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站在了望台上的徐元,听到登高处的脚步声,不由转身看去。 或是夜黑。 昌平伯并未看清楚徐元的面容。 直到他走至徐元跟前。 借着烽火台上的火光,才清楚的看到了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昌平伯面露错愕,惊讶失声:“殿,殿下……” 酷似的容貌,让昌平伯一度将徐元认成徐哲。 可徐哲身在沛阳主府,与安澜公在一起。 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烽火台上? 昌平伯记得。 当年南宫妃离世,他受邀前往洛京参加葬礼。 那时候徐哲和徐元站在一起,两人神似的面容,险些让他闹出了笑话。 既然徐哲在沛阳。 那眼前的这位,自然是皇六子徐元,昊王殿下无疑了。 可这个结果,让昌平伯的内心更加惶恐。 昊王奉旨南下平息异动。 如今他昌平伯站在了徐哲的队伍。 简单一点说,徐元是来拿他的。 他登烽火台,就是自投罗网呀! 而眼前的人是徐元,那张祜为何又要说他主子是三皇子哲也? 干! 被耍了。 后知后觉的昌平伯猛然醒悟。 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强大的心理压力下,让昌平伯的双腿不由得一软。 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徐元的跟前:“殿下,臣……知错了!” 一旁张祜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幸灾乐祸道:“我就猜你会这般,早知道跟你赌一把就好了,不过现在赌也不迟。” 张祜赌性上头。 今天他输了一晚上,心中始终摆脱了徐元对他的支配。 赌不赢徐元就罢了。 他难道还赌不赢昌平伯? “伯爷,不如你我赌一把,我赌你会向三殿下投诚!” 张祜先发制人,抱拳朝着徐元行礼,然后将自己锁定在了必胜之局。 耍赖也好,不讲理也罢。 张祜需要赢那么一局,来证明一下自己。 说罢。 张祜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这次他赢定了。 昌平伯登上烽火台,面见三殿下,他不投诚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昌平伯没得选的! 要是连着都不能赢的话。 他张祜就此戒赌! 嗯!他发誓! 昌平伯哪还有心思理会张祜。 他连忙朝着徐元叩首认罪:“臣有罪,臣愿悬崖勒马,助昊王殿下平息南河诸侯异动,将功折罪,还请昊王殿下开恩!” 关于徐元的传闻,昌平伯不曾少听。 一言不合便拔剑斩官员。 连靖北侯这样的人物都被徐元灭门了。 他一个小小的昌平伯,只要徐元想,随时可灭! 昌平伯想活。 他只能积极认错,以谋生机。 徐元闻言,嘴角轻扬。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回应,一旁的张祜便抢先说道:“错了错了,伯爷,这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三皇子殿下,什么昊王不昊王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 昌平伯惊诧的看着张祜。 他悟了。 难怪刚才在烽火台下,张祜说自己的主子是三皇子哲也! 敢情……这小子认错主子了? 昌平伯大口喘息,道:“二公子,眼前之人,可是昊王殿下,皇六子元,而非三皇子哲呀!” 张祜一歪头:“胡说!那明明就是三殿下,你当我没见过三殿下的真容么?” “愚笨!” 昌平伯也懒得解释了。 徐元见状,缓缓上前一步。 张祜也在这时朝着徐元投来了一个询问的目光。 徐元微笑,伸手摸了摸张祜的脑门:“孩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此话落下。 张祜就算是在蠢,也反应了过来。 是呀! 从头到尾,整个卫南伯府的人都没有说过徐元是三皇子殿下呀! 三皇子是殿下,六皇子也是殿下。 都称殿下呀! 那这么说,从一开始自己就认错了人。 将平息诸侯异动的昊王,当成了要召集诸侯谋霸业的三皇子徐哲。 乱了乱了。 不,是废了! “扑通!” 张祜吓得跪坐在了地上。 他回想自己对徐元说的那些话。 大逆不道,妥妥的大逆不道。 保诛九族的! 还立下首功,还霸业一成就是功臣? 罪臣还差不多。 张祜哭了。 可哭不出来。 昌平伯嘴角抽搐。 他从未见过张祜这般愚笨之人。 “昌平伯,说说你领亲兵来此,所为何事吧!” 徐元将目光落在昌平伯的身上。 昌平伯不敢懈怠,忙回道:“是三皇子,他,他让我来探明烽火台的情况!” “没说见了本王,杀无赦?” “没说……说,说了!” 昌平伯犹豫了片息,后又迅速改口。 他想要活命,就必须重新站队。 徐元心中一喜,故作冷漠道:“本王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说否?” 昌平伯咬牙,一狠心,道:“说了,三皇子还想召集诸侯谋反,臣手上有三皇子的来信作为证据,臣愿意作为人证,坐实三皇子谋逆之罪!” 徐元满意的点了点头。 信是物证。 现在他需要一个人证。 恰好这时,昌平伯自己送上门来。 且又非常懂事。 既如此,徐元便给他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当真?” “昊王殿下,臣愿以性命作保,所言句句属实,待事必,臣要入洛京作证南河三域诸侯异动之事,戴罪立功,以报殿下今日不杀之恩!” 徐元追问:“老三可还有吩咐你其他的事?” 昌平伯既然开口了,就不会再有半点隐瞒:“有,三皇子交代,臣若是拿下了烽火台,便点燃首尾两座烽火台的狼烟,以此传信!” “倒是聪明!” 徐元夸赞一声。 信鸽都让他烤着吃完了,点燃首尾烽火台不失是个传信的好办法。 但昌平伯所言,徐元还得确定其中的真实性。 “赢诩!” 徐元一唤,赢诩上前。 “此人敢出言诓骗,欺瞒君上,替本王将他手足斩下,扔下烽火台!” 徐元看着赢诩,冷声说出这句话。 赢诩眼眸一动,从徐元的目光在会到了意。 他当即拔剑。 昌平伯慌了:“殿下,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哪……” “咻……” 话落。 赢诩的剑至。 昌平伯吓得身体发颤,惶恐的将身子缩成一团。 直到赢诩的剑停在了他的手足之前,他依旧未曾改口。 徐元见此,朝着赢诩使了一个眼色。 赢诩收剑。 同时,徐元将昌平伯搀起:“本王不过跟你开个小玩笑,看把你吓的!” 昌平伯喘着粗气。 玩笑?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