豫。 他不想再做一个失败者了。 “殿下!” 安澜公又是一声高呼。 徐哲终于是顺着台阶下了。 “我现在便走!” 安澜公闻言,心中大喜,“来人,你二人护送殿下出城。” “是!” 两个扈从应声,带着徐哲便迅速离府,朝着东城门逃窜而去。 安澜公目送徐哲离开。 而后脸色一沉,握剑朝着街口快步冲去。 刚冲出去没两步。 徐元便是策马而来。 座下宝驹一嘶,从安澜公的头顶跃过,将其后路封死。 张锦书也在这时冲上前来,与徐元将安澜公给围住。 “赢诩,入府拿人,一条狗都不要放过!” 赢诩闻声冲入主府,身后兵马迅速将府宅内外尽数包围。 安澜公目光扫过场中众人,将手中宝剑缓缓收起。 然后朝着徐元一笑,抱拳拱手,作揖行礼:“臣安澜公,参见昊王殿下!” 安澜公自知绝无脱险的可能,索性不做反抗,开始装傻了。 徐元没有应声。 赢诩则是在这时回到徐元的身边。 他只是冲着徐元摇了摇头,徐元便明白了。 徐哲跑了。 “要追么?” “不用,自有人拿他!” 徐元轻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说完,徐元目光才重新落在了安澜公的身上。 “安澜公,你可知罪?” 徐元问罪,安澜公却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殿下所问何罪?臣,不知!” 安澜公身居高位,在南河三域威望极高。 他笃定徐元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绝对不敢对他怎么样的。 最多就是关押他几天,然后顶不住压力就放出来了。 徐元双眼一凝。 他就喜欢安澜公这桀骜不驯的样子。 “不知?那本王便告诉你,你罪有三!你伙同徐哲,撺掇诸侯带亲兵谋逆,这是罪一,知本王亲临,下令阻拦,并且大动干戈,欲刺皇嗣,此为罪二,至于罪三……单纯是本王看你不爽!” 安澜公脸都黑了。 你看我不爽,我也有罪了? 凭什么? 凭你是皇嗣么? 对,就凭徐元是皇嗣! 他就是要高安澜公一等。 安澜公故作镇定:“殿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徐元冷哼一声:“还敢顶嘴?来人,掌嘴!” “殿下真要对本公动手?难道不怕引起诸侯不满,届时……” “啪!” 安澜公还想要出言威胁,可话还没有说完。 一个响亮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嘴上,将其给打断了。 “你……”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