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跟着费老师去了苏南沪海？”班长羡慕道。</p>
“其实也就那几天，中间又去了别的地方。”</p>
“那也可以了，到底是导师不一样啊。这种机会，啧啧啧。”</p>
“得了吧，这个圈子这么窄，兜兜转转往上数，还是那几个人。”</p>
“那不一样啊。一代二代还好说，三代以后，就开始各自占山为王，各自为政。可小山头就是小山头，螺蛳壳里做道场。”</p>
“呵呵，你这，有怨气啊。”</p>
“哪有哟。”班长苦笑，“熬着呗，靠自己。”</p>
“你们李导，还是那样？”张曼曼拉了凳子，分给李乐一个，自己倚着桌角。</p>
“怎么办，不如你们。惠老师那，就李乐一个人，一对一，你那边，虽然师兄弟，师姐妹多，可杨老师脾气性格好，做的面面俱到，都能照顾过来。我这，嘿嘿。”</p>
选导师，犹如开盲盒，你也不知道外表光鲜，包装的花团锦簇的盒子里，是金子银子还是坨屎。</p>
班长就比较倒霉。本科时，被几节洋洋洒洒的大课迷惑，觉得现在的导师是个最优选，在“调研”一番后，早早和导师“勾搭”上。</p>
一个仙风道骨，一个眉眼含情，一个被“学术气息”所笼罩，一个被“年幼无知”所吸引。</p>
导师给做了深入灵魂的“道路规划”，让班长感觉自己从内到外得到了升华，抱定了跟随的决心。</p>
等到入得门内，又是呵护关怀，亲切备至。周围的师兄师姐们，个个都是人才，说话也好听。感觉在这样壮大的团队之中，走上人生巅峰只是时间问题。</p>
可之后才慢慢发现，撕下伪装之后，这种就是典型的勤劳型导师，看重的是学生的动手实践能力。他就像是蜂王，学生就像是工蜂，为了拿项目款，疯狂让研究生做一些低脑力循环往复的，无意义劳动。</p>
会给你下一线实地考察的机，至于去哪，完全看命。有的会入村，有的去工地，有的会天天奔波于各个会场，当然，贴身保姆，或者家政带孩子是没有的，不符合这种导师的人设。</p>
在他手底下，三年时间，研一打不牢靠基础，专业学术方向，没有建立明确认知。研二随大流加干活，学习上处于半养鱼状态，到了研三开始大放水，能搞定几篇小论文，可大论文依旧艰难。最后，你能收获的就是“一纸文凭”。</p>
“不还是那样，我是上了鬼子当喽。”班长摇摇头，“一入师门深似海，放眼看去，都是沦落人。用精心准备的童话，蒙蔽了你三年时光。”</p>
李乐也跟着叹了口气，想想，从桌上拿起张便签纸，写下一串邮箱号码，递给班长，“这事儿，咱得自救。学校里的老师不方便，这是我一个师伯的邮箱，也是咱们的大学长，他在社科院，和学校不牵扯。虽然现在是做定向数据研究，但也是做民族和基层社会组织研究的大手子，和你的方向一致，回头我给苏老师说一声，你有什么学业上的问题，可以发邮件咨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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